正文 第四十章 初次交手 文 / 月枕松(書坊)
七零站在仿古橘色拼花地磚上,手扶著護欄,略顯稚氣的面容擋住背後的灰色天空,臉龐浸在陰影裡,看起來有些猶豫,「我們見過……你是明風先生。」
明風見他居高臨下,心中有些不爽,「意外嗎?你以為我死在黑犀淵了?」
七零猛地搖搖頭,「我之前也並不知道黑二的身份和目的,只是聽說黑犀淵是個很恐怖的地方。」
「噢,然後你代表鎩靈聯盟來殺我?」
七零再次搖頭,「你誤會了,我現在是終結之城的人。義父讓我來拿『未來曙光』。很不巧它在你手裡,義父對我很好,我不想辜負他。」
「所以呢?」
七零微有些發胖的白皙面容上,再次現出猶豫,「我們拿了『未來曙光』也不是做壞事,也是志在廢墟未來,你可以把他給我嗎?」
「給你?」
七零臉上閃出一個憨傻的笑,「是啊,這樣我們就不用互相為難了啊,不好嗎?」
「噢。善良的小孩。」
「可以嗎?」
明風微微一笑,「希望之光,給他吧。」
意靈當然知道自己的主人心裡想的是什麼,他輕微地一用力,「未來曙光」脫手飛出。
七零緊貼著護欄站立,想伸手去接,卻感到極高的溫度席捲而來,他本能地向後一縮。但仿陶瓷護欄與未來曙光接觸的部分,卻耐不住高溫,已開始熔化。
就在這瞬息間,七零已明白,廢墟上那幾個意靈者為何會被燙成那樣,「守護者!復原!」
意靈現身後,一掌拍在護欄上。像是時空倒流,仿陶瓷護欄竟重新生出熔化的那一部分,最後恢復如初。
「未來曙光」碰撞的地方白光一閃,就將它彈開,重新落回希望之光手中。守護者的不可逆能力,已可維持三十分鐘,縱使希望之光身具神力,也無法摧毀一個普通的護欄。
明風雙眼微瞇,已收起了鬆散的態度,微露戒備之態,「原來你就是那個高手!」
七零連連擺手,「我不是,我不是。夏家四兄弟的資料我看過,你追查他們,說明你是個好人,我不想和你結仇。」
「那別攔我。」
七零低著頭,彷彿下定了決心,但語氣裡卻仍舊十分猶豫,他問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為什麼要走到這裡來?」
明風一怔,他為什麼走到這裡,全是因為希望之光告訴他二樓平台上有個孩子,看起來是個軟柿子,很好捏。結果呢,卻是那個施展不可逆能力的高手!
他暗暗有些後悔走到這,兩人各為其主,這一戰,恐怕無法避免了。
忽然,他心裡一跳,因為希望之光看見了守護者手中捏著的那小片東西,白色的,像是某一塊牆體的碎片。守護者手指緊了松、鬆了緊,似乎也在猶豫。
在那!希望之光銳利的目光已捕捉到二樓陽台的底部,也就是拱形門洞的棚面,有一處破損的痕跡。面積之大,卻非止於守護者手中那一塊大小。
幾乎是本能的,明風眼角的餘光瞥了瞥腳底,這一瞥讓他渾身驚出一身冷汗。只見一片片的白色石膏板碎塊散落在腳下的地面上,躲藏在遍地可見的垃圾旁。
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當他再抬頭看時,只見七零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已散去,竟換上一抹決絕的肅殺!
明風心中有個聲音厲聲狂吼,他要出手了!
可是,希望之光更快,他幾乎是目光掃到棚面那處缺損時,就已打算率先出手,「反重力推動!」
手掌所指處,正是門前其中一個羅馬柱。希望之光聲音未落,那一根直徑足有半米的柱子在頃刻間化為齏粉,匯聚成一條聚向意靈手心。
只見他在飛來的柱子碎片上一拍,已借力躍起,另一隻手已攀在開始傾斜倒塌的露台邊沿。這時,守護者的聲音才剛剛響起:「復原!」
地面上的石膏板碎片同時躍起,緊追著明風和希望之光的腳跟,歸向拱洞棚面的那一處破損。
可是已經晚了,希望之光手中猛一用力,竟拉著露台將另一個羅馬柱攔腰壓斷,只聽七零哎呦一聲痛叫,希望之光已帶著明風站在露台的仿古磚上,大手揮出,掐向對方的脖子。
守護者卻一個倒翻滾到露台與主樓的斷裂處,手掌拍向裂開的地面,故技重施,「復原!」
二樓露台本已傾斜了四十五度,這一刻卻猛地抬起,希望之光本來就站在露台邊緣,正是晃動最劇烈的部分,他重心不穩,失去平衡後,守護者趁此空隙,已帶著七零逃進屋內。
明風恨恨地罵了一句,剛要追,卻被希望之光一把攔住,「怎麼?」
「他的能力叫人防不設防,稍不留神,就會被碎片割成重傷,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追進去了。」
明風立即贊同,只是一人一靈回首想跳下露台時,卻覺得別墅區街上隨處可見的大小垃圾個個隱含殺機,每一處都危機四伏,每一處都像是七零事先佈置好的陷阱。
明風「呸」地向地上吐了一口,「他大爺的,來的時候那股天真無邪的勁兒怎麼沒了,得!這回不敢下去了!」
希望之光眼光要長遠些,他看著四面八方化成整個廢墟的都市,嘴裡嘟囔:「這能力要是能把整個城市復原,那我們還打個屁啊,碎肉骨渣全擠在牆縫裡了。」
明風被他說得心生一陣懼意,他終下定決心,說:「他的能力還是有應對之策的,只要我們隨時注意腳下出現的任何碎片,就絕不會受傷了!」
希望之光眼見黑暗已逐漸籠罩整個黃金海岸,也一臉凜然地說:「不錯,藉著天邊那一點光,趁早了結了這小子,不然逃都逃不出去。」
一人一靈心懷忐忑地踏進房子,破舊的實木地板在第一腳落下的時候,就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眼前是一個裝修豪華的臥室,只是被褥衣物散落一地,任何可以稱之為「櫃」的東西都被翻弄得亂七八糟。想來應該是廢墟上的人們想在其中找一些值錢的東西。
明風心中卻忍不住咒罵那個不求上進的小偷,你翻哪家不好,非翻這家?這不是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