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墨色的衣衫,一頭黝黑的長髮,手拿一柄古樸而漆黑的長劍,黑色布巾蒙著雙眼,清秀的臉上悠然與淡靜,彷彿一潭古井,在繁華而喧鬧的長街上,他就像是人群的焦點與中點,脫然與塵世之外。
聞著空中四處飄蕩的小吃和點心的香味,隨意的留意著周圍的人群,忙忙碌碌,葉無病會意的笑笑,感受著這些老百姓們的普普通通的平淡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葉無病想想自己的選擇的路途,感歎聲注定將來會腥風血雨。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任意找了一個大而喧鬧的酒樓,葉無病靜靜的聽著周圍各種江湖中人的談論,到也沒什麼人注意他,江湖中什麼人沒有,何況一個瞎眼的劍客,也只是略微怪異而已,而葉無病顯然就是江湖中人。他必須對現在的江湖有一個粗略的瞭解,畢竟他已經遠離江湖有些日子了,所以他來了酒樓,這裡才是他這樣的獨行客的情報的來源。
「哎!老一輩都退隱江湖,現今江湖是年輕人的時代了。」一個長袍青衫老者感歎道。
「那可不是,二十年前江湖何等熱鬧。可惜,隕落的隕落,歸隱的歸隱,現在的江湖也就年輕一輩的『北喬峰,南慕容』獨領風騷。尤其是北喬峰,年紀輕輕就接掌丐幫,豪氣蓋世,把一個無奇的丐幫壯大到偌大局面,後生可畏啊!」也一明顯上了年紀的人一聲長歎,帶著點神往道。
「兩位老前輩,那您可就說錯了,現在不還是有四大惡人,近些日子可還聽說他們隨西夏一品堂南下做了不少血案。還有山西霸刀張老英雄月前一刀盡斬漠北七蒼狼???」
「總之,江湖太也寂寞啊!」一四十餘歲,手拿判官筆,儒生打扮的人感歎一聲。
「那到也是。」酒樓裡的江湖中人,紛紛附和,一瞬間的,有了一絲沉寂。江湖,江湖沒了爭鬥,剩下的只有平靜,那還叫做江湖嗎?雖然平靜可能是危險的即將降臨。切,儘是些找死的無聊人。
葉無病聽到這裡,已經覺得差不多了,他大概的瞭解,現在的江湖很平靜,但他也知道,天龍中的弄潮兒們將逐漸走向使命的舞台。他還有半年多的時間等待,見證和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嘴角帶著一絲自信,抿了一口小酒,輕輕的笑了。
出了酒樓後,葉無病在大街上怔怔的站了一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是看看那對從西湖裡將自己撈上船的漁家母女,雖然自己已經為她們買了一間房產和店舖,又留下了一大筆的金銀財寶。想了想,他還是沿著記憶中往那對母女的包子鋪方向去了,這對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在他即將遠行去雲南大理前,葉無病也不介意抽出一點時間,看一看天龍世界裡的一點牽掛是否過得還好。
「你這老婆子還真就好不知好歹,我們少幫主要你女兒做小妾那還是看的起你,竟然還敢擊鼓鳴冤。嘿嘿,你不知道我們少幫主和知府老爺家的公子是兄弟來的嗎!信不信大爺我把你的包子鋪也給砸了,再打斷你的雙腿,讓你討飯去。」在一家名叫王氏包子鋪的店舖前,一個粗獷兇惡,臉上滿是橫肉的漢子,手裡拿著一把大刀,惡聲惡氣的對倒在地上淒厲痛哭不已的婦女威脅著。
「你們這些沒有天良的惡棍,勾結官府,害死了我的女兒,還想讓我罷手,我一定要去巡撫衙門再去告你們。可憐我的女兒才十五歲啊,就被你們這些畜生給逼死了。嗚嗚???」婦人哀嚎的罵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四海幫時時盯著你,我看你出得了杭州城沒有,還上告巡撫衙門,你知道巡撫衙門也有我們的人嗎,哈哈哈???!你就絕了這條心思吧!」大漢對婦人的話沒有一絲的同情,有恃無恐的笑道。
「你們這些畜生,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婦人淒涼的咒罵道。說完,一頭撞死在了鋪子的牆上。婦人的心已經死了,無依無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一點武功,鬥不過那些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惡徒,只能期盼自己死後化為厲鬼可以報仇。
「媽的,真是晦氣。看什麼看,給大爺讓開。」大漢見婦人撞牆而死,唾罵一句。隨後瞧見一大群圍著鋪子觀看的人大吼一聲,真是如同驚天炸雷,大群百姓如鳥獸散了,只是還在遠處觀望著。
凶狠的漢子朝湊熱鬧的人群啐了口口水,提著大刀看也沒再看倒在血泊中的婦人一眼,轉身離開了包子鋪。
大漢走後,遠處的人們又湊回了鋪子。
「哎呀,這王氏母女倆真是可憐啊,遇見了四海幫那個無惡不作的少幫主,多好的人,就這麼被搞的家破人亡。」
「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哪能惹得起那些武林人士,賤命一條,不知道哪天也會和王氏母女一樣了。唉,這世道。」一個滿身補丁衣服的老漢歎道。
「這年頭,官府和四海幫狼狽為奸,王氏天可憐見,告官無門,還被衙門給打了出來,這些狗官。」
「唉,鄰里鄰居的,生前沒有幫上她們母女倆什麼忙,現在力所能為,幫她收一下屍吧!」王氏包子鋪的右邊買酒的鄰居老漢歎氣說道。
生活就像那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默默忍受!在鄰里鄰居東湊一點銀子、西湊一點銅錢的幫忙下,王氏的屍首被收斂,得到了好好的安葬。
「王大娘,小嬋,抱歉,我來晚了一步,你們安息吧!我會讓那些迫害你們的畜生一一下去陪你們的。」城外的墳地,葉無病跪倒在王氏的墓碑前,黑色的長劍深深插入地面,點燃手中的紙錢,悲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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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瞎子,快滾開,這裡是四海幫總舵,不想死就趕緊離開。」四海幫門前守門的高瘦漢子對一聲不吭就堵在門前的葉無病威脅嚷道。
「六子,和他說什麼廢話,直接亂棍打走就是了。」另一名守門的漢子不耐煩的說道。
「很好,很好,這樣我就不用留手了。」葉無病輕吟道。嘁呤一聲,一道黑光劃過,兩名四海幫先前還在叫囂的守門大漢捂著脖子『醉醺醺』的倒在了地上。
「好快的劍,好狠辣的青年。」四海幫門口不遠處,一個腰裡掛著七個口袋的中年乞丐正盤坐在地上玩骰子,見到這一幕後,心下一冷,不禁喃喃說道。
「看來江湖要多事了!」
中年乞丐眼中都是驚駭和不安,他竟然都沒有見那少年動過,而那兩名漢子卻死了,那就說明他還沒有能力知道葉無病是怎麼出的劍,而且對他這種上了年紀的江湖人來說,最希望的就是平靜,他已經沒有了年少的輕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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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到底是誰?我四海幫怎麼得罪你了,要將我四海幫滿幫屠滅。」四海幫幫主提著劍,渾身顫抖不堪,看著躺在血泊裡的獨子和幫內幾百名屍橫遍地的兄弟手下,臉上充滿哀痛絕望的神情,嘴裡淒厲的叫道。
面對四海幫幫主的絕望,葉無病無動於衷,劍光閃過,叫嚷的聲音消失殆盡。整個四海幫頓時成了一片死地,寂靜無聲。那些一點武功也不會的丫鬟僕人顫顫抖抖,逕自龜縮在自己的房中,葉無病不是屠夫,對於四海幫內那些普通百姓沒有趕盡殺絕的殺心,黑劍歸鞘,默默的踏著血印從大門離去。
一炷香後,知府衙門,知府李廣林和自己的兒子無聲的躺在了客廳,一時之間,衙門上下驚惶失措,鑼鼓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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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丐幫分舵舵主趙泉祥仔細檢查完四海幫幫眾的屍體後,感歎道:「一劍絕殺。好快的劍法,好狠的心腸,江湖中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位劍客了。馬上飛鴿傳書,通知喬幫主,說一下這裡的情況。」
「是,舵主。」趙泉祥身後一名掛著五個口袋的乞丐應道。
「連知府也敢殺,看來這個瞎子劍客膽大得很啊!」趙泉祥看著去飛鴿傳書的手下,心下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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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膽,竟然敢殺害我大宋的朝廷命官,給我發佈海捕書,懸賞千金,一定要將這個兇手緝拿歸案。」巡撫衙門中一個錦袍的中年人對邊上的捕頭說道。
「表弟,侄兒,你們放心,我一定將殺害你們的兇手捉拿歸案,千刀萬剮,幫你們報仇雪恨的。」中年人面目猙獰的說道。
捕頭按著巡撫大人的要求讓人描繪出葉無病的具體相貌,張貼告示。一時間,風聲鶴唳,無數窮困的,自不量力的江湖中人或以此為職業的獵殺者紛紛出動,四處尋找起葉無病這個瞎子劍客的下落來。
可惜的是,葉無病已經離開大宋地界,向著大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