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擊潰和傷亡 文 / 春秋問心劍(書坊)
這樣的極速，超越了她們的想像，也許就是姥姥也未必能有如此之快吧？夏荷心中暗暗震驚。
可是現在箭已離弦，穿行於空中，再也沒有回頭箭了，雖然心中驚駭，雖然知道可能無法力敵，但是她們已經沒有辦法收手了。
六柄長劍，循著一種奇特的劍勢，閃爍著耀眼的寒光，劃破長空，斜刺而下，全都指向了葉無病的週身要害部位，劍鋒犀利，劍芒爍爍。
呼！他右手抬起，拇指、食指、中指慢慢一拈，嘴角微微一笑，頓時一股勁風朝著四周擴散開去，旋轉起來，一股吸力橫掃全場。
空中，六片隨風飄落的枯葉立時改變了飄行的軌跡，在吸力的作用之下，快速的朝著中間的葉無病奔去，匯聚到了他的三根手指之間。
三指合一，拈在一起，六片枯葉，也剛剛好被他一把拈住，他面帶微笑，三根手指輕輕拈動，風輕雲淡，塵埃不染，神聖而高潔。
咻咻咻咻咻咻！他手腕一翻，三根拈在一起的手指向著前方輕輕一放，六片枯葉便立刻變為了急速，附上了他強勁雄渾的內力，看似柔弱不堪，卻是力有千鈞，堅比剛鐵。
澎！六片枯葉和六柄長劍在空中相遇，兩者相撞在一起，六柄長劍俱都是百煉精鋼打造，六名靈鷲宮的女子也都是步入一流境界武藝了得之人，長劍鋒利。而六片枯葉，本是天地間一衰敗枯萎之物，可是被葉無病這個當世第一流的高手，有著恐怖內力的人一使用，便附上了無窮的力道，可怕的氣機，有著摧枯拉朽之力。
兩者相遇，兩力相交，瞬間爆發出了一聲音爆，震耳嗡鳴，那六柄由百煉精鋼打造而成的寶劍瞬間崩潰，寸寸斷裂，變成了一堆廢鐵片在空中飄散而落。
而那六片枯葉也是在瞬間承受不住兩股力道的交擊，化為了齏粉，在勁浪之中隨風飄揚，化作點點粉末，簌簌而下。
刷！葉無病不理會那滾滾的氣浪，腳步一邁，身化長虹衝了出去，他渾身真氣環繞，內力護體，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袈裟伏魔功由袖口拂出，那些還在激盪的勁氣，飄舞的塵煙，飄落的碎鐵片，都被他一下給掃盪開來，向著兩邊飛濺了出去。
而他整個人就好似一道射進了瀚海之中神槍，蕩起了無窮漣漪，濺起了漫天水花，只留下了一道殘影，一道永恆的離火之虹。
砰砰砰砰砰砰！他右掌抬起，朝著對面六個面色驚駭的靈鷲宮女子迅速拍擊了下去，一掌出，而後分化成了六道掌影，紛紛而下。
那六名靈鷲宮的女子頓覺眼前一按，一股壓力鋪天蓋地的襲來，勁氣撲面，讓她們氣息為之一滯，真氣為之一堵，跟著肩膀同時傳來了劇烈的疼痛，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她們感覺身體空空，輕飄飄的，肩頭的骨頭已斷裂，陣陣的巨疼傳來，一股浩瀚霸道的勁力湧入體內，好似狂風掃落葉般，一下子就將幾人修煉了十餘年的內力給摧毀了。
啊！幾人一聲慘叫，同時摔落到地面，口中鮮血噴湧而出，無法抑止，葉無病這一掌出手不輕，蘊含的力道也是可怖，將她們的一身功力全部震散了。
低頭看了六人一眼，先前還兇惡惡，霸道無比的六個女子，現在卻是身子萎靡，淒淒慘慘，看起來好不可憐。
「卿本佳人，奈何???」葉無病心中惻隱之心不由一動，眼中閃過了一絲憐憫，不過這絲憐憫隨即就被冷漠所替代了。
方纔她們七人一來，言語霸道，眼神斜睨，一副看著豬狗一般的態度，出劍狠辣無情，招招奪命，若非自己武藝功力夠深，暗中傳功於左子穆，那麼此時躺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想起了外面自己新收的那一群手下，想起這七名女子的狠辣手段，眼中冷漠愈濃，面色沉暗起來。眼眸抬起，不再去看地上淒楚可憐的六位黑袍女子，眸綻冷光。
「走，回去看看。」葉無病冷冷的說了這麼一句，就抬腳朝著前面的劍湖宮走了回去。
原本正為自己的死裡逃生而欣喜若狂的左子穆，聽到了葉無病這森嚴的話語，頓時面色一整，也想起了自己的那些門人弟子，頓時面色難看，跟了上去。
葉無病抬腳走進了劍湖宮之中，但覺四周空蕩，寂靜無聲，原先雖然也很安靜，但總還有一絲的生氣，現在舉目望去，地上有著一處處的血跡，死氣沉沉。
沿著漫長的走廊緩步而行，一路之上空寂無人，突然他抬頭向左一看，一名無量劍派的男子面朝地倒下，背後被劃了一道長長血痕，地面染紅了一片，右手向前伸出，五指牢牢抓著岩石地面，血跡斑斑，可見其臨死前的掙扎是多麼可怖。
舉步再走，走了大約十幾米，他們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前面一聲呻吟，循聲而行，走了十餘步，在一塊磨刀石旁趴著一位無量劍派的男弟子，他一隻手捂著另一邊的肩膀，那裡一片鮮紅，一個碗大的傷口，上面已經停止了流血，一隻手臂遠遠的拋在了另外一邊。
葉無病眉頭微皺，繼續前行，在他的後面，左子穆已經一臉的鐵青，面色漲的如同豬肝色一般看著你觸目驚心的鮮紅血跡，弟子臨死的掙扎，斷臂的哀嚎，他的心在不停的滴著血跡，這都是他數十年努力經營的一點成本啊，現在不知是否已經全部折損了。
「師傅，師傅救救我。」這時那個已經斷了一臂的男子見到了經過的葉無病和左子穆，急忙朝著他們求救，他面色激動，抓著這求生的稻草。
跟在葉無病後面的左子穆一聽到這求救之聲，身子一顫，面色露出了掙扎，他看了看一直不停的朝前走著的葉無病一眼，腳步艱難的跟隨。
「把他帶上。」葉無病語氣沉沉說道，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左子穆一聽大喜，立刻回頭叫上那個跟在後面的男弟子一起去救人了。
此時的葉無病面色陰沉，兩隻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他腳步不停，慢慢的走著，獨自行走於這條漫長而死寂的走廊之上，一路之上看著處處鮮紅的血跡。
好似在閒徒信步，一步一邁，動作緩慢，不疾不徐，可是他走起來卻是絲毫無聲，好似鬼魅，靜到了極致，靜的讓人恐懼。
一路上，他見到了臨死掙扎的人，見到了殘肢拋落，見到了被一劍封侯的，也見到了被亂劍劈死的，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哀嚎。
漸漸的，哀嚎之聲越來越大，有男有女，他繼續走了十餘步，終於見到了眼前一群人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已經殘廢，有的還好，只是受了點輕傷，在這裡，鮮血愈發的艷紅，宛若進入了一出修羅場。
這些人見到了葉無病，個個都面色激動。
「這就是江湖啊！」看著周圍散落的一切，葉無病沉吟一聲。滅門不過是抬手之間而已，弱肉強食，成王敗寇，誰對誰錯，不想被殺，只能殺人，只能讓自己站的更高。
那些靈鷲宮的女人來得倒是巧，恰好選擇了那些收服的一流高手下山辦事的時機，而這裡只留下一些普通弟子，不然情況就難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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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病獨自一人高坐於劍湖宮中那張巨大的檀木椅上，大殿之內一個人也沒有，空空蕩蕩，寂靜無聲，他目光幽邃而深沉，氣息沉寂如淵海，威勢雄偉如山嶽。
時間流逝，他一直就這樣端坐於其上，默默的沉思，沒有打坐，沒有運功。
「莊主。」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左子穆好幾名神農幫的幫眾走了進來，幾人同時躬身拜道。
「情況怎麼樣，傷亡如何？」葉無病看向了下面幾人，他的目光落在了左子穆的身上。
「莊主，此次傷亡的門人弟子共89人，死亡29人，重傷18人，輕傷30人，現在還能行動只有12人。」左子穆一臉悲痛的稟報道。這些傷亡的人大都是他先前的門人弟子，現在卻是一下損失了這麼多，讓他如何能不心疼。
葉無病深吸了口氣，雖然早有準備，一路之上他也見到了各種各樣的慘狀，知道情況不會太好，可是現在親耳聽左子穆稟報上來，還是感到了震驚。
「左子穆，去將後山的六人給我帶過來。」葉無病語氣恢復了常態，吩咐道。
「是，莊主。」左子穆起身拱手，而後轉身走了出去，其他幾人也都慢慢起身，然後悄然站立到一旁垂手而立，默然不語。
過了沒多久，左子穆走了回來，在他的身後，幾名原先的神農幫弟子拖著那六名靈鷲宮的黑袍女子走了進來。
幾人向葉無病行了一禮之後，就將六人拖到了前面來，神農幫的幫眾伸手將她們的黑色面罩摘了下來，而後一把掰住她們的髮絲，將幾人的面孔拉了起來，面對著葉無病。
葉無病高坐其上，身子微微前傾，俯視著下方六張年輕而美麗的面孔，六人俱都面色蒼白，嘴角留著血跡，顯的煞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