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無病神探 文 / 春秋問心劍(書坊)
在場群豪之中那些有些歲數,老成持重之人,雖然心中對喬峰更加的敬佩,但是嚴於華夷之防,也就只是在心中想想,不會宣之於口。
但是那些年紀尚輕,剛剛闖蕩江湖不久的新一輩江湖中人,正是熱血沸騰慷慨激昂的年紀,而『北喬峰』也一直是這些年輕人所傾慕的偶像。
這些人可就不管什麼胡漢之別,華夷之防了,聽了喬峰如此豪氣仁義的言語,紛紛吶喊喝彩起來:「喬幫主夠仁義······!」
「喬幫主好胸襟······!」
「喬幫主這樣的好漢,怎麼可能是契丹人,肯定是丐幫的叫花子搞錯了!」
······
喬峰聽了也是心中有悲有喜五味雜陳,向四方抱拳行禮答謝,做了個圈揖。
葉無病聽了喬峰的話,微微搖頭不置可否,只是道:「喬兄好氣魄,如此葉某就先說說自家推測的這帶頭大哥的身份,與喬兄聽聽,看是否能解了你的疑惑!」
喬峰抱拳道:「多謝葉兄,喬某洗耳恭聽!」
不只是喬峰,在場的武林群豪們都想知道,這位當年領導一眾中原武林高手,血戰雁門關的帶頭大哥究竟是何方神聖!
葉無病先是看了智光一眼,譏諷道:「智光這廝雖然吞下了帶頭大哥的信上署名,可是卻渾然不知自家幾乎已經將帶頭大哥的身份,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可見此人雖然有些個小聰明,但終究也算不得什麼上得了檯面的人物!」
智光雖然此前正意凜然的對喬峰言道,若是他想要為父母報仇,自家這條命盡可隨時來取云云。不過那終究也就是一句漂亮的場面話而已,絲毫掩蓋不了他貪生怕死的懦弱性格,不然他一則武功不出眾,二則也沒什麼特別的保命手段,三十年前的雁門關一戰憑什麼他就活了下來?
趙錢孫是倒地裝死保住了性命,智光又何嘗不是。只不過趙錢孫這人要臉兒,事後心中愧疚人也變得瘋瘋癲癲,而智光則是毫無愧疚,由此可見此人之無恥。
雖然這賊禿原著之中,寧可服毒自盡也不告訴喬峰帶頭大哥的真實身份,但在葉無病看來,智光此行更像是損人不利己,破罐子破摔的行為。
彼時徐長老、譚公譚婆、趙錢孫、泰山單家滿門,盡數被喬峰他爹蕭遠山給殺了,江湖之中卻都認為是喬峰所為。現在喬峰又找上門來,智光自知無法抵擋,而且他當年又是親手伏擊喬峰父母雙親之人,也不認為喬峰會放自己一條生路。
反正說是死,不說也是死,人在面對這種局面的時候,會做哪種選擇那就不言自明瞭,當然是破罐子破摔,我死了你也別想逞心如意,我就不告訴你帶頭大哥是誰!
葉無病見智光和尚被自己如此出言擠兌,居然還是一副雲淡風輕,八風不動的大德高僧模樣,心中不由感歎,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葉無病感歎了一番,接著一副智珠在握,柯南附體的表情,分析道:「智光既然將帶頭大哥的署名吞了,不讓喬兄看到,可見這個帶頭大哥如今尚在人間,而且還是個大有威望的武林中人,武林之中人人知曉。否則智光也不必如此!」
喬峰聽了,點頭道:「葉兄所言不錯!」
「而且,智光還說這帶頭大哥,年紀比他還小著幾歲,三十年前就已經是武功卓絕,江湖地位尊崇的人。可見,此人從三十年前就已經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而且能與丐幫幫主汪劍通兄弟相稱,書信往來之中更是有勸誡汪劍通之意,可見此人的身份地位與丐幫幫主相當,甚至猶有過之。
更兼之這位帶頭大哥,竟然可以指使少林寺玄字輩的僧人玄苦,來做喬兄你的師傅,這江湖之中有誰能指使一名少林寺的玄字輩僧人,去甘心給一個契丹小孩當師傅呢?
而且,喬兄你又是被寄養在少室山下,顯然是這位帶頭大哥為了方便監視觀察於你!那麼這位狗屁的帶頭大哥的身份是不是呼之欲出了呢?」
葉無病侃侃而談隨口道來,每一句卻都切中事情要害,直指關鍵之處,將整件事情剝繭抽絲的分析開來,其言語雖然淡然無奇,卻自有一種成竹於心的冷靜智慧蘊藏其中,讓在場的眾人聽了都不由得心中折服,對葉無病的分析深信不疑。
喬峰幾乎就是葉無病分析一句,他點一次頭,此時聽得葉無病發問,喬峰也不是魯莽無智的江湖蠻漢,如何還猜不到葉無病所說得是誰,只是心中還是有些吃驚,遲疑道:「葉兄,你說那帶頭大哥是少林寺的玄慈方······!」
葉無病向喬峰點了點頭,說出了他心中猜想,道:「喬兄猜得不錯,少林方丈玄慈。三十年前傳言中,契丹人可是要去搶劫少林寺的鎮寺絕學——少林七十二絕技的武功圖譜,少林寺如果自家不出一個人挑頭,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武林中人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少林寺自己都不在乎自家的武功絕學,他們巴巴的趕著去給少林寺出頭!」
徐長老、智光和尚等幾個知道帶頭大哥真實身份的人,聽到葉無病一語道破帶頭大哥就是少林方丈玄慈,都是渾身一震,再也掩飾不住臉上的驚駭之色。
尤其是智光和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所謂的『劍魔葉無病』居然能如此的觀事於微,從自己講述之中不小心透露的蛛絲馬跡之間,竟然就能一下推測出帶頭大哥的真實身份。
葉無病心道:知道答案找論據,脫了褲子放屁,真特麼的很累啊!
在場的武林群豪,在聽了葉無病一番絲絲入扣,有理有據的分析之後,當真如撥雲見日一般,心中都道:「著啊,這劍魔分析的有道理,若不是少林方丈,何人能做到這些事情!」又見了徐長老與智光和尚幾人的震驚之色,心中最後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群豪怎麼也想不到,此番來赴這無錫杏子林之會,竟然能夠聽聞這段波瀾壯闊貫穿了前後三十餘年,所涉及的又都是丐幫前後兩任幫主,少林方丈這等人物的武林辛密軼事,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喬峰正自喃喃道:「原來是他···不錯,必定是他了!」
智光和尚此時忽然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這些不過都是劍魔你的一家之言,不過淨是些揣度推測,並無真憑實據,做不得準的。還望在場的武林群豪們不要輕信於他!」
在場的武林群豪,見那葉無病聽了智光大師此言,忽而搖頭輕笑,只聽他說道:「不錯,這些的確都是葉某的一家之言,並無真憑實據。不過······。」
葉無病說到這兒,忽然頓了一頓,左臂一伸,單手成爪五指萁張,遙遙罩定了智光和尚與康敏二人。
在場的武林群豪,都在靜靜的凝神聽著劍魔究竟還有什麼底牌,都想知道劍魔這『不過』後面的話是什麼驚天秘聞八卦猛料!
唯有喬峰和慕容復忽然心中警兆大起,此乃武功高強之輩對於危險來襲的本能警惕,二人一個大叫:「不可···。」一個大叫:「小心···。」
在場的武林群豪還未明白究竟是『不可』怎樣,『小心』什麼的時候,就見得,喬峰與慕容復二人齊齊展開身法,向場中傲然抱劍而立的葉無病極速撲去。
就在這個當口,智光和尚與康敏兩人忽然發出了一低一高,兩聲恐懼之極的驚叫,將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吸引了過去。
群豪只見智光和尚和康敏兩人彷彿被什麼牽引著直直往葉無病的方向橫空飛去,半空中還兀自在驚恐的掙扎。原來卻是葉無病使出擒龍功將他們倆人給攝了過來,被攝的兩人具是毫無武功的人,被葉無病這麼一引,瞬間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不感到驚懼嗎?
喬峰和慕容復也是發覺這一情況才聯手襲向葉無病,圍魏救趙,以解救智光和尚和康敏兩人的危機。不料葉無病對此似乎早已預料一樣,左手擒龍之勢不變,右手五指以少林多羅葉指飛速連彈十下,一道道破空的指力向著突襲而來的喬峰和慕容復兩人籠罩而去,霎時間便將兩人的攻勢破了個乾淨,兩人為之一阻瞬間,智光和尚和康敏兩人卻已落入了葉無病的手中,不由使喬峰和慕容復慚愧無言。
見著落入自己手上的兩人,葉無病微微一笑,對康敏和智光道:「不過,你們不就是我的真憑實據嗎?」
康敏和智光二人只覺得無論自己如何用力掙扎,這四肢軀體就都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毫無反應,渾身上下只有一張嘴還可以按自家的意思說話,心中的驚恐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哉!
康敏雖然心思陰毒,乃是一個蛇蠍一般的水性揚花****,不過到底是一介女流之輩,如何見識過葉無病這詭異莫測的手段,早就被嚇得肝膽俱裂,此時只會驚聲尖叫,一個勁兒的求饒道:「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