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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誣陷 文 / 王風(書坊)

    西城街市上的人命官司,可把謝氏和李寡婦嚇壞了,問清楚了緣由才稍稍放心。

    李寡婦直接給女兒下了禁足令,不許她再亂跑出去,說什麼女兒家也不小了,過段時間也該說個婆家,應該有點模樣才行,瘋瘋癲癲怎麼找人家。

    第二日,李寡婦叫來王秀,沒留情面地教訓道:「大郎啊!也不是大娘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王大官人都這樣了,你不出去尋個好營生學些好本事,日後也好養家餬口,怎麼和那些潑皮無賴攪合一塊。」

    王秀鬱悶地要命,我是為你家閨女出頭好不好?怎麼聽著這話,像是我帶著有琴莫言去惹是生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大娘,我沒主動招惹那些潑皮,出去買個黑糖有是非。」

    李寡婦一陣無語,王秀說的不錯,他和沒有纏住女兒,反倒是女兒硬是要跟著玩耍。這不,惹上禍害完全是潑皮調戲女兒,才一步步發展到殺人,究其根本王秀還竭力護著女兒,但這話他可不能說出口,只得無奈地道:「你們這些孩子,真不知該說什麼好,罷了,只要不惹是生非,我也懶得管你們。」

    王秀哼哼兩聲,燦燦著臉,嘀咕兩句也離開了。

    有琴莫言老大不高興,卻又無可奈何,不斷地找理由陪王卿苧作女紅,李寡婦見了幾次也就默認了,只要不再往外跑怎麼都成。

    王秀仍舊買來黑糖,小屋裡堆滿了黃土,在自個小屋裡不停地搗鼓,連有琴莫言偷偷找他,也顧不上說話。笑話,再理會你,李寡婦還不把我給活剮了。

    這天,他正在精調黃泥水,捉摸著不斷變化的規律,感覺離成功也來越近了,正當他要配糖的時候,卻被王卿苧叫了出來,原來是縣尉過來了,要問一些高昇殺人的事。

    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殺人案子,還能勞動堂堂縣尉大人,親自前來過問,你傳個話過堂不就成了,王秀心裡暗自嘀咕,什麼時候縣尉大人親民了?乖乖,太陽真從西邊升起來了!

    「王大郎,你和有琴家小娘子的事,那些鄉鄰都說了,的確是苟三他們找事在先,高昇被苟三羞辱,一氣之下才動了刀子。」縣尉徐徐道來,目不斜視,舉止得體,顯得溫爾,一副中年成功人士模樣。

    李寡婦攜有琴莫言在場,總算是放下心來,笑道:「還是縣尉大人明斷,老婆子就說這王大郎是根木頭,他哪裡敢招惹是非。不過,高昇也是的,你說不過勾三就揍他一頓不就得了,何必動刀子殺人。」

    王邵聽的一頭黑線,你跟拿刀的潑皮說理?面對李寡婦,他真的無話可說。

    王成意氣索然地站在一旁,他本就有病在身,縣尉過來不得不出來相候,聽這麼一說,一顆心也放在肚子裡了。要放在以前,他早就拿兒子說事了,自從兒子開了竅,家破後又終日在讀書之餘,搗鼓一些糖漿物事,顯然在製作曾經說過的白糖,家裡雖破落但吃的糖比霜糖還白,無論成不成,兒子真要挑家裡的大梁了。

    縣尉呵呵一笑,輕輕捋著三寸鬍鬚,眼角餘光始終不離有琴莫言,溫聲道:「不過,還是有點麻煩的。」

    李寡婦一楞,搶著問道:「大人,還能有什麼麻煩?」

    王成眼皮子一跳,顫聲道:「敢問大人,是不是我家大哥的事?」

    縣尉搖了搖頭,道:「也真是的,竟有人投書到知縣那,說是王家小官人和你家小娘子,他二人先與潑皮起了衝突,知縣發給本官處置。本官也覺得有點蹊蹺,傳你們過堂有些不妥,這才登門詢問。」

    「大人說的是,我家大姐一個女兒家,怎麼敢上街肇事,是個明白人都不會相信,肯定是一些饒舌人生事,想要敗壞我家門風。」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搞不好女兒會吃官司,難道王秀沒說實話?李寡婦搶先就嚷了起來,她的雙目狠狠剜了王秀一眼。

    王秀第一個想到張啟元和陸天壽,卻又感覺不太對勁,陸天壽的智商倒是算了,張啟元絕不會幹這等傻事,哪有和小娘子上街,主動與潑皮無賴尋事的,這不扯淡嘛!

    縣尉卻話音一轉,道:「對了,帶走高昇的那紅袍人,已經查出來了。」

    王邵一怔,下意識地問道:「敢問大人,他們是什麼人?」

    縣尉輕輕咳了聲,道:「昨日州治傳來的塘,兩天前,幾人在城外吃酒,他們用蠻語說話,看樣子是契丹人。」

    「契丹人?」王邵有些迷糊了,契丹人救下高昇,這也有點太扯了,按照他的記憶,女真已經建國,正對遼朝發動強大的攻勢,遼軍節節敗退,可見毫無銳勇之人,竟然會有契丹人在大宋腹地慧眼識英雄,這個概率也太小了。

    耶律大石?不太能的,扯遠了。

    王成一歎,道:「怎麼會是契丹人,高五哥是個好後生,沒想到要亡命於異族,真是可惜。」

    李寡婦一搖頭,沒心沒肺地道:「你跑就跑了,跟北地的虜人跑個啥勁,我說大官人你都自顧不暇了,還長吁短歎別人。」

    「娘。」有琴莫言輕輕拉李寡婦袖口,顛怪地給了她一眼。

    李寡婦這才以帕掩唇,笑道:「看我這老婆子說啥,他們再跑,也逃不出大人的手掌心。」

    王邵被李寡婦媚態雷的外焦內嫩,一陣雞皮旮瘩,鄙夷地瞥了眼李寡婦,暗道婦人愚見,你這是恭維人還是罵人啊!

    縣尉老臉微紅,乾咳了聲道:「可惜他們早就走了,要快馬加鞭夫人的話,或許已到京西邊境,州衙緝捕使臣鞭長莫及啊!」

    陳寡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尷尬不已,倒是王成說道:「大人無需介意,外面州郡也會阻攔。」

    縣尉淡淡一笑,溫聲道:「嗯,他們這一走事就來了,讓你家小官人如實當日情形,到底是誰先動手?搞不清楚,知縣大人那不好說話。」

    王邵吸了口涼氣,誰先動的手,而不是誰先找的事,這話問的可是有學問啊!縣尉如此問,裡面定有貓膩,他若有所思地瞥了眼縣尉。

    不想,有琴莫言當先道:「大人,當然是那些潑皮先尋事,我家哥哥護我。」

    李寡婦拉了把女兒,低聲呵斥道:「住口,一個女兒家成何體統。」又向縣尉躬身笑道:「大人,小丫頭不懂事,望大人海涵。」

    縣尉含笑看著有琴莫言,搖首道:「小娘子頗為直爽,本性率真,無妨、無妨。」

    李寡婦鬆了口氣,把目光轉向王邵,沒好氣地道:「王大郎,你倒是說說。」

    王邵眨眨眼,看了看李寡婦,彆扭地道:「大娘,你讓我說什麼,我能有什麼說的?」

    「你這小子,沒聽到大人問你話嗎?」李寡婦深恐事扯到女兒身上,臉色一本就要發飆。

    有琴莫言一張精緻的臉蛋,可憐兮兮地,想說卻又不敢說,只能眼巴巴看著王邵。

    縣尉看在眼中,眼角閃過一絲異色,道:「李娘子不要動怒,知縣大人吩咐下的事,總是要圓過去,還是讓王家小官人說說。」

    「大人,是潑皮先動手的。」有琴莫言鼓足勇氣道。

    「住口,大人沒問你,不要多話。」李寡婦見女兒爭著出頭,又驚又怒,急忙輕聲呵斥。

    縣尉和顏悅色地道:「無妨,無妨,小娘子,這是王大郎和潑皮的事,與你母女無關。」

    王邵嘴角一抽,一陣牙疼,事有點大條了,想要好好幹點正經營生再安心讀讀書,讓家裡翻身也不行,這事趕得真太巧了,隱隱有股子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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