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林巧兒賣身葬父 文 / 李客
聶二剛與他嫂嫂見完禮後，接著又問道：「我哥是怎樣死的。還請嫂嫂告知。」那婦人哭哭嘀嘀道：「閻王要他三更死，奴家還能留他到五更，」那婦人像似道不盡的悲傷，說沒兩句便又痛哭起來。這時門外傳來一聲：「聽聲音可是二郎回來了。」聶二聽到便起身出去開門，打開大門只見兩個年約六旬的老人，這兩人正是聶二的鄰居王婆，王叔。
「叔，嬸，是聶二回來了，聶二不孝，沒能照顧好我哥哥。」
「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兩位老人同時道。聶二見到二人百感交叉，一時無話說起，還好此時那婦人叫道：「快進屋裡來吧，外面冷。」
聶二聽道這才忙請二位老人進屋。二人進得屋來，給聶大燒了紙錢，聶二忙拿來凳子讓二老坐下。
王婆坐下便說道：「二郎，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你嫂子吧，也難怪，你遠在外處，你哥結婚也尋你不到。」聶二回應了聲。
王婆接著又道：「你嫂子姓林，小名巧兒。那年，天災，好多人都吃不上飯，林老爹帶著巧兒逃難到此，不幸林老爹病重過世，巧兒在此處又沒個親人，只好在街上賣身葬父，大郎看著可憐，便左借右借，齊了銀兩幫巧兒安頓好林老爹。後來巧兒和大郎本應成親，無奈大郎硬是不肯，巧兒又無親無靠，我們左右鄰居好說歹說勸說你哥，最後你哥看巧兒無處可去，在這天災年間很是可憐，便與你嫂子成了親。」
聶二聽到嫂嫂原來如此身世，不如多看了幾眼，只見林巧兒隻身低頭啼哭，道不盡悲傷，淒涼。聶二聽完又道：「那後來呢，我哥身體強壯，不應這麼早說過世。」
這時王叔道：「你哥和你嫂子成親後，也許老天有眼，災情過去，我們大伙都說你嫂子是個福星。」王叔說完咳了幾聲，王婆過來幫他輕輕錘了一下背。接著王婆便道：「後來二人本依為伴，日子過得很好，只是二年過後，你嫂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鄰居難免有指指點點，此時你哥不但沒怪你嫂子，還時不時與鄰居爭吵。」王婆說完停了一下。
聶二此時道：「我哥這性格一直這樣，還沒改。後來怎樣。」王婆說到此處看了眼林巧兒，吐吐吞吞也說不了幾句。
林巧兒帶著眼淚接過話道：「大郎三個月前生了場大病，我請了郎中，可怎麼也醫冶不好，就在三天前，大郎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走了。」說完又對著棺木哭起來。
聶二看到嫂嫂如此傷心也不便再問，只是輕聲對王婆道：「我哥得了什麼病，怎會醫治不好。」
王婆小聲道：「是一種怪病。我們從來沒見過。」
聶二還想說點什麼此時王叔道：「二郎，現在你回來了，大郎的後事你就想辦法好好辦好吧，大郎一生命苦，死後就讓他安心一點吧。」
聶二聽了道：「王叔說得是。聶二一定會讓我哥哥安心的。」
三人又聊了些家常話，夜已深，王婆王叔也不便久留，便回去了。
待聶二送走二老，返回屋時，林巧兒已從內屋走出來道：「叔叔，走了一路，想必累了，奴家已燒好熱水，叔叔先洗洗腳，奴家去準備飯菜。」
聶二還想說什麼，但一想到王叔說得話便停下，一看林巧兒的忙碌的背影，心裡生出一種愛惜之感。
接下了幾天，聶二請了幾個和尚，風風光光把聶大後事料理了，其間聶二發現總有一個人盯著，可又找不出來，四周的鄰居也有背後在指指點點，聶二也不在意，只是一心忙著哥哥後事。
聶二把哥哥後事辦完後，一想起還要到安大人處報名，聽從調任。便交待林巧兒道：「嫂嫂，我要去安大人處任職，家裡忙不過來，豆腐就不要做了，現在二郎回來了，不差這點錢，好好在家，如果有人欺負嫂嫂，盡敢來安順府找叔叔便事。這些銀兩你先拿去。日後二郎每月會把銀兩按時送來。」
林巧兒聽聶二要走，一陣傷感，道：「叔叔，這麼快就要走了，不多住幾日。」
「安大人處任職就要到了，不敢再拖遲。」
「要是這樣，確實拖遲不得，你先等等。我去幫你收拾行禮。」林巧兒說完便往內屋走去。
聶二在大廳坐了許久，林巧兒才從內屋出來，只見她手裡提著大包放在桌上，接著拿著衣尺走近聶二邊量邊道：「眼看要入冬了，天氣冷得快。奴家為叔叔做件大衣，過幾日那邊安頓好來過來取便是。日後要是那邊不好安生，便常回家來，嫂嫂為你做些飯菜。出門在外不要常飲酒，注意點身體。」
聶二一時呆住，也從沒人這麼關心過，等林巧兒量完身體，聶二拿起包袱，就想大步往外走，還沒走出大門，林巧兒拿著雙刀追上來道：「為何走這麼急，怕我不成，你的刀不要了，還有包裡有些乾糧，路上餓了就吃些。在外面辦事小心些，不要常與人爭高下。」
聶二打斷道：「嫂嫂放心，二郎記住了，保重。」說完便轉身而去。
後面林巧兒看著聶二高大的身影，眼中露出惜惜之情，道不出是愛還是情。
聶二大步向前，趕了半天路，來到安順府衙門處，見到安大人，安大人接過聶二手中小種經略相公書信，看了看道：「聶二，你以前在曾相公處任職，可見你本領高超，曾相公推存你來，可見他對的信任，聶二，烏合縣有一都頭，剛好因年歲已高，已告假返鄉，今日你就去烏合縣上任吧，你可肯去。」
聶二道：「聽任大人安排」
安大人道：「聶二，你到了那裡安心做事，可別又惹出麻煩，到時可沒人能保你。」
「聶二定會安心做事。要是安大人沒有別的事，聶二這就去了。」聶二道。
安大人起來道：「好，這是任命書牌，你拿好，路上小心，以後有什麼需要，來找我便是。」聶二接過任命書牌，對安大人行禮道：「謝安大人。下官告辭。」
安大人笑笑揮揮手對聶二道：「去吧。」
聶二拿著任命書牌又回到烏合縣衙門，一來一回，到了衙門時天已黑了，聶二見此只好找間客棧住下，打算明早去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