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201 道士的胸襟 文 / 欣悅然
安越澤悄然歎氣,「誰讓你是我最在乎的人,遇上你注定是我的劫。我答應你,不會讓你變成殭屍的。」
「謝謝三哥。」繡兒露出蒼白的笑容,「三哥,我還有個要求,你可不可以答應我?」
「什麼要求?」
「我死後,你按自己的意願生活,不再要執著於前塵往事好嗎?我只想你一生快樂開心,你若是為難自己,我就是死了亦不會心安的。」
安越澤抱緊懷中羸弱的身體,他揚起鋒利的五指,抓向繡兒的脖子……
「不要……」遠處的粽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心痛的猶如萬箭穿心。
繡兒為什麼要騙他!!!
安越澤的手,重重砍在繡兒脖子上。
劇痛傳來,繡兒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身體倒在安越澤懷中。
粽子發出震天的吼嘯,身體一閃躍向安越澤,鋒利的五爪伸了出來。安越澤將繡兒攔腰抱起,身體「咻」的一閃,躲避開粽子的攻擊。
「你為什麼要殺繡兒?」粽子齜牙裂目,生怒地瞪著安越澤。
「她要求的。」
「將她還給我。」
「休想!」安越澤冷笑。
鋒利的五指閃著寒光,粽子渾身散發著屍煞之氣,殺氣騰騰的盯著安越澤,「你若不將繡兒還給我,我就殺了你。」
「我若還給你,她只有死路一條。」
粽子一怔,「繡兒沒死?」
「你哪只眼珠看到我殺她了?」
「你快點將她還給我,我要帶她去找天師道解屍毒。」
「沒用的。」安越澤搖頭,「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帶她上茅山,希望還來得及。」
「茅山?」粽子脫口道:「我帶繡兒去。」
「你差點沒將茅山派滅門,你覺得自己去了,他們會出手相救嗎?」
粽子急得只差沒跳牆,「莫非你去了,他們會同意?」
「安家跟莊家畢竟有過交情,況且莊逾臣是個講理的人。你與他有奪妻之恨,由你出面只會壞事,我去找他會好點。」安越澤神情凝重道:「不過,我也沒有多少把握,一切得看繡兒的造化。」
「我跟你一塊去。」粽子抱著一絲希望,「他若是不同意救繡兒,我就殺了他!」
「殺?」安越澤冷哼道:「繡兒變成今天這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若是當日懂分寸明事理,繡兒早就兒女繞膝了,豈會變成今天這番,人不人鬼不鬼!」
「閉嘴!」粽子怒,「連你都對繡兒有非分之想,憑什麼來教訓我?」
「我沒時間跟你囉嗦。」安越澤斥道:「你若想上茅山也可以,拖住他們,我去仙人洞找莊逾臣,別讓他們追上來。」
「好。」人命關天,粽子也不敢再跟安越澤計較。
於是,兩屍瞬間消失在空間,往茅山趕去。
安越澤愁眉不展,此去茅山,他一點把握/住都沒有。他不知莊逾臣有沒有本事救繡兒一命,縱然有,他會不會放下以往的芥蒂?畢竟是奪妻之恨,加之粽子當著天下人的面,羞辱了茅山派。
快到茅山之時,安越澤不忘囑咐道:「千萬要記住,你只要拖住他們就好,不要跟他們動手,更不能傷他們一根寒毛。你之前做的事,讓他們殺了你都不過分,救繡兒要緊,最好你能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粽子不爽,「莫非要被他們活活殺死?」
「……」安越澤滿臉黑線,「你有手有腳,不會躲?現在是我們求人,別將自己整得跟大/爺似的。」
「我自有分寸。」為了繡兒,他就是做孫子,也忍了!
茅山,道門重地,豈容殭屍隨意闖入。
粽子跟安越澤剛到茅山,儘管他們已盡量掩飾身上的屍煞之氣,可仍是被道士們察覺到了。
屍魔上門鬧事,全茅山弟子嚴陣以待,打算跟粽子拚個魚死網破。
一陣明晃晃的刀陣中,粽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將姓鄭的叫出來,我跟他有事相商。」
「臭殭屍,竟還有膽上門送死。」鄭霍英的眾多弟子衝了上來,擺成七星陣法,殺氣騰騰的盯著粽子,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剁成肉泥餵狗,「我們正愁找不著你,你倒自己洗乾淨脖子送上門了。今天新賬舊賬一塊算,我們上!!!」
刀劍聲響起,粽子怕得罪茅山派的人,自是打不還手。不過他的法力高深,躲避起來倒也算輕鬆,「殺了我,你們有能力對付女魃嗎?」
鄭霍英未現身,茅山派眾敵子惱怒粽子之前的行為,是他讓茅山派在天師道抬不起頭。當下他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豈會理他的胡言亂語。
藏在暗處的安越澤見粽子沒有殺戾之意,不由放下心,抱著繡兒往仙人洞飛去。
仙人洞在茅山之顛,終年白雪皚皚,美不勝收。
安越澤帶著繡兒突破重重陣法,落在厚厚積雪面前。雪山之巔,天際源源不斷的靈氣自四面八方聚湧而來,難怪莊逾臣會選擇在此處日以繼夜修煉,如此下去終有一天會修煉成仙。
「誰?」遠處有道身影,緩緩過身,身上的積雪緩緩落下。
眼前的男子穿著一件單薄的棉衣,眼神除了冷然之外,空無一物,儘管他認出了安越澤懷中的繡兒,亦是平靜如水。
她,終是選擇了與粽子在一起。此後,他與她形同陌路,想著終有狹路相逢的一天,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安越澤抱著繡兒走了過來,「逾臣,我是繡兒的三哥,安越澤。」
「找我何事?」
「繡兒中了屍毒,馬上就要變成殭屍了,我特意帶她過來,想請你幫忙解除屍毒。」
莊逾臣打量兩眼暈迷過去的繡兒,「她的屍毒已擴散至全身,恕我無能為力,請回吧。」
「逾臣,我知道你們之間發過生不愉快之事,可繡兒由始至終都想著嫁你為妻,是粽子了她。當天之事,你是一清二楚的,我希望你放下成見,救繡兒一命。」
「你想多了,我能力有限,愛莫能助。」莊逾臣的眼眸,始終冷清的不見波瀾,「她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實不相瞞,繡兒染了粽子的屍毒,她若變成殭屍,直接便是飛屍的等級,相信又會是天下一大隱患,讓她變成殭屍害人,不僅是我於心不忍,亦是讓你們道門頭痛之事。」
「你不用懷疑,我真的沒有能力救他。」莊逾臣的神情一如以往的平靜,「你如果不想她死,倒也可以去找我師父,或許他老人家會有方法也說不定。」
「逾臣,我今天是來找你的。」鄭霍英向來是個重面子之人,粽子為搶親與鄭珊狼狽為奸大鬧茅山,加之繡兒打破世俗跟粽子在一起的事在天師道廣為人知,他氣得臥chuang不起,身體每況愈下。與粽子的血海深仇,是永遠都不可能化干戈為玉帛的。
「如果你肯救繡兒,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莊逾臣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請回吧,我跟繡兒之前的事,我都已經放下了,不能釋懷的是你。」
「我千里裡迢迢趕來,你連聽我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這筆交易,對你而言,簡直是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對於安越澤的固執,莊逾臣淡淡道:「但說無妨。」
安越澤走了過來,在他面前輕輕說了幾句話。莊逾臣一怔,半晌才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是的。」安越澤鄭重點頭。
「我沒有救她的把握。」莊逾臣低頭打量了眼暈迷的繡兒。
「不管成功與否,我相信你會盡力去救她的。」他或許是在這世界上唯一能救繡兒的人了,不管成功的幾率有多大,都不能放過。
「她極有可能會死。」
「你若不救她,她亦會是死路一條。」
安越澤自安越澤懷中將繡兒抱了起來,黑色的眼眸一片深邃。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太輕了。
眼眸的神情,一閃而逝,莊逾臣已恢復平靜,他抱著她走進涯邊的茅草屋,放在床上。
莊逾臣開始佈陣,安越澤在一旁緊張的望著暈迷的繡兒,若再不進行救治,她甦醒之時只怕是變成殭屍之日。
布好陣法,莊逾臣將繡兒放下八卦陣中,在她的手腳系扎上紅繩,繩子上貼著符紙。
青煙裊裊,檀香在屋內縈繞,莊逾臣盤腿坐在八卦陣中,拿起放在一旁鋒利的小刀,切開繡兒兩隻手的血管,鮮血頓時如泉/湧般。左手的鮮血噴起來,在空中畫成一道圓弧流向繡兒的右手……
莊逾臣運起法力,雙手起訣唸咒,十指推向前,落在血弧之前,手指發出十道淡淡的光芒,匯進鮮血中,緩慢的洗刷著鮮血中的屍毒。
鮮血,不斷在繡兒體血循環,在莊逾臣的法力下不斷淨化。由於屍毒已遍佈繡兒的四肢百駭,而屍毒源源不斷的產生,淨化異常緩慢。
縱然莊逾臣的靈力浩瀚,可終有虛弱之力,支持了一天yi夜的他,終於面露疲憊之色,可繡兒的屍毒仍未清理乾淨。安越澤擔憂他體力耗盡,伸手搭在他肩膀,將自己體力的靈力渡進他的身體。
兩天兩夜,繡兒體/內的屍毒總算淨化乾淨。
莊逾臣將她雙手的傷口包紮好,「我在她體/內種了護體結界,可以保護她不會輕易受到殭屍的傷害。」
「護體結界?」安越澤詫異道:「會不會對繡兒的身影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