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怪事連連 文 / 蕃薯一支花
兩騎快馬向著女媧廟飛奔而去。
一路之上,樹林在兩旁快速掠過,只聽到風聲迎面撲來,又貼著耳際呼嘯而過,龍承天策馬狂奔,彷彿女媧娘娘,哦不,是晴夫人就在前面等著她。
不多時,兩人已經到了女媧娘娘廟的山腳之下,抬頭仰望只見半山腰雲霧環繞,山頂部分沒入雲中,女媧娘娘便在那雲端。龍承天記得上次自己上山正是女媧娘娘下凡日,山路之上滿是趕著去求神庇佑的人群,今日卻空空如也,不見有半個人頭。
「承天,你慢點,等等我!」惡來革要後面喚道,他雖長於沙場,卻對登山不在行,龍承天早已經將他甩出了一大節出去了,累得他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只有乾瞪眼的份。
「啊喲,累死我了,啊喲,累死我了」惡來革好不容易眼看著趕了上來,見龍承天呆呆地站著,以為是在等他,一邊加快了腳步,一邊說道:「承天,你這腳力竟如飛一般,讓我……」惡來革本來想說:「讓我如何趕得上」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把這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一道絕壁橫亙在他們面前,山崖之上瀑布直洩而下,激起巨大的水霧升騰而起,連人的說話聲音都被掩得嚴嚴實實,哪裡還有女媧娘娘廟的半點影子?
「這,這,這?」惡來革氣還未喘勻,一時說不出話來,直衝著肅臉而立的龍承天比劃著。龍承天看著崖下翻騰的水流,思緒也如水般翻騰,這裡分明就是女媧廟,怎麼就不見了蹤影,難怪這一路之上看不到一個上山朝拜的人。
「回去!」龍承天低沉地說了一句,轉身就往山下走去。「不是,那個,既然來了,乾脆休息下再回唄。累死爺了喂!」剛剛才坐下休息的惡來革,衝著向山下走去的龍承天嚷道。
「如果你覺得累了,你先在此休息,大王給我五天時間找到晴夫人,現在只有四天了,我休息不起!」傳來龍承天堅定的聲音。「唉!我的個娘為。」惡來革長歎一聲,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趕緊跟著下來。
一個大大的疑問纏繞著龍承天,這女媧娘娘廟哪裡去了呢?突然聽得跟在後面的惡來革失聲叫道:「承天,小心!」
只感覺身後有一道勁風疾射而來,龍承天立把身體一側,手往後一探,一支箭已經操在手中。不遠的樹叢中枝葉晃動處,一個身影已經直撲過去,龍承天已經從樹叢之後拖出一人來扔在地上,那人把頭叩得像是雞啄米一般,直喊道:「神仙饒命、神仙饒命!」
「你是何人,竟敢暗中偷襲?真是嫌膽太肥了嗎?」惡來革剛剛被龍承天閃電般的身形給愣住了,現在才衝上來提腳照著那人的身上就來上一記。
「哎喲!神仙爺爺饒命呀!」那人被惡來革來上這一腳,確實也夠受的。龍承天將惡來革拉至一旁,在一旁大石上坐了下來,把玩著手中的箭,沉沉地說道:「說吧。」他本來心情就不好,還碰上個後面放冷箭的傢伙。
「神仙爺爺!小的就是對面山下的獵戶,小的今天斗膽上神山來打獵,不想就碰到神仙爺爺,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獵戶磕著頭求道。
「行了行了,你坐起來說話吧。」龍承天不耐煩地說道。
那人抬頭看看龍承天,又看看惡來革,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趕緊坐了起來,「謝神仙!謝神仙!」
「我來問你,你叫什麼,怎麼會在我背後放冷箭?」龍承天握著箭問道。「快說!」惡來革瞪大的眼睛,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小的名叫雲甲」那人說起名字略有點不好意思,訕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打小住在對面山的腳下,爹娘全死了,孤身一人,一直那座山裡打獵為生,這座山是女媧娘娘廟的神山,從來不敢來這裡打獵的。」
「那你怎麼敢來此找獵?」惡來革惡聲惡氣地問道。
「小的起先也不敢,後來聽說女媧娘娘神遊都城,後來又聽說前一晚女媧娘娘神遊都城後,這裡的女媧娘娘廟第二天也升天了不見了。」雲甲說道。
「你是說女媧娘娘神遊都城後,這裡的娘娘廟也就不見了?」龍承天問道。
「正是,小的記得很清楚,那天我看到很多人趕往女媧娘娘廟,才得知前一天晚上女媧娘娘神遊都城,這些人是去女媧娘娘廟的祈福的。」雲甲現在稍稍有些放鬆了,說起話來也流利了許多,繼續說道:「後來很多人下山來,都嘖嘖稱奇,說女媧娘娘竟然真的升天去了。後來小的親自跑上山去,原來女媧娘娘廟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只有大水從天奔騰而下。」
看來雲甲把這瀑布當成是神水了,以為是天上下來的,他繼續說道:「原來頭幾日,這山上還有不少參拜的人群,後來漸漸少了,這兩日幾近沒人了,所以小的才敢壯著膽子來這山上看看有沒有野物,不想看到兩位神仙爺爺。請神仙爺爺饒命!神仙爺爺饒命!」這雲甲說到此處,又緊張起來。
「哎,我說,你左一個神仙,右一個神仙,難道這山上下來的都是神仙不成?」惡來革奇怪地問道。
雲甲看看惡來革,又看看龍承天,眼裡滿是敬佩地說道:「小的不是吹牛,我自小在山中打獵,山地就如平地,而且只要是被我箭瞄上的獵物,沒有逃走過的,這位神仙爺爺非但背著身接住了我的箭,還快得像閃電般到我的面前,讓我無處可逃,這難道還不是神仙嗎?」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一陣爽朗的笑聲,讓龍承天心中的郁氣散去殆盡,「說得好!惡來兄弟,我們走,下山喝酒去!」
雲甲看著兩人要走,趕緊磕頭求道:「神仙爺爺,小的有一事相求!」
惡來革回頭道:「奶奶的,俺們放過你了,你竟又相求上了?」
雲甲求道:「小的自小孤苦無依,山中獨行,雖不愁衣食,但今日小人有幸,得遇兩位神仙爺爺,放知這世外有如此高人,求兩位神仙爺爺帶上小的,小的這把弓箭在神仙爺爺眼中不值個,但也可以為神仙爺爺驅狼逐虎。」
惡來革一臉徵求意見的樣子望著龍承天,「來吧,我們一起走!」龍承天朝著雲甲揮手朗聲說道。
雲甲喜出望處,趕緊收拾起剛才因驚嚇掉落在地的弓箭和幾隻野兔、山雞,衝到前面去帶路了。
縷縷的香味,在路邊飄散開來。剛才的野兔、山雞已經成了龍承天、惡來革等人的口中肉,雲甲烤這野味確實有一手,直吃的惡來革大呼過癮。
「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擔,你們幾個有這麼好的吃食,難道就不叫我兄弟我嗎?」三人正靠著路邊的斜坡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突然聽到路上有人在大聲說道。
三人轉身去看,只見一年輕小將立於黃膘馬上,面似羊脂,頭挽抓髻,腰束麻絛,腳登草履,腰懸莫邪寶劍。原來竟是黃天華。上次見他已是數千里之外,他隨黃飛虎前往牯檄大營負責押解中潏老帥回都,龍承天回都後一直沒得顧得上去找他,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黃天化下馬朝龍承天三人走過來,「你們讓我好找呀,卻原來在此處飲酒享樂。」邊說邊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等別人說話,自己扯上一塊山雞腿啃起來。
「黃兄弟,你怎麼會來這裡的?」龍承天問道。「對呀,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惡來革也奇怪地問道,沒啥好氣,畢竟黃天化是押解惡來革他爺爺的人。
黃天化喝光了惡來革面前的酒,也不管惡來革朝他投來些許不滿的眼光,「我已經聽說了,大王有令,命你在五天之內找到晴夫人,你有什麼眉目了嗎?」
「眉目個屁!連女媧娘娘的廟都沒了!」惡來革懊惱地說道。龍承天看了一眼惡來革,對黃天化說道:「目前確實沒有頭緒,無從下手呀。」
「剛才你們是說女媧娘娘廟沒了?」黃天化問道,看龍承天略略點頭,繼續說道:「此事我也聽說了,那晚我正和幾個兄弟在喝酒,突然聽外面一片人聲嘈雜,出去看竟然是女媧娘娘降靈神都,上仙顯靈佑我大商,大家無不膜拜,可是第二天就出現了兩件奇怪的事。」
「什麼兩件奇怪的事?快說快說!別賣關子!」惡來革急不可待地問道。
黃天化端過雲甲給他倒上的酒,不急不慢地喝了,看了一眼惡來革,繼續說道,「這第一件奇怪的事,你們也知道了,第二件事,就是那天早上晴夫人竟然也沒了蹤影。」
「噗哧!」一口酒從龍承天的嘴中噴出,他失聲道:「你是說晴夫人在女媧娘娘神遊都城的第二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