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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鳳驚天下 065 痛徹心扉 文 / 馬涵

    「飛天遁地不至於,就是被人藏在了眼前。」

    她的話讓所有人面面相覦。

    祁雲、北棠傲神色閃過瞭然,驤王祁煜眼底隱過深不可及的複雜。

    祁昭陽像聽了什麼笑話,「眼前?你當我們白癡嗎?這一眼望到頭,空空蕩蕩的銀庫,半兩銀子也沒見著。」

    「正是因為一眼就望到了頭,所以才沒有人想到要細搜。」上官驚鴻說道,「李尚書,砸砸最裡頭的那堵牆看。」

    李方域依言行事,在牆上敲砸,暗青色的牆面脫落一塊,露出裡頭亮閃閃的金條,「嘩!牆裡藏了金磚!」

    幾乎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紛紛向上官驚鴻投以欽佩的目光,祁昭陽則是又妒又恨。

    祁煜冷峻的面色未變,目光卻不自覺變得更寒森。

    上官驚鴻凝運特異功能透視牆面,「庫裡的金銀都被砌成一堵牆,再刷上了同色做舊的牆灰。策劃這場失竊的人肯定是想等到風聲過了,再想辦法把庫銀運走。也不用去別家失竊的官家錢莊查看了,本郡主斷定是同一夥人所為,也就是說,庫銀其實一直都在,只是你們找不到而已。言盡於此,其餘的,你們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查。關於此事,不要再來麻煩本郡主。」

    說罷,一拂袖,絕然而去,只餘一室各樣心思的人。

    錢莊外不遠,一間茶樓的包廂裡,上官驚鴻坐於桌前品茗,似在等候什麼人。

    沒過多久,驤王祁煜不請自來。

    「在等本王?」祁煜坐到她對面。

    「本郡主以為驤王應該有話要說。」上官驚鴻輕輕晃蕩著茶杯,杯子裡的茶水漩著轉圈圈。

    「你壞了本王的大計。」祁煜表情冰冷,凝視她的目光蓄起殺氣,「你以為憑著本王對你的愛意,你就能為所欲為?本王就不敢殺你?」

    「那也要驤王有本事殺得了本郡主。」

    「你太過自信。」

    「驤王大可一試。」

    「本王若真出手,你便是屍體一具。」

    上官驚鴻笑了起來,「你對本郡主何止一次出手?哪一次不是敗在本郡主手下?」

    「這次,你影響了本王奪江山的計劃。」祁煜冷眸微瞇,「雖然表面上你尋回失蹤的官家錢莊庫銀,是為了讓皇帝不怪罪你不敬之罪,實際上是為免這筆巨資落入本王之手,以免對祁雲造成威脅,你的心還是向著祁雲的。」

    上官驚鴻沉默不語,這確實是她的真實想法。

    「本王想過會有人將盜竊庫銀的事向皇帝進言推到你身上,也想過皇帝會順水推舟意圖沒收你的財產填平被竊的巨帳。但,我以為祁雲會阻攔,畢竟……皇帝是那麼在乎祁雲,而祁雲,心中有你。」

    「皇帝再重感情,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保的也只有江山。」上官驚鴻淡然說,「比如說,皇帝認識祁雲的母親凝妃前,宮裡已有多位妃子受寵懷孕,又比如皇帝自認愛凝妃,卻在擁有凝妃的同時,又寵幸了別的妃子,有了其他的子嗣。皇帝的愛,本郡主不予置評。」

    「那祁雲呢?」祁煜冷聲提醒,「本王不得不告訴你,皇帝同意將失竊的庫銀讓你頂罪,祁雲是知曉的,代表了默認,才有刑部尚書李方域前去鳳凰山莊拘捕你。」

    上官驚鴻動作一僵,茶杯裡的水濺出了幾滴,「我知道。」

    「知道?」祁煜冷笑,「祁雲的袖手旁觀讓本王意外。李方域前去拘捕你時,本王一得到消息,就趕去救你。而你,卻說本王不知好歹。」

    「盜竊十家官家錢莊庫銀是你策劃的,連我名下錦鴻錢莊看銀庫的護衛也被你手底下的人殺死了十名。若不是我設計的銀庫機關複雜,同樣會被竊。你連本郡主的錢莊都不放過,我因你的陰謀而受累,還想我感謝你?」

    祁煜細細審視她,「看得出被竊的庫銀其實就在庫裡,本王當你冰雪聰明。你是如何得知這些是本王所策劃?本王自問安排布劃得天衣無縫,消息絕不可能外洩。」

    「這一點,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上官驚鴻神情浮起一絲自嘲,「或許,知道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祁煜目光突然變得柔和,「連你的錦鴻山莊一併竊,本王是要保護你,就是為了避免你成為替罪羔羊。竊不了錦鴻山莊,是本王太低估了錦鴻錢莊的防守。本王原打算,等事情告一段落,再還你錢莊內的錢財。想不到還是連累了你。」

    「我清楚你並無將我趕盡殺絕之意,所以,這次,儘管我將官家庫銀都找了出來,卻並未將你是幕後主謀抖出來。算是還你這點仁慈。你手下的人殺了本郡主的十名守庫護衛,站在本郡主的角度,即便不為祁雲,阻你計劃也是應該的。」

    「本王真的很想殺了你。」祁煜痛苦地閉了閉眼,睜開時寒光一片,「可本王又下不了手。」

    「若是本郡主真的就一軟腳蝦,在你的陰謀下,也只能任人宰割。相信我,今日的上官驚鴻,已非夕比。一般情況下,我這條命,沒那麼容易被人結果。言盡於此。」上官驚鴻起身向外走。

    祁煜目光寒漠複雜地瞧著她絕美的背影,「你,是本王奪取江山最大的阻礙。」

    她略一止步,「人,不要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身在皇家,成王敗寇的道理,你比本郡主懂。」

    祁煜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憤然捏碎了只酒杯,「上官驚鴻!」

    一步一步,不快不慢,上官驚鴻往鳳凰山莊走,路上盯著她看的行人實在太多,她也不管不顧。

    「嘩……那是驚鴻郡主呢!真是好看得跟天仙似的!」

    「天吶!這世上有如此美麗的人兒嗎?簡直看一眼,讓人死了都願意……」

    「驚鴻郡主集智慧美貌於一身呢,又心地善良,前段時間所有人都以為她喪盡天良,連郡王府的姨娘姐妹都不管,任親人被賣去妓院,原來郡主用心良苦,都安排好了,根本沒讓親人被賣身,只是讓她們償到人間疾苦後,就讓她們回郡王府了。驚鴻郡主真是用心良苦!」

    「是啊,聽說現在汝南郡王府的二郡主與三郡主改掉了囂張跋扈的毛病,有人上門提親了呢……」

    「這些可都是驚鴻郡主的功勞,驚鴻郡主一可憐的弱女子有今天的成就,是何等驚天動地就不說了,聽說啊,三天前失竊的十家官家庫銀一文不少地找回了呢,都是郡主的功勞……」

    「郡主真是神人……」

    一路的百姓們說著她的傳奇,看她的目光,就除了被她絕美的外表所癡迷,更多的是當神一樣的崇敬。

    然,她的心卻有絲沉重。君燁熙說祁雲在十天內會取消與她的婚約一事,一直記於她腦海,她不願、也不會相信。

    黃昏來臨,又早是夕陽西下,靠近地平線的太陽,像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球。

    不知走了多久,總算走到了鳳凰山莊大門口,身後竟跟了一整條街圍觀她的百姓。

    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是近十天來,每天下午都會做的事。每過一天,她的心就會放下一分,起碼,祁雲沒在這天解除婚約。

    她怕,怕祁雲的放棄。

    真的,再也不想祁雲的若即若離。

    即使,她因中了滅情水之毒,除了**給魔龍君燁熙沒事,**給別的男人會殞命,她也想跟祁雲在一起,大不了先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再想辦法解了她身上的毒之後,再圓房。

    魔龍君燁熙是個巨大的障礙,憑她特異功能完全恢復,加之祁雲的能力,不是也可以跟君燁熙一拼?

    「這是最後一天了。」她微微地笑著,過了今天,就可以相信君燁熙是亂說的,祁雲不會解除婚約。

    蓮步輕移,步伐有點沉重,踏上台階,離大門還有五步。

    哚哚哚……哚哚哚……

    馬蹄聲響,人群紛紛避讓。

    「讓開!讓開!」一名官差騎著馬,一邊呼喝,一邊朝鳳凰山莊而來。

    官差動作利落地躍下馬,手舉聖旨,朗聲說道,「上官驚鴻接旨。」

    是皇帝有什麼別的差遣吧。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然後轉過身,「念吧。」

    世人已知她獲殊榮面聖不需要跪,對於她不跪迎旨,並不詫異,倒是所有在場數萬百姓全都跪地,齊刷刷一海片,場面真是壯觀。

    大街轉角處,一襲青衣的祁雲靜青站立,寧靜的神色盈滿哀傷。小廝夏至站他身旁,焦急地說,「公子,您快攔下聖旨吧!」

    祁雲恍若未聞,心中早已是驚濤駭浪。

    「公子!」夏至焦得上火,「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小廝,小的去替您攔。」

    祁雲稍一彈指,夏至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只得哇哇大叫,「不要宣旨啊!啊啊啊!」哪知,竟叫不出聲,連啞穴一併給點了,只能空動嘴。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官驚鴻尋回官家錢莊失竊官銀有功,撤消其與六皇子祁雲之婚事,還自由,特賜允許其自由擇偶。欽此!」官差方念完,人群中一陣倒抽氣,立即有人不滿皇帝此舉,悔婚等於是毀了上官驚鴻名節,也有人猜測,是驚鴻郡主不要這門婚事。

    官差又恭敬地向上官驚鴻說道,「驚鴻郡主,接旨吧。」

    上官驚鴻心裡浮起一絲淒涼。不是因為有功,卻被撤了婚禮,說得好聽是還她自由,不過是祁雲拋棄她的一個借口。

    祁雲身影微顫,望著她變得蒼白的絕色容顏,希望她拒接聖旨,迫切想搶了聖旨,可,已深深傷了她的心,可他……陪伴不了她太久。還她自由,才是最深的愛。

    理智,理智……

    這一刻,他是從未有過的理智,亦是從未有動的衝動,痛徹心扉。瘋狂地壓制奪聖旨的衝動,狂瘋地抑制想大聲宣佈聖旨作廢,他淡泊明晰的面龐再難掩巨痛的悲傷。

    「拿過來。」她啞聲開口,赫然發現心太痛,腿太沉。

    官差恭順地捧上聖旨又退開,「恭喜郡主恢復自由身。」

    她緩緩抬頭看了看暗沉的天色,

    夜幕厚厚重重,夕陽只餘一點點空隙光暉,迸射一條絳色霞彩,美麗炫爛,卻是最後的光輝。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她淒然啟唇,右手半舉著聖旨,「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離你那麼遙遠,與你阻隔甚深。我與你的阻礙,不是千山萬水,而是心與心的距離!」

    她輕柔冰涼的嗓音飄散在風裡,吹進每一個人的內心,無數眾人為她感到難過震驚,卻不知,她口中的『他』是誰。

    祁雲清俊的身影狠狠一震,霧氣盈了他的眼眶。他多想說,不是的,不是這樣!他只是太愛她!

    上官驚鴻突然望向祁雲所站的方向,那道身影,青衣依舊,點塵不驚,就那樣站在那裡,遺世而獨立,風華傾世。

    「是你放開了我的手。從此,我上官驚鴻便不再是你的誰。」她淡淡地笑了,不再冰冷,是那種絕世的憂傷。原以為,她的心不會再痛,不會再傷,然,卻對祁雲真的用了心。卻換來……他的棄。

    心,狠狠地痛著,分不清是滅情水之毒發作,還是純粹的痛心。痛,這種感覺一向讓她覺得麻木,這次,卻麻木而清晰著。

    鮮血,自她嘴角緩緩流出。

    驚了人們的眼。

    兩行清淚滑落祁雲絕俊的面龐,這一刻,他心痛得幾乎死去。一種深自靈魂深處的悲哀,悲痛,貫徹了他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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