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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鳳驚天下 089 她失貞後熙的暴怒 文 / 馬涵

    她面色慘白,喘不過氣,乾脆不再掙扎。

    婢女紫宵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低首不敢看主子。

    君燁熙吻得重,心頭怒氣難消,察覺到她的不適,還是免強放開了她,「不舒服麼?大夫說你身上的滅情水之毒已侵入血脈,臟腑俱傷,本應已死,是服食過的靈珠保了你性命。本尊在你昏睡期間已將血靈珠餵你服用。如今你雖已服食了雷、水、血,三顆靈珠,卻仍舊身虛體弱,無法復原。唯有將鳳靈珠也服用,才能回到你之前的健康水平。據本尊所知的消息,鳳族聖女洛吟雪在約二十年前曾離開過鳳族二年,在差不多十八年前又回了族內。現在鳳靈珠在洛吟雪手裡。」

    上官驚鴻面色平靜無瀾,「我知道。」榮妃太過神秘,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撐起她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勢力圈,連東祁老皇帝祁晉都有所忌憚。她的娘親,也就是榮妃的姐姐洛吟雪也是在生前給她留下過五十萬兩的銀票,沒有動用過汝南郡王府的財產,從那時起,她就已經在查關於洛吟雪與榮妃背後的秘密了,洛吟雪就是離開鳳族的那兩年在汝南郡王府生下了她。君燁熙剛才所說的,她早就知道了。

    君燁熙又道,「鳳靈珠乃鳳族至寶,除非滅族,不然是不會交出來。本尊原想設法滅了鳳族,只是,洛吟雪是你的生母,怕你不高興。」

    「不勞聖尊費心。」上官驚鴻冷淡地說,「感謝你贈予的血靈珠。鳳靈珠一事,我自會處理。」

    「雖然你還是這般面無表情,能從你嘴裡說出感謝二字,本尊的血靈珠也算有所值。但本尊要的不是你的感謝,你比誰都清楚。」

    「我也說過不止一次,你要的,我給不起。」

    「上官驚鴻,你能不能有點人性?本尊對你的這片心,你就無一絲動容?」

    她抬眸望住他,「如果一個女人糾纏你,深愛你,對你傾盡一切,你就會愛她嗎?」

    「本尊不喜歡的人若敢糾纏,只會是死路一條。」他說得毫不猶豫。

    「同樣的道理,我不喜歡的人,哪怕再愛我,我也不會愛上。君燁熙,我跟你是同一類人。不同的是,我殺不了你。」

    「哈哈哈……」君燁熙突然笑了,笑聲霸道諷刺,邪氣得令人頭皮發麻,卻帶著一股蒼涼。那是一種得不到所愛的深深悲哀。

    儘管寢殿中燒著暖爐,氣氛卻冷得如萬年冰山,融化不了的惡寒。

    婢女紫宵恐懼得瑟瑟發抖,上官驚鴻未當一回事。

    君燁熙一甩袖,血色妖瞳中蓄著怒氣離開,走到房門口又止步,「好好照顧她。」

    「是,聖尊。」紫宵恭謹回話。

    直到君燁熙走了,紫宵才鬆了口氣,「郡主,奴婢去讓廚房送吃的過來。」

    上官驚鴻點頭,「順便備著熱水,本郡主要沐浴。」

    「是。」

    等用過膳沐浴完畢,一名侍衛來傳話,說君燁熙讓她去一趟軒至殿。

    門外備了奢華的軟轎,上官驚鴻上了轎子,幾名宮人將轎子抬到抬往軒至殿。

    下了轎,上官驚鴻在婢女紫宵的摻扶下走入殿中,她的步伐有些虛浮,兩天前身體被太過殘暴地摧殘,她的腿間仍然很疼。

    殿廳內,燕玄羽與北棠傲正狀似悠閒地品茗,一見上官驚鴻,並不訝異,卻看癡了眼。

    她一襲白裳,氣質清新似水蓮,又有一種冰清玉潔的仙氣,臉色蒼白無血色,荏弱纖纖,美得讓人感到虛幻,又無形地讓人自心底升起一股疼惜。

    「雲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

    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

    燕玄羽不由自主地喃醉出聲,「鴻兒,你還是這般的絕美出塵。」原以為她失了清白,他的心將不再為她跳動,事實卻並非如此,依舊愛她甚深。

    北棠傲克制不住地向她走過去,卻被她清冷的目光一掃,止了步,「是來看朕麼?」霸道的眸光蘊藏著黯然與不甘,「朕落到這步田地,實在無顏見你。」

    「北齊皇帝成為了階下囚還有臉自作多情,真夠厚顏無恥。」一道紅影一閃,君燁熙已出現在殿中。

    北棠傲面色寒青,忍著不便發作。

    上官驚鴻睨了君燁熙一眼,「叫我來這裡做什麼?」

    君燁熙三擊掌,兩名侍衛押著燕流風走進殿,「是誰想出的陰謀害你失了清白,本尊就要誰償命。」

    燕流風剛想說什麼,燕玄羽搶在前頭開口,「勾引祁雲的玉琉璃是燕流風的人,不用說,也知道是燕流風就是主謀。」

    「你含血噴人!」燕流風憤惱地吼道,「明明是你威脅我,叫我……」

    「東窗事發,臣弟與皇兄你向來有過節,皇兄自是有什麼壞事都推到臣弟身上。皇兄一定會說是臣弟是主謀,你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燕玄羽一派氣定神閒。

    燕流風氣得咬牙切齒,「燕玄羽,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倒推得乾淨。本來就是你……」

    「皇兄與臣弟不和乃眾所周知,臣弟若是要往東,皇兄想必只會向西。又豈會聽命於臣弟?」燕玄羽一臉真誠的無奈,「你雖然是我皇兄,可上官驚鴻是我心之所繫。事實很清楚了,你恨惱西靖國已讓我掌握了實權,於是讓玉琉璃巴結祁雲,豈知祁雲不屑玉琉璃那種賤貨,於是你惱羞成怒,要殺了祁雲,又苦於無機會下手,只好借助上官驚鴻的寶華殿,調走上官驚鴻才方便讓祁雲死於淫毒。」

    「你……」燕流風氣得渾身發抖,「根本一切都是你操縱,你讓人訓練……」

    燕玄羽手中折扇一橫甩,一枚暗器飛射,燕流風瞠地瞪大眼,話未說完,喉嚨被射穿,身軀砰然倒地,張大著嘴,眼神恨怒不甘,死不瞑目。

    沒有人惋惜這具屍首,對在場的幾個男人來說,不屑一顧。對上官驚鴻來說,一個處心積慮想替蘇盈月報仇要殺她的人,死得好。她之所以這麼久不動手除掉燕流風,是知道他這條賤命有人會代勞,就如現在,根本無須她髒自己的手。

    北棠傲倒是有點可惜燕流風這枚廢棋沒派上什麼用場。

    君燁熙冷然一笑,「殺人滅口麼。不想他說你讓人訓練了何物?本尊可以阻攔,卻沒興趣攔。」

    「聖尊此言差矣。」燕玄羽痛心地說,「燕流風是本皇子同父異母的親皇兄,本皇子又豈忍心殺他?他害得驚鴻差點沒命,本皇子不過是大義滅親,為驚鴻報仇。」

    「燕流風死得可真『屈』。」上官驚鴻面色盈起淡淡的諷刺。

    「玉琉璃的屍首還停放在寶華殿,小鴻兒要不要去瞧瞧?或許會有什麼線索?」君燁熙看向上官驚鴻。

    北棠傲從袖袋中拿出一紙信箋,「這是在玉琉璃身上發現的,是燕流風承諾將來若是回西靖國得勢,立玉琉璃為皇后的親筆簽名箋,能證明玉琉璃是受控於燕流風。鴻兒,你在玉琉璃屍首旁不是看過一眼麼。」

    「把信箋跟玉琉璃一塊葬了吧。」上官驚鴻留下這一句,轉身離開。

    「小鴻兒,你就這麼走了,不想聽聽本尊之前命人烤問燕流風,得出什麼結果?」君燁熙似笑非笑地揚起了邪氣的笑容。

    不消說也是燕流風說是受燕玄羽指使,事實上,確實是這樣。她早已在玉琉璃臨死前使用特異功能,從玉琉璃思想裡得知了真相。上官驚鴻沒有回頭。

    燕玄羽不由得緊了心弦。直到連君燁熙也離開了軒至殿,才稍舒展了眉宇。

    傍晚的天空昏昏沉沉,雪花紛紛揚飄落,寒風一吹,如柳絮般四散開來。

    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白,一片潔淨。

    冷得刺骨。

    上官驚鴻走在雪地中,婢女紫宵為她撐著傘。

    一隻大手接過紫宵手中的傘,紫宵接到眼神,會意地退下。

    上官驚鴻止了腳步,「本郡主以為聖尊很忙。」

    「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即使再忙,本尊都會抽時間陪你。」君燁熙將手裡備好的女式狐裘大衣披在她身上,「小鴻兒,你身子骨虛得很,要是再凍病了,本尊會很心疼。」

    「我沒有自虐的毛病。」她淡然說,「刺骨的寒風,能讓我醒神。」

    「你想知道什麼?為何不處置北棠傲與燕玄羽?暫時不殺北棠傲,有理由。至於燕玄羽,會成為本尊利用的棋子。本尊已派人給西靖國老皇帝送信,他不交出江山,便殺燕玄羽。」

    「沒有一個皇帝為了兒子,會將江山拱手相讓。」

    「本尊當然知道。只是這樣的信箋一出,西靖國其他皇子會希望燕玄羽死,心藏野心的不會放過機會。等西靖國一亂,本尊再出兵攻打,會省不少事。」君燁熙陰寒的眸光放柔,「如此機密的事,告訴你,可有一絲感想?」

    她搖頭。

    「不問為何暫時不殺北棠傲?」

    「不想知道。」

    「本尊命人逼北棠傲與燕玄羽服了斷腸散。他們興不起什麼風浪。」

    她的視線看向白茫茫的雪地,盡頭是宮牆,不知祁雲,現在如何了。他被底下的殺手出賣,受了重傷,有沒有好好聽她的話治傷?

    君燁熙僵白若屍的面孔添了隱怒,「思想這麼不集中。你對本尊的事就這麼沒興趣?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不僅止是血族聖尊,天下最大教派天魔教的首領,更是南權國至高無上的帝君?」

    「不是第一次向我強調你的身份。」

    「本尊只是要你清楚一個事實,只要本尊才會一統天下,成為天下底最強的至尊!」

    「我明白。」她總算望住他,「你十歲便創立了天魔教,至今二十年,教眾規模已擴大到數百萬。你的野心是與生俱來,還是一個十歲的孩童時,就妄想掌控天下。」

    「妄想?」他微瞇了妖異的血瞳,「要不了多久,本尊會告訴你,這是現實。」

    「所以。」

    「你又想說,江山與你,在本尊心裡哪個重要?」

    「其實,從來都不必多此一問。」她自哂,「因為答案就擺在那裡。你是一個為了權力與野心而存在的人,是我的問題太過可笑。之所以可笑,也是被你糾纏得無比厭煩。」

    他冷下了面孔,臉色比寒風更森冷,「你一定要一而再地激怒本尊?」

    「從你糾纏上我開始,我們之間,注定敵對。我寧可與你為敵,寧可你殺了我,也不願再如曾經般向你虛予蛇偽。除非,你放棄我,是改變我們之間敵對關係的唯一可能。」

    「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道,「本尊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大掌鉗住她的下巴,「就算你死,也只能是本尊的鬼。雖然你被祁雲破了身,但滅情水之毒未解,除了本尊,哪個男人碰你,你依然會死。」

    她被捏得生疼,「毒發已使我臟腑受損極重,就算與你圓房,也解不了我身上的毒。我現在能活著,也是三顆靈珠吊著口氣,虛弱的身軀經不起摧殘。聖尊若是要殺了我,可以下手。」

    他邪氣的目光蓄滿威脅,「你當真以為本尊不敢?」

    她面色淡逸無波,清淡冷傲的神情,表明了無懼。

    她是真的不怕死。他猛地抽回了手,「小鴻兒,天地陰陽,男人與女人本來就該在一起,而江山與愛情,並不衝突。本尊完全可以兩者兼得,為何,你一定要逼本尊選其一?」

    「我沒有逼你選。」

    「那又為何問?」他眼中閃過不理解,「本尊完全可以騙你,說你比江山重要。你冰雪聰明,瞞不過你,也不願意騙你。不欺騙,是太過在乎。」

    她悠然歎息,「我之所以會提到這一點,是要你明白。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眼裡只有江山,江山大於一切。在有需要利用愛情的時候,你會利用。就如,你用血靈珠威脅祁雲撤離,掌控北齊皇宮大權。」

    「你當時不是……」他邪肆的瞳仁裡飄過意外。

    「我雖然昏過去了,意識卻是清醒的。」

    「若知道你能聽到本尊說的話,也許……」

    「怎麼說不下去了?」她淡淡地笑了,「也許你就不威脅祁雲了?祁雲不撤退,你奪不到掌控權。讓你重新選,你還是會做一樣的事。」

    「當本尊終有一天,站在權力的最巔峰,你相伴在側,俯視萬里山河,你就會明白,一切的犧牲都值得。」

    她不置可否,「這就是我與你的不同。在你眼裡,野心權位大過一切,你不會打心窩裡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相信的人,只有你自己。而我,愛情之於我,高過權勢浮華,我能為感情犧牲一切,連同我的生命。我要的,是一個能同等對待我的人。而你……不能。」

    他沉默了,她心如明鏡,也太過犀利透徹,令他無法辯駁,「你以為祁雲能?如非他命不久矣,本尊就不信他能做得到!」

    「我信。」她微笑著,笑容裡有了絲蒼涼,「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哪怕前方只是一條死路,要麼不愛,一旦愛了,我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就像曾經,能為了冷銘寒背叛組織,冒生命危險殺了葉克林。現在,同樣能為祁雲付出所有。

    「你太天真了。世間沒有愛情是永恆的。」君燁熙唇角勾起了嘲諷的笑痕,「為愛而死的人,都是傻瓜。你傻得無可救藥。」卻又執著得那般迷人,讓他不由自主沉淪。

    她不再說話,繼續往前走。

    他撐著傘站在原地,看著雪花飄落在她身上,純潔無暇,她就像不染纖塵的仙女,美得如夢如幻。

    原以為她失了清白,他會嫌棄,這一刻,竟覺得她驚世般的聖潔。

    瘋狂的嫉妒劃過妖異的瞳底,他妒忌祁雲佔了她的清白,九世聖女,九世的清白之軀就那樣給了一個將死之人。

    上天何其不公,他一身罪孽,相貌異於常人,受盡異樣的眼光,哪怕血族當他是魔神,也不過是認為擁有他這樣的異類首領,才能庇護血族繁榮富強。沒有一個人真心待他,她是他黑暗世界裡的一絲光明,她卻從不曾回頭看一眼。

    心,狠狠地痛。

    瘋狂的憤恨在心中交雜,他的神情怒得扭曲,卻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絕美的背影。

    一步一履,她走得虛浮無力,弱如風中柔柳,讓他想無盡地呵疼。看似柔弱的她,卻又比天下任何女子更剛強。

    「不管是怎樣的你,都令本尊深深迷戀。你讓本尊如何放手?」君燁熙森冷絕然地笑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算你會死,本尊也絕不會將你拱手讓於他人!」

    ------題外話------

    真的太對不住親們了,遲上傳了三天,本書沒有一個字存稿,寫起來備感艱辛,涵五月初宮外孕出院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後續併發症吃藥吃了好幾個月,卻一直在堅持著寫文,知道親們在等待,連載過程中,基本日日更新,盡涵最大的努力,不讓親們失望。

    寫結局比預計中難寫多了,親們的等待與辛苦,涵全完能體會,事實上,9月23號到現在,涵沒有一天是睡得好的,天天越是逼著寫文,越是怕寫,天天愁眉苦臉。這三天牙齦腫了一個大胞,痛死了,都沒空去醫院掛鹽水,太費時間了,寫書時牙痛占經常據注意力。這些天苦等的親們,涵真的萬分感謝,萬分愛你們,涵的心時刻在替親們疼著,煎熬。還是差幾個情節沒寫完。結局今晚九點整一次性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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