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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遭遇巨變 文 / 腰刀

    入夜,刺耳的的馬蹄聲讓守城門的士兵分外警覺,士兵握緊手中的武器,神情凝重的注視著城外,不多時,城外駛進一輛馬車,車廂正中躺著一個人,一柄深藍色的利劍已經從心臟穿過,可那人的眼睛還睜著,情形有些詭異,還有一隊傷痕纍纍的士兵跟在後面。

    一股邪風吹過,樹上的烏鴉被嚇得嘎嘎的飛走了。

    將軍府的管家,正滿院的找著將軍唯一的兒子。這位頑皮的小主,前日把隔壁王大娘養的幾隻雞,兩條腿綁在一起,昨日又把李嬸養的狗,關在柴房裡,我的小祖宗啊,你這又跑哪去啦啊。

    急得直跺腳的管家,在門前的石板上來回踱著步,嘴裡喃喃自語道:「將軍快回來了,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藏哪了,快出來啊。將軍要是看不到你,非要翻天不可。」

    這個十多歲的小孩,正在父親的書房中,端坐在父親的座位上,兩眼緊閉,雙手握拳,豆大的汗珠從兩腮處緩緩滑落。

    入城的隊伍,停在了將軍府門前。

    這個孩子好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睜開了眼睛,大喊了一聲「父親」就衝了出去。

    那個威震天下的男人,就躺在那裡。盔甲上的寒光反襯著凝固的血,那柄利劍穿過心臟,劍尖裸露在背後,劍尖那一抹深藍色,在這黑夜中格外顯眼,將軍的臉上,怒目的神情定格在死前的那一剎,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

    管家站在大門口的石階上,看著將軍的屍體,老淚縱橫,這天殺的人,這天殺的天啊,小主人才十多歲,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現在又失去了父親,他的命怎麼這麼苦。

    那個十多歲的男孩,站在管家的前方,默默的看著死去的父親,第一次感受到,心是這麼不安穩,這麼空。

    前一刻,還是滿心歡喜等待著父親歸來的心情,這一刻,好像維持整個世界的精神支柱突然崩塌一樣,這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徹底離開了自己。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有體會過的人永遠不清楚。

    他睜大眼睛,不願意向前再走,嘶啞的說道:「父親你不要捉弄我了,我以後會聽你的話,還會變乖。父親你快起來啊。你還要教我帶兵打仗呢,你快點起來啊。」

    腦海中浮現出,騎在父親身上,在屋裡和影子戰鬥,還有那些捉弄父親的情景。

    淚水在他的眼裡打轉,好像在醞釀著什麼情緒一般,一直沒有掉落。

    「眼淚,是懦夫的表現,你是一個鐵骨男兒,永遠不要在我面前流眼淚!」他記得有一次自己哭了之後父親是這樣嚴厲教訓他的,從那之後,他便一直記在心裡,這幾年來,即使是從房頂上摔下來,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那些快樂的場景是他最甜蜜的回憶,可現在父親走了,真的走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兩顆豆大的淚珠,不自覺的已經滑落了下來,打到盔甲上,發出『錚錚』的聲音。

    「少爺,老爺該進家門了。」管家哽咽了下,拉著這個十多歲的孩子,讓到了一邊。死者為大,一直站在門口,他怎麼忍心。

    府中的守衛,抬著老爺的屍身進了家門,燈火通明的大廳,侍從來回穿梭,一個巨大的奠字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看著小少爺,管家心裡一陣憐惜。

    「少爺,該給老爺更衣了。」管家提醒著身邊這個從此再無依靠的小少爺。

    在父親身旁,男孩的眼睛一直定著那柄插在父親心臟的利劍。那把奪取他所有的劍,此刻正泛出深藍色的光芒,顯得很扎眼。

    管家看著小少爺,全身微微顫抖,心有不忍。他上前,對著將軍的屍體,哽咽的說道:「將軍,你安心的走吧,我會照顧好小少爺,讓他健健康康的長大。」說完,他上前伸出手,準備拔出那柄劍,被小少爺攔了下來。

    父親的最後一面,他要送他走。

    管家明白了小少爺的意思,帶著眾人退了下去,廳堂之中,只有小少爺一人安靜看著父親,眼裡發出的光,猶如萬丈深淵裡的兩顆寶石。

    過了很久,小少爺伸出小手劃過父親的額頭慢慢向下,看到父親眼睛已經緊閉,兩雙小手緊緊握住劍柄,眼裡的淚花不小心的又一次落下。他竭力的閉著眼睛,不讓眼淚溜出眼眶,男孩在某一瞬間下定決心,使出所有的力氣,小臉憋得通紅。內心壓抑的孤憤,無助,隨著「啊」的一聲巨喊爆發,利劍順勢被拔了出來。

    深藍色的光芒把這件屋子照的透明,刺眼的深藍色光芒鑽向空中。手持利劍的他,看到一個四條腿的怪物,全身白毛,面目猙獰,順著自己的胳膊鑽向自己的身體裡,手中的那柄劍也消失了。

    十多歲的孩子,看著鑽向自己身體的怪物,茫然的站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劍裡面會有一個恐怖的怪物,回過神,他上下翻看著自己的身體,當他拉開胸前的衣服,看到胸前出現一塊還在忽明忽暗閃爍的圖案,而剛剛那個怪物正盤踞在那,恐懼的忘記了喊叫,當他想喊叫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光芒散去,管家衝進廳堂,發現小少爺只是暈倒過去,沒有受到其他傷害。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夜晚,並不是把一切都化為平靜。

    等到鬼冬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原本的紅紗帳此時早已被白綾代替,顯得格外的醒目。

    「鬼冬少爺,您終於醒了,您剛剛突然暈倒,可是把我嚇壞了,現在老爺不在了,您要是也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有臉見地下的老爺啊。」

    管家老淚縱橫的看著少爺,臉上擔憂的表情越來越濃。

    少年握緊小拳頭,決絕的說道:「管家,那一隊回來的傷兵,現在在哪?我要問清楚我父親是怎樣死的。」

    少年的眼睛,迸發出仇恨的目光,四周的空氣不知何時變得陰冷起來。

    管家手無足錯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要是實話告訴他,事情就會朝著危險的方向發展。

    「鬼冬少爺,你先安心休息。剩下的事,交給我這個老管家就是,我一定會把老爺死亡的事,查個水落石出。」

    管家很無奈,這個時候,他只希望能糊弄過去,在他心中,少年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不會再堅持。

    他錯了,在看到他父親,一動不動躺在馬車上時,他已經不再是那個調皮的少年。

    「管家,我知道你是在保護我,你不告訴我,我會自己問,我要讓殺死我父親的人,付出代價。」少爺用顫抖的聲音,吐出這幾個字,把老管家驚得一身冷汗。

    管家身體在不停的顫抖,他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個原本是幸福的家庭,現在卻是支離破碎。眼前這個失去父親的少年,從今往後就會舉目無親。

    對這個十多歲的少年,他從心底喜歡。若是自己不告訴他,明日之後,少年也會知道,要是他不知道其中的危險,再出什麼事,那自己就是罪人。

    在管家左右為難的時候,房門光當一下,被人強力打開。管家意識到了危險,下意識的把鬼冬護在身後。

    鬼冬的心咯登了一下,他看到幾個渾身沾滿鮮血的士兵,拿著刀,蒙著臉,就站在他們不遠處。管家看著他們身上的血,知道那群受傷的士兵已經凶多吉少。

    「劍在哪?」那群人中,有人用冰冷的語氣質問著。

    「鬼冬少爺,你先退後。無論你看到什麼,都不要亂動,我一會再給你解釋。」

    看著管家認真的神情,他慢慢的向後挪動著腳步。

    看著少爺已經退到後面,管家身體微微一振,身上亮起了深藍色的光,在黑暗的夜裡忽明忽暗的閃爍,周圍的空氣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變得陰冷起來。

    無意中,他看到管家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劍,劍柄上的神秘圖案還在微微閃光,彎彎的劍體,通體泛紅,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

    那柄劍不斷的在管家手裡震動,試圖掙脫束縛。

    突然間,管家向前一躍,眨眼間到了那幾人面前,紅色的劍在空中畫出優美的弧線之後,那血紅的顏色更盛。那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割斷喉嚨,血從喉管中突突的向外冒,幾秒之後,便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鬼冬想起父親對他說的話,外形怪異的武器,往往是嗜血的利器,他今天親眼驗證了,嗜血的利器是何等的恐怖。

    鬼冬此時臉色煞白,他難以相信眼睛看到的情形,剛剛那群人,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死了。

    黑夜裡的風兒輕輕掠過樹梢,晃動的窗欞像鬼一樣在咆哮。他呆呆的站在哪裡,看著這個殺人比父親還要熟練的人,心裡發寒。

    管家拽著他的胳膊,停頓了一下,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他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無法保證,一會帶著鬼冬,是否能安全的出去,現在告訴他一點,總比讓他做冤死鬼好。

    一聲沙啞的叫喊聲把鬼冬從沉思中喚醒。管家沉思了一會,說道:「不管你是否相信,這個大陸上存在著一種神秘的職業,我們叫做修真,只有少數人知道它的存在。剛剛那群人就是低級的修真者。」

    鬼冬被管家的話吸引了,他從沒有聽過,眼神中透露出疑惑的眼神,問道:「你要是修真者,你怎麼會在這裡?」

    管家神情凝重地說道:「十幾年前,我去殺一個人,不曾想到,那人的已經到達了我不能企及的地步,最後被打成重傷,逃命的時候是老爺救了我。我這半條命是老爺給我的,之後,我便一直跟著老爺,後來,我做了府裡的管家。」

    管家看著地上那些被他殺死的士兵,接著說道:「他們是妖,是和我一樣的修真者。而且那一隊回來的士兵凶多吉少。」說完這些,他能感覺到少爺的胳膊,在試圖掙脫自己的雙手。

    「我已經問過那些士兵了,老爺死在迷霧森林。」管家咬著牙,說出了最不願說出的話。

    管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少年手臂上的肌肉,已經繃到極限。兩雙淚眼汪汪的眼睛,望著父親的靈堂。

    「此次,妖兵犯境,將軍發現迷霧森林中有異光出現,獨自進入了迷霧森林,趕來的士兵發現將軍的時候,將軍的心臟上已經插著那柄劍,有一個神秘人,正朝著插在將軍身體上的利劍走去,士兵拚死抵抗,死傷大半,才把老爺的屍體搶了回來。」

    他著重語氣加強了最後一句話,他要讓眼前的少年能認清事實,在這個大陸上有很多是他不能招惹起的人物。他知道,少爺清楚那些士兵的實力,那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戰士,準確的說是殺人機器,他們眼中只有將軍。曾經就是他們,打敗過一個小國,奠定了南部邊境現在的和平。可在修真者面前,他們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陣沉默之後,他從懷裡摸出一塊佩玉,放在少爺手裡,說道:「這塊玉珮,老爺說過,要是他有一天死了,把他交給你。」現在他只寄希望那塊玉珮,能緩解丁冬少爺心中的仇恨。

    鬼冬打定主意,正準備告訴管家,自己胸口處有一個怪物圖案。但還未說出口,身後傳來兩柄利劍相碰的聲響。

    一身冷汗從鬼冬腦門流下,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隨著喉嚨的一聲吞嚥聲,一塊嚥了下去。他回頭,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管家對面,那人身上有著和管家一樣的光,更準確的說比管家還要深。

    鬼冬親眼看到管家手中的劍掙脫了束縛,在半空中懸著,不多時,那柄紅色的利劍,變得巨大,紅色的光芒在不斷的閃爍。

    正當鬼冬看著正入迷的時候,管家大口的喘著氣,對著鬼冬吼道。「少爺,你快走。」

    說完,那柄利劍一分為二,一把懸在管家頭上,不時的移動著。另一把懸在鬼冬頭上,利劍上得紅色的光芒照耀他的全身。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外面飛去,飛出屋外的最後一眼,他看到管家滿身是血,鬼冬心如刀割,他想幫管家。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人,被打傷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毫無辦法,那種悔恨是那麼強烈。

    當他剛跑出府邸,頭頂上的紅色利劍已經暗淡無光,不一會利劍消失了。鬼冬找到一個陰暗的角落,停止了腳步,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兩雙淚眼直直盯著家的方向,鬼冬此刻依舊相信管家,能夠活著出來。

    漆黑的夜把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當他準備回去找管家時,他看到一群同樣的裝扮的人,又衝進了他的家。不多時,又魚貫而出。而他的家,此刻已經燃起了大火,房屋崩塌的聲音震徹他的心臟。

    看著昔日的家,已經不復存在,他的心被撕裂,無助的站在原地,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想到他的父親在靈堂,還未安息,想到管家也死在了哪裡。

    絕望,無助像洪水猛獸一樣吞噬著他的情感,不知何時,淚珠已在眼裡打轉,未等到眼淚留下,他已經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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