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九龍戲珠 上 文 / 翼之夢(書坊)
論道，沒有混淆黑白的辯才，沒有指鹿為馬的詭才，就不可能取得勝利。蘭正陽把沈無的問題扭曲向了其它方向，一時間許多師生覺得頗有道理。
沈無指了指天空，接著指了指大地，蘭正陽搖頭。沈無的手指在遠方鐵血薔薇家族的武士身上虛畫一圈，接著繼續指天指地，蘭正陽艱難而遲緩的搖頭。
沈無轉身就走，蘭正陽嘴唇微微蠕動終於沒有說出挽留的話語。鐵清驪驚喜地說道：「你無話可說了，你這是認輸了。」
沈無停下腳步說道：「我告訴他，葉集城附近的特殊氣候是因為天象與地理共同作用結果，他不承認。我說氣候將決定一支軍隊的生死，他還是不承認。
我是說追本溯源，許多問題的根源還是天與地理相關，他否認了我的觀點，卻不肯拿出令人信服的說法，在這種情況下你讓我說什麼？」
鐵清驪斷章取義地說道：「氣候決定一支大軍的生死？呵呵呵……真好笑。」
蒙香璇語氣怪異地說道：「是啊，真好笑。煙雲歷七九八年，昭陽帝國的艦隊遠征海外，出海之後第十天遭遇風暴，整個艦隊包括三千艘船隻，十萬大軍全軍覆沒。
遠的不說，兩百年前，騰戈帝國的一支孤軍深入漠北追擊敵人，在草原遭遇暴風雪而折損大半。氣候不能決定一隻大軍的生死？數典忘祖啊，鐵美人。」
鐵清驪也知道這兩段歷史，只是她方才忘記了。她看著臉色灰敗的蘭正陽說道：「沈無和蘭正陽討論的不是氣候決定大軍生死，而是葉集道兵學院附近的怪異氣候。」
沈無指著遠方說道：「你們可以去三百里之外，那裡有一座半月形的連綿高山，高山之外狂風怒號，雪花滿地，高聳的半月形高山這一側則是氣候宜人的殘秋。到了那裡，你們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說這裡的氣候是因為天象與地理的緣故造成。
你或許說氣候不重要，但是我要告訴你，這很重要。一年之初，預測今年雨水是豐沛還是缺少，霜凍來的早還是來得晚，大地的江河是否會氾濫，乾枯的時節灌溉的時候如何分配水源，干係到農田的收成。
糧食產量的增減，是一個帝國的命脈，民以食為天，饑荒之年會引發民變。如何測算這些因素，這就是追尋天道，這是道中之道，誰敢否認我的說法？」
論道，論的是道理，看誰能夠把誰駁到啞口無言。沈無通過葉集道兵學院的特殊氣候，一舉把自己奠定在了為天道代言的地位上。既然是論道，那誰敢否認天道的存在？
鐵清驪焦急地看著蘭正陽，蘭正陽撕心裂肺的咳嗽一聲，他急忙摀住了自己的嘴，可是一絲嫣紅色鮮血從指縫沁了出來。
蘭正陽準備依靠自己淵博的知識打擊沈無，這方面他有著巨大的優勢，誰能想到沈無一個問題就把他憋進了死胡同，根本沒有給他發揮特長的機會。
由這裡怪異的天氣引發軍事、國情的理論高度，令人無可辯駁。沈無的問題單刀直入，看似簡簡單單卻牽扯的諸多因素，這是兵法中的王道，蘭正陽第一次覺得自己來錯了。
鐵清驪訕訕地說道：「半月形的高山改變了這裡的氣候，只是你一個人的說法，我們需要驗證。」
沈無攤開雙手，這個理論也是沈無根據眾多因素的推測結論，鐵清驪需要驗證的話他也無法阻止。
蒙香璇打個響指，雄壯的檀奴在遠方出現，隔在了鐵清驪和她手下武士之間，攔住了鐵清驪的退路。
鐵清驪握緊了拳頭說道：「勝負還未可知，你這是什麼意思？」
蒙香璇笑吟吟地說道：「不認輸，可以讓蘭正陽親自去驗證沈無所說的結論。不過你嘛，還是先留下為好。」
鐵清驪心中清楚，沈無的結論只怕就是事實，蘭正陽無話可說就足以說明一切。被這個傢伙害慘了，早知道這是一個廢物，鐵清驪絕對不會前來自投羅網。
蘭正陽抹去了嘴角的血跡，黯然問道：「沈無兄弟，你師承何人？」
蘭正陽心高氣傲，淵博學士的入室弟子，還有騰戈帝國多個策論高手的聯手的多年培養，他自視甚高。結果在沈無身上接連遭到打擊，蘭正陽懷疑這是荼朵帝國秘密培養的高手。
沈無坦然說道：「我以前在之後，郡主導師曾經對我有過指點。」
蘭正陽轉身就走，不能繼續問下去，繼續說下去也是自取其辱，甚至連老師的名聲也給毀了。騰戈帝國精心打造的秘密人才，被一個在家族裡面死讀書的小子完敗，丟人丟到了異國他鄉了。
鐵清驪衝著蘭正陽背影吼道：「你怎麼能就這樣認輸？你知不知道我輸了的代價是什麼？」
蘭正陽頭也不回的說道：「見微知著，我無話可說，只能認輸。沈無的知識已經達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而老師說我還停留在見山是山的階段，這就是差距。」
高手過招，不需要死纏爛打，那是流氓的手段，蘭正陽的驕傲讓他不能昧著良心胡攪蠻纏。
鐵清驪虛脫般的無力，輸了，被視為殺手鑭的蘭正陽被沈無三言兩句給挫敗了，導致鐵清驪淪為階下囚。
鐵清驪和蒙香璇的賭注極為驚人，輸的一方將會淪落為三年的奴僕。這是巨大的羞辱，也是令人無法忍受的沉重代價。
鐵清驪認為自己贏定了，這才不遠千里追到了葉集道兵學院。蒙香璇心中沒把握，本以為需要依靠通過戰棋艱難取勝，結果閉門苦苦研究了這麼多天，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蒙香璇很想仰天大笑，驚喜來得如此突然，以至於蒙香璇如同墜入了美夢之中。
蒙香璇輕輕勾了勾手指讓沈無來到近前，蒙香璇竭力遏制心中的歡喜說道：「今天你表現不錯，足以證明本郡主調教得力，為了獎勵你，這個女奴就賞給你了，三年，記住只有三年的使用期，千萬別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