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章 仙鶴與白鷺共舞 文 / 蘇嫿泠
眾人都是一怔，蘇雪神情不變，心中也是一怔。
她竟然聽得懂德語嗎？那她剛才豈不是多此一舉了。蘇雪沒有看她，逕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不動。
大家的心中全都泛起了嘀咕，言諾老師那樣的說法等於告訴他們，九汐是來參觀的，不要為難她，也就是間接說明了她新加入，還什麼都不懂，不參與考驗和練習。但是此時她竟主動接受了考驗，這是傻，還是傻，還是傻呢？
不管她是不是傻，很快，就能見分曉。
樂聲重新響起，這回帕利亞沒有加入，而是站在一旁審視著大家。九汐明顯的感覺到出了蘇雪以外的所有人心內都有了一點緊張，甚至有的人動作僵硬，顯示出一絲害怕來。
九汐萬分不解，這是檢查功課的重要關頭，怎麼可以比剛才的練習還要表現得更不好呢？
她邁著步子走到了隊伍的最後方，雙眸微微漾起波瀾。
舞蹈其實並不難，就是用自己的柔軟伸展，演繹一個心中所想的物體或是情感。
這裡有了鳥兒，有了獅子老虎，有了兔子小鹿，飛禽走獸大匯聚，那麼，她要演什麼呢？
九汐的腦海裡浮現了自己的世界裡的一種動物，那種動物羽毛潔白，有著優雅而修長的腿，大大的翅膀和長長的脖子。它們經常獨自立於崖頂，或是飛翔於廣闊的天際，它們是傲然的，也是飄渺出塵的，它們優雅高貴而美麗。
那是——仙鶴。
她微微閉了閉眼，模仿著他們剛才的芭蕾舞動作，再加上她要表演的動物和剛才她一直關注著的蘇雪同樣為鳥類，便更多了一絲模仿。不過模仿歸模仿，誰也沒法說九汐抄襲，因為她並不是完全一樣的。
比之蘇雪略顯活潑的鳥兒，九汐更安靜，更高貴，更優雅，也更仙風道骨。
九汐踮起腳尖，隨著音樂與他們一起舞動了起來。帕利亞在旁邊看著，發現她並沒有緊張，那雙純淨的大眼睛裡反倒是盛滿了好奇和試探，舞動間並不十分專業，有些動作做得也並不到位，但是卻是有一種特殊的美感。
她將仙鶴的飄渺高貴詮釋的十分完美，似乎時而想要加入，卻礙於自身的清冷而觀望。而且正和了這回大家的圈子，而她是站在圈外似是而非的人，讓這整個舞蹈整體變得比較和諧。
有些人第一次跳舞，身體僵硬至極，不知所措，動作難看，這種人是沒有天分的。
而另外有一小部分人，第一次跳舞也許動作簡單，只是揮揮胳膊伸伸腿扭扭腰，也會有一種舞蹈的美感，這種就是有天分的孩子。
帕利亞斷定，九汐不止有一副柔軟的身子，極高的學習能力，還有天生對舞蹈的理解。這個女孩是個和蘇雪一樣的好苗子。想到這裡，帕利亞微微蹙了蹙眉，又想到了十分有天賦但是從不願意來上課的安之宇，那少年她也十分喜歡，奈何……
唉，她歎了口氣，一抬頭便發現九汐的動作變慢了。
真正跳起來之後九汐才知道，這個叫做芭蕾的舞蹈真是難度頗高。踮起腳尖不止要小腿肌肉緊繃，全身都呈現一個極度緊致的狀態，而且腳尖踮久了之後感覺特別的疼，這個動作顯然要比壓腿難得多。
她咬牙，舞曲還未結束，她這個舞中之人怎可中途放棄？
九汐的腦中閃過一段話，似乎是一個深沉的聲音在耳邊緩緩地說著：一旦中途放棄，便會前功盡棄，九汐，你要想清楚。
她咬了咬牙，耳畔音樂聲好像一瞬間都遠去，只剩下了那抹執念。
她是九汐，素有天才之名，但是誰說天才就不需要付出努力？
帕利亞看著九汐的樣子，有點想阻止，卻又想看看她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漸漸的，舞曲接近了尾聲，九汐的步伐開始搖搖欲墜，踮起腳尖的弧度越來越軟綿，眼看著就有扭傷的危險。
帕利亞立刻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攙扶，卻見舞蹈室的門在那一瞬間忽然被打開！
沉浸在舞蹈裡的蘇雪依舊完美的跳動著，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他們齊齊停了停腳步，往門口看去。
只見那熟悉而耀眼的修長身影就這麼幾個標準的芭蕾舞跳躍，以一個極度優雅高貴的舞姿迅速穿過人群朝最後方跳躍而去，仿若從是從高空中翩然劃過的飛鳥，自由的翱翔，肆意入山水畫間展翅路過的——
白鷺！
他飛躍到了九汐的身邊，然後伸出手，忽然攬住了她的腰。
九汐怔住，感覺那隻手臂極其的有力，扶住自己纖腰的手看似僅僅是貼合共舞，實際上卻是將她的重量完全的移了過去！
身體輕飄飄的，腳步好似忽然有了靈魂，就這麼逕自在他的帶領下自然無比的舞動了起來。九汐微微抬頭，眼神對上了他的雙眸，那雙眼睛很亮，舞動間，略長淺栗色偏金的劉海便在額前不斷搖曳，讓那雙眼睛若隱若現，神秘得讓人心癢癢。
接著，她被帶動著飄逸的旋轉了一圈。
眼前的視線變成了一大朵漩渦，接著是一塊迷離的光圈，在視線裡形成了一片片的光影，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和這個舞蹈融為了一體，也像是與那牽引著她的人真的置身於廣闊的白雲之間。
舞蹈，原來可以這麼自由。
好像掙脫了身體所有的枷鎖，釋放出心底最深處的東西。
不知何時，音樂聲已經悄悄的停了，大家全都看著場中那一對璧人。男的修長俊逸，動作專業，舞動得淋漓盡致，華美程度讓人歎為觀止。女的出塵飄渺，身姿纖細，長髮在身後鋪展，隨著舞蹈的動作而如瀑落下。
她的舞姿並不是專業的，但是卻是自由的，釋放的。
兩人的舞蹈是那麼的契合，彷彿天生便應該在大家的目光下揮灑自如。
終於，他輕輕一收，將九汐的腰一攬，收放自如的做出了最後一個動作。
畫面定格，大家還都意猶未盡，片刻之後，帕利亞帶頭鼓起掌來。九汐開心的站直身體，一雙純美乾淨的眸子抬起，看向那個一直沒有被她看清楚容顏的舞伴。
這一看卻看進了一雙充滿了笑意的眸子，她微微抿唇笑了，果然，熟人是無處不在的。
即使是在異時空，她九汐也是有熟人的人了，想到這裡，她的心中越發的歡快，其實失憶和穿越到了陌生的異時空，也並不是多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