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1章 戲份被刪 文 / 蘇嫿泠
夢中,沉沉浮浮,她的眼前一片光影籠罩,有一些被霧氣蓋住的事實,全都化為了夢境,真真假假的讓她沉溺其中。不知過了多久,九汐終於從夢中猛然醒了過來,她用力的吸了幾口氣,便聽外邊有聲音傳入耳中。
「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低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劇組裡的人邀請的,當時的情況沒辦法拒絕,所以就去了,後來花顏就一直纏著九汐,好像是故意設計好的一樣……」這是言諾內疚的聲音。
「這個花顏很奇怪。」
「對啊,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針對九汐,好像她是她上輩子的仇人一樣。」
「查查她的背景。」
「是的,池總。」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應答完之後,便是一陣腳步聲,這個人離開了。
「對了池總,早上劇組那邊傳來消息……九汐的戲份被刪的只剩下了一集。」這句的聲音是言諾,「你說我要告訴九汐嗎?看得出來,她對這個機會很重視的,而且,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白蕭那邊……」
池淵沉默兩秒沒有回答,許久後才道,「別告訴她,就說是我不讓她去了,還有白蕭的事情,我親自解決,你們別管了。」
說著,又是一陣腳步聲,這回是越來越近。
九汐的眼眶熱熱的,池淵現在這是在保護她嗎?
不是讓她站起來繼續向前走,不是嚴厲的訓斥她做得不對,不是告訴她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是讓她適應這個世界,而是在保護她,對嗎?心中有點奇怪的情緒,酸酸漲漲,克制不住的難過。她趕緊在他進來之前閉上了眼睛,裝睡。
印象中,從前的她總是在被逼著長大,那個人低沉的聲音總是環繞在她的腦海裡,告訴她,要堅強,要邁開步子,要努力,要向上爬,要用自己的力量征服世界,要除去所有阻礙她步子的石頭,那聲音一步一步的教導著她踩下每一個腳印,讓她努力變成一個不懼風雨的人。
「怎麼還沒醒。」池淵看著九汐蒼白的睡顏,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燒,也沒其他問題,但就是一直從昨天睡到了今天,真是奇怪。
九汐的心頭鬆了一口氣,看來,池淵一點事都沒有,而且那個副導演應該也沒有事,不然的話,他的神態不會如此自然的。池淵看了她一會便又走了出去,輕輕的替她冠上了門,九汐睜開眼睛,看向天花板,目光有一絲凝滯。
就在這時,她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伸出手接起了電話,有氣無力道,「喂?」
那邊傳來了安之宇的聲音,「九汐……你還記得昨天那個被花顏掌摑的男人吧?」
「記得,怎麼了?」
安之宇沉默兩秒,聲音是少見的低沉嚴肅,「他死了。」
九汐嚇了一跳,「什麼?」
「死亡時間是昨天凌晨三點,據說法醫都無法驗證出來他究竟是如何死亡的,他的身上完全沒有任何受傷和掙扎的痕跡,也沒有發現藥物的注射。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安之宇說著,壓低了聲音道,「我昨天已經將她掌摑那個人的照片寄去了報社,應該很快就會有人將此事聯繫起來了。」
九汐的手一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覺得,花顏之所以紅的那麼快,後台那麼硬,估計是有黑色勢力在撐著吧,這人估計也是被她身後那人給處理掉了,九汐,她很危險,你要小心著點。」他的聲音無不擔憂,然後又堅定道,「還有,出了什麼事記得找我,我會幫你的。」
九汐點點頭「嗯」了一聲,沒把他最後的那一句話當回事,只是陷入了沉思。
沒錯,花顏實在是很危險。
經過昨天,九汐已經記起了一些事情,雖然還有許多重要的不記得,但是她卻記起來,在她以前的那片大陸上,有兩個最大的勢力分別佔據一片大陸,他們之間相互視為仇敵發誓要除掉對方。其中一個是使用金色元素能力的光明神殿,另一個便是使用黑色元素能力的黑暗幻殿。
在那片大陸上,只要擁有這兩種力量的孩子從小便會被帶去這兩個勢力中培養長大,享受無上的尊榮,其中最有天賦的那一個,便會成為下一代殿主的候選人。
在黑暗那邊,便是花顏。
光明這邊,自然便是九汐。
不過她卻始終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裡的,而且還是和花顏一起?
九汐閉眸,神思微沉。
「聽說你的戲份被剪了,這是怎麼回事?」電話裡安之宇又問道,「是不是昨天發生了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九汐搖搖頭,「不用了,沒事,沒了這個還有其他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安之宇看著手中的手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唉,九汐這姑娘怎麼如此倒霉啊,不過聽說人倒霉到了極點之後,幸運女神就會看不過眼,去幫襯對方了哦。安之宇如此想著,在胸口處畫了個十字,呢喃了一句,「阿門……」
下午,九汐自己在家裡找了一些食物吃,身體裡能源空空,頭又開始疼了。
那顆小球也似乎是因為能量衰竭而沒有醒過來,一直都沉睡,而且變小了不少,看上去十分的可憐,讓九汐心生內疚。她在冰箱裡找了幾塊麵包和牛奶,搭配在一起之後將就著吃了,言諾不知道在忙什麼,池淵也是不見蹤影,不過他倒是在桌上留了張紙條,讓她自己找東西吃,先別出去。
九汐乖乖的呆在了家裡,自己找了幾本劇本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
既然現在這個劇本泡湯了,那麼她也該找找接下來的行程了吧,她開始認認真真的思考蘇雪的做法,也許她也可以那個樣子為自己奪得機會?
一整個晚上,九汐便就這樣一邊看劇本,一邊想等池淵。
而另一邊,池淵正在與白蕭見面。
整整一個晚上,池淵便與白蕭兩人仿若促膝長談一般,不過大多數時候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專注於手上的事情,或烹茶,或聽音樂,或吃些點心。董何並不在場,這兩人彷彿已經是熟人,倒並不尷尬。
臨走時,池淵才真正的提起了他來此的目的。
「白蕭,這一個月,你找到適合你那首歌的聲音了嗎?」池淵溫潤的笑著問,聲音平緩親和,卻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篤定。
果然,白蕭臉色不懂,卻直截了當回答道,「沒有。」
池淵的眸中閃過潤澤的光芒,輕笑道,「我知道你的單曲是非你要的聲音不可,所以,你不會解約的。」
白蕭神情淡淡,卻比平時添了一股人氣兒,「你池淵都出面了,我能不給你這個面子麼。」他很反常的說了一長串的話,然後又移開那雙空洞無物的眼睛,微微垂了眸子道,「你既然肯幫她,那就處理好那些事。」
「這是自然。」池淵回答。
兩人沉默片刻,池淵才又出聲道,「白蕭,放下一些放不下的事情不好嗎?」
白蕭面色不動,仿若未聞。
池淵歎了一口氣,站起來道別,也好像沒有說過剛才那句話一般,溫潤笑著緩緩道,「那麼就這樣,夜已深,我開車送你一程吧。」
「不用,董何在外邊。」白蕭聲音偏冷,一口回絕。
池淵也不在意,就那麼笑著道別,「那麼,下次見。」
說完,他便轉身打開門離去,董何見池淵離去,便走了進來,上前去想要扶住白蕭,「白先生,已經很晚了,回去吧?」
「嗯。」他冷冷的應了,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
一些從前認識的人,在歲月裡沉沉浮浮,如同浮萍,有的人飄起來,有的人沉落下去,最終,都變成了不一樣的面孔。我們始終記得那些人在那些年裡的樣子,但是卻始終記不得,那些年那些人,是如何笑得那麼開心的。
以前的我們都不懂得戴上面具,單純得以為世界就只有眼睛可以看到的那麼大。
池淵一邊開車往家的方向走,一邊看著前方閃爍的夜色,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剛剛認識的九汐。那時候,她就是那樣趴在車窗邊上,從他的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她被燈光染成彩色的側臉,她的那一雙純淨的大眼睛看著外邊的世界,眼神十分的陌生又好奇,霓虹像是一朵朵彩色的花一樣映在她的瞳孔中,那麼的絢麗。
池淵覺得,他的心早已被磨得沒有了稜角,他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流露出像這個女孩一樣的眼神,更不可能再擁有那樣純淨的眸子。
這樣的乾淨,多麼的彌足珍貴。
也許,他可以破自己的例,好好的伸手扶她一把。
也許,他可以幫一幫她,讓她不染上那些污垢,讓她好好的在純淨的世界裡成長。
也許,他可以製作出一個溫室,一個保護罩,保護住她眸子裡的純淨,讓這抹純淨,照亮他這顆荒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