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58章 復仇 文 / 昏庸無道1
殺人者仁恆殺之,當段棲泉在親手*作斧頭幫併入太子黨並且強行壓住整個斧頭幫的反彈在太子黨內部叛亂的時候選擇冷眼旁觀的時候,就已經很清楚地明白這個道理,段棲泉站在棋局之外,如今她入局了,等待她的是預料之中的太子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一張大網。
當段棲泉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她爺爺的牌位。
「你爺爺是癌症死的吧。」身邊傳來聲音,段棲泉艱難地轉過頭,這每晚都讓自己在憎恨和驚恐中驚醒的聲音的主人正站在自己身邊。
「是。」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段棲泉從地上站起來,身體很虛弱,卻阻擋不了這個女人極度理智的思維。「想在我爺爺面前折磨我?也好,讓我看看大名鼎鼎的太子面對一個可恥的背叛者能夠有什麼手段。」
「可恥?」葉蕪道轉頭看著段棲泉,這個女人似乎已經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神色平靜,甚至可以用死靜來說,眼神中除了恨已經找不出其他。
「你配?」段棲泉的呼吸明顯急促了一下,看著葉蕪道平靜的臉,不語。
「只要能夠讓太子黨內部軍心不穩,大戰之前斧頭幫的全體叛變即便是稱不上釜底抽薪但是對太子黨也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經過跟隨著太子黨的成長,當年的斧頭幫成員如今大多數都是太子黨各地的中層幹部,太子黨這棵大樹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們這些吸血蟲也越發地磅礡和壯大,我真是該感謝你,若非你太子葉蕪道當年的殺戮,我斧頭幫如今如何能夠和霍霍的龍幫談條件?背叛,只是形式而已。」段棲泉近乎瘋狂地大笑,死死地盯著葉蕪道,冷笑:「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我攙扶著我爺爺見到你,你親手滅了斧頭幫,我爺爺畢生的心血,第二次,你*迫我為你*,當你把你的東西射進來的時候,給我的是恨!刻骨銘心的恨!」
愛到了極致誠然有量變轉變為質變的可能性,可是葉蕪道還沒有幼稚到看著眼前近乎猙獰的女人能夠達到由恨生愛的地步。抓著段棲泉的雙手,葉蕪道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吸血蟲?斧頭幫是你段家的基業,所以你會視為生命,你爺爺為捍衛它鬱鬱而終,你為了捍衛它交出貞*付出生命,但是其他人呢?當年和你爺爺有饅頭分一半吃的姓黎的老頭能夠為了他不足三歲的孫子出賣你,更何況吃了太子黨六年飯的斧頭幫普通成員?吸血蟲固然不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後到頭來,吸血蟲的生死還是由宿主來控制?如果我告訴你,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我和柳帝師打成的默契,你會怎麼樣?」看著面前的段棲泉瘋狂的臉色漸漸地冷靜,最後到絕望,死灰般地凝視著自己,葉蕪道輕笑:「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費盡心機卻枉然發現在別人眼中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霎時,段棲泉淚流滿面。
曾幾何時,斧頭幫正式宣佈併入太子黨,年紀輕輕的她在同齡人還在挽著男朋友的手臂逛商場的時候就必須接起幫主的重任照顧一病不起的爺爺,她未曾哭過。
曾幾何時,陪伴她長大的爺爺含淚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一定要為幫報仇,為爺爺一輩子的基業報仇而她點頭答應的時候,她未曾哭過。
曾幾何時,她在爺爺的墓前發誓要讓太子黨在最關鍵的時刻遭受到最不可承受的一擊以慰爺爺在天之靈的時候,她還是未曾哭過。
如今,當六年的努力,六年為之奮鬥的目標,六年的屈辱,六年的信仰,支撐她在這個骯髒冰冷的世界繼續苟延殘喘的希望崩塌的時候,在她爺爺的墓前,在仇人近乎冷漠的鄙夷中,她感覺,她以為早就已經麻木到冰冷沒有感情的心再次充斥滿了情感,那就是屈辱,深深的屈辱。
「你可以喝柳帝師達成交易,你可以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下位者的鬧劇,但是,我還是殺了他,最早跟你的兄弟,費廉!我先用毒在他的飯菜裡下了毒,但是他很警覺,沒有吃。沒關係,我用毒噴在空氣裡,為此我付出了兩個執行任務的兄弟,終於,把他毒暈了,我沒有讓他死,我弄醒他,然後在他非常非常清醒的狀態下給他打了一陣興奮劑,能夠讓人的神經興奮度成倍提升的劑量,然後讓他自己親眼看著,我是怎麼用斧頭一斧頭一斧頭地在他胸口,腿上,手上砍了二十七斧頭,當然,他掙扎了,所以我用槍打了他三槍,於是他老實了,最後,剩下一口氣的他被我扔了出去。怎麼樣?是不是想用同樣的招數對付我?哈哈哈!」段棲泉近乎癲狂地大笑,指著葉蕪道笑的眼淚都滲了出來,最後,猛然止住了笑,一字一頓地說:「不過,你沒機會了!」說完,轉頭就向她爺爺的墓碑撞去。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手臂傳來,段棲泉感覺一股反作用力幾乎要把她的手臂啦脫臼,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葉蕪道的臉已經出現在段棲泉的眼前。「讓你爺爺在天之靈,看看他的好孫女一場鬧劇帶來的後果。」
話語落地,不知道從哪裡走出來一群人男人,押送著好些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黎叔。」段棲泉看著人群中一個傴僂著身體懷抱著一個似乎睡過去的孩子的老人,西風蒼茫,這個老人本就不算高大的身軀此時此刻有股行將就木的悲涼。
慢慢地走到兩人面前不遠處,似乎是聽到了段棲泉的聲音,老人緩緩地抬起了頭,見到段棲泉狼狽的臉,猛然跪在地上,嘶聲裂肺地嚎啕大哭:「小姐啊!不該啊!!不該作孽啊!」段棲泉看去,老人懷中的孩子七竅流血,面色紫青,已然死去多時。
「禍不延子孫,葉蕪道,你太狠毒,你不得好死啊葉蕪道!」黎叔身邊的一個男人,指著葉蕪道,聲音顫抖,從男人白淨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出這個男人是在優越的生活中長大的,年近中年,原本顯示富態和富相的微微發福的肚子此時此刻成了他最大的諷刺。
「天天想我死,念我死的人很多,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葉蕪道冷笑,道。
「小姐,他,他讓人掐死了小宕,當著爸爸的面。」男人身邊的女人卻彷彿接受了現實,看著段棲泉,只有語氣說道葉蕪道的時候會有些波動,其餘的都近乎平靜如同說故事,緩緩地走出一步,看著葉蕪道,女人說:「葉蕪道,能不能讓我和小姐說幾句話?」似乎並不覺得葉蕪道會拒絕,女人緩緩走出兩步,走到段棲泉面前,猛然,伸手,手中的玻璃深深地進入了段棲泉的小腹,段棲泉身體一顫,看著女人,顏色解脫,有種近乎感謝的安慰。
槍聲響起,押送他們來的男人中其中一個收起槍,向太子點點頭,神色恭敬而虔誠。
女人緩緩滑落在地,口中鮮血橫溢,顫聲說道:「小姐,我送你一程,讓你免受折磨。另外,也算是替我的孩子報仇,若不是你,我的孩子不會死。」
「曉霜!!」男人哭天搶地地悲呼,連滾帶爬地要爬過來,老人似乎被槍響驚醒了,抬起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兒,笑了笑,又低頭搖著懷中的孩子,哼著搖籃曲。
女人轉頭看了看男人,微微閉上了眼睛,嚥下最後一口氣。
段棲泉靠著爺爺的墓碑緩緩坐在地上,小腹上溫熱液體的流逝讓她幾乎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腳步在緩慢地帶走自己的生命力,死神的鐮刀從自己的身體上劃過,求生的**?那早就已經沒有了,瀕死,段棲泉看著男人,露齒而笑:「葉蕪道,你的兄弟很痛苦地死了,而我,死的很愉快。」
急促地呼吸著,段棲泉的笑容愈發虛弱。
「鬧劇,終究只是鬧劇,再好看,劇本永遠掌握在幕後的導演手中。」葉蕪道從懷中摸出一根煙,輕佻地點燃,甩了甩二十美金一根的火柴熄滅之後,彈出老遠,還帶著一絲橘黃光芒的火柴劃出完美的弧線落地,對遠處的一群男人說道:「把那些醫生帶出來,維持段棲泉的命,在她和她爺爺的眼前,活埋剩下的人。」
段棲泉面如死灰,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對這位太子憎恨到不敢去恨他,這樣一尊修羅,在人世間就是佛對眾生開的最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