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38章 伊勢神宮 文 / 昏庸無道1
日本伊勢縣,作為日本神道宗之牛耳,伊勢神宮的所在地,這個地方在整個日本的神道人員心目中儼然是不下於和歌山的聖地,雖然隨著時代的變遷,佛教的崛起首先威脅到了神道教的地位,而後神道教在歷任天皇的努力下終於扶植起來三大勢力,天照神社,國家神社,靖國神社,三大神社在很大程度上分化了伊勢神宮的勢力,到了現在,當年的指掌牛耳者現在儼然已經被歷史所淘汰,淪為了象徵性的存在。
在佔地將近五千五百公頃的伊勢神宮內,內宮森林深處。
雖然整個伊勢神宮名義上都是對外開放的,但這樣大的佔地面積總是有那麼幾個地方是列為保密地區的,然而此時,其中一處,此時此刻卻並沒有往日那樣的寧靜和祥和。
森林內,一方竹舍,沒有絲毫現代氣息的建築古樸而充滿歷史的氣息,從材質上看,這一幢全部由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屋年代顯然很久遠,顯然,這一幢房子並不屬於伊勢神宮內每二十年就要進行式年遷宮焚燬重建的建築之一。
清幽的森林內一方竹舍的出現讓整個幽靜的森林憑空增添了一絲人氣和意境,並沒有大煞風景地停上幾輛豪華轎車而是幾條走出來的小徑通向森林更深讓整個畫面顯得猶未寧靜。
能夠在嚴禁砍伐樹木的伊勢神宮內擁有這樣一處住所,顯然能夠住在這裡的人並不簡單,起碼在伊勢神宮內極具地位影響力。
竹舍前方一片青草漫漫的空地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亭子,亭子內此時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身穿伊勢神宮內的祭祀袍坐在主位,下手三名或乾瘦或高大或看似無奇的平凡老人,另外一名格外清秀曼妙的女子同樣身穿伊勢神宮祭祀袍站立才一側,手中端著一壺茶具,低眉順眼。
年輕女子身穿少宮司祭祀袍,神宮內將近兩百多人在日本整個神道教中精心挑選出來的神職人員大多數一生都在宮掌或者權禰宜這兩種分別代表初級和中級的神職人員,眼前這個女孩不過二三十歲的光景,卻依然成為伊勢神宮內僅次於大宮司和祭主的高級神職人員。
「飛歌的茶道功夫是越來越精純了。」一名乾瘦的老人微微咳嗽了一聲,而後端起眼前的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蒼老得佈滿皺紋的老臉也舒展開來,微笑道,這名老人,執掌靖國神社。
「我記得上一次見到飛歌的時候這個小丫頭還只是六七歲的光景,只是那時候六七歲的飛歌卻是很懂事了,早就聽聞祭主誇讚飛歌的茶道功夫和神道領悟一樣日益精進,現在嘗試,果然不同一般。」這一次開口的是另外一個個子稍顯高的老人,咧開嘴微笑的他滿是寧靜祥和的氣息,看不出絲毫干戈,這個老人,執掌天照神社。
另一個身穿青灰色袍子的老人舒展開眉頭,微笑道:「茶之一道,貴在專心,兩個字看似簡單,但如今看似名噪一時的所謂茶道大師能真正做到這一點的卻是越來越少,飛歌擔當的起兩個字。」這位老人,執掌國家神社。
站立在一邊的女孩面色風輕雲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她清秀面容上幾乎沒有絲毫波動,不帶煙火氣地微微一笑,女孩點頭淺笑道:「多謝三位前輩誇獎,師父告誡飛歌,大地廣袤,能人不出世者無數,飛歌不敢在各位前輩面前自言。」
青灰色袍子老人輕笑點頭,淡淡道:「雖然一定程度上的謙虛是必要的,但飛歌你完全有這個能力接受我們的誇讚。」
飛歌的氣質越發寧靜祥和,微微一笑卻也不再開口。這裡她始終不會是主角,很有自覺作為一個打開話題的引子,她也不會真的喧賓奪主。
始終沒有開口的半百女人此時卻忽然開口,刻板的面容上並沒有太多的表情,就如同一張貼畫一樣依靠嘴部的張合發出聲音:「三位執掌三大神社的客人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自從伊勢神宮逐漸失去了在神道教內的實際權力之後,神宮本身和三大神社之間的爭鬥就一直都沒有停歇過,而眼下這樣的四方幾乎可以說是匯聚了整個日本神道教最核心勢力的聚會在彼此之間的恩怨情仇*縱下更是少之又少,作為伊勢神宮的宮主,這個女人對三人的態度並不好也是意料之中的,畢竟如今三大神社手中的權力可都是從伊勢神宮手上搶走的。
「祭主還是如此。」乾瘦老人微微咳嗽道。在場之中,他的資歷最淺,接掌靖國神社也只是月前的事情,而若非葉蕪道在靖國神社做下了那等驚天大事,而一個神秘男子的出手更是將他的師兄格殺當場的話,他也不會坐到這個位置上來,可以說在場最恨葉蕪道的便是這個看似蒼老的乾瘦老人。
「靖國神社蒙受奇恥大辱,似乎比我想像的要平靜多了。」祭主臉上竟然破天荒地微微一笑,雖然對眼前這名無論是資歷還是身份都比自己淺薄的老人很是看不起,但她不得不承認伊勢神宮式微,而執掌日本國內右翼分子力量的卻是靖國神社,無論從哪一個方面,她面對這個老人的時候都沒有太大的優勢,現在能冷嘲熱諷一番,她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祭主妄言。」那老人臉色不變,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樣子,帶著些習慣性的咳嗽和乾澀沙啞,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和年紀,若是三言兩語便被激怒也也著實不太可能。
「祭主,我們來到這裡,便是表示對伊勢神宮的尊重,但並非缺了伊勢神宮不能起事。」執掌天照神社的老人搖搖頭,又喝了一口茶,插口道。
「哦?那我豈不是多餘?飛歌,送客!」祭主過了半百略顯得渾濁的眼珠掃了那老人一眼,絲毫不怵這個老人並不好意的語氣,冷笑道。天照神社的幕後執掌者是天皇,這一點外人興許不知曉,但她作為伊勢神宮的大祭主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而眼前的這個老人也不過是日本皇宮內的那個老人面前的一條狗,祭主又怎麼會把他當人看。
「活了幾十年,鬥了幾十年,如今大敵當前,也該放下那些個心思了。」剩下一人打了個圓場,而原本就無意擴大的祭主和另兩人也就此作罷。
「日前,我曾經接到筱田建市的請見帖,我和他見了一面,他要求我們神道教能夠出手幫助山口組打退太子黨。」茶涼半盞,靖國神社執掌者淡淡道。
「是中國的那個男人吧。」祭主掃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恢復一如既往的刻板,不清不淡地回了一句。
「三大神社內憂外患,加上水月流一直虎視眈眈,在國內有聲望日益漸隆的葉隱知心在旁,而在國外則那個中國男人揮戈相向,之前的靖國神社便是這樣的一個例子,那個男人能夠製造出一場靖國神社風波,那麼就能夠製造一場天照神社風波甚至國家神社風波,那麼作為神道教的精神聖地,伊勢神宮又該如何自處?」天照神社的老人輕輕歎息一聲,顯然並不像拐彎抹角的他直接將話挑明,而顯然,另外分別代表國家神社和靖國神社的老人已經達成了協議,如今等的,便是祭主的態度了,只要伊勢神宮點頭,那麼整個日本神道教的力量便會揭竿而起。
「你們不是從來自詡不理會那些凡塵俗世的?一個山口組筱田建市就能夠把你們打動了?在國人心中漸漸淡化的神道教真的已經淪落到用這樣的手段增加自己威望的地步了?」祭主不無嘲諷地看了三人一眼,低下頭喝茶。
「祭主此話不錯。」國家神社的老人在另外兩人開口之前便接下了話茬,他一開口,另外兩人也就作罷,否則的話今天這樣的冷嘲熱諷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要我點頭,可以。」祭主見火候到了也就不再添柴,點點頭,異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只不過,還有一個條件。」祭主並不出乎意料的話讓另外三個老頭子心中都稍微鬆下一口氣,雖然大勢所趨,但若伊勢神宮有意為難,那麼佔據了一個名義上的大勢的伊勢神宮的確能夠給他們製造不小的麻煩,特別是和不少的海外日本富商有不錯交情的伊勢神宮在某些方面更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幾乎所有的海外日本人都會把自己的一縷頭髮剪下來用黃紙包好存放在伊勢神宮之內,以表示自己對故土的寄托,有這樣一個傳統作為連接紐帶,伊勢神宮在這一群人中的影響力自然要比三大神社強上許多。
而祭主從來都不是一盞省油的燈,這一點幾乎就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若說祭主沒有任何條件便答應了下來,即便是這件事情本身對伊勢神宮都是有利無害的,那麼在三大神社的心中都難免有一個疙瘩,交易交易,有交才有易。
「三大神社每五年必須由執掌人親自前來伊勢神宮祭拜天照大神。」祭主喝了一口微微涼下去的茶,開出了她的條件。
宗教層面的交易並不比任何一樁商業交易來的輕鬆,如果說商業上的交易是金錢和金錢之間的兌換,那麼宗教的交易便要複雜也殘酷的太多太多,他們交易的是名,還有無形的利。
三個老人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雖然伊勢神宮一直以來就都是以名義上的發源地在神道教中享有特殊的崇高地位,只是在真正執掌神道教權力的三大神社眼中一直都不太把伊勢神宮當一回事,若不是這一次形勢*人需要借助伊勢神宮的態度來拉攏日本大勢的話,他們也不會放下身段到這裡來,然而眼下祭主的這一個條件無疑便是命中他們的要害,伊勢神宮不要錢不要權,要的是三大神社的臣服,哪怕只是名義上的,但這對於伊勢神宮來說卻是打下了一個非常好的基礎。日後重新奪權的基礎。
三個人沉默不語,祭主也不再開口,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茶。
氣氛一時間邊沉寂了下來。
這個時候,飛歌動了。
她主動俯下身來,懷中一直抱著的茶壺為在座的四人將茶重新斟滿,微笑道:「這茶葉便是來自中國的正宗大紅袍,其最大的特點便是越泡越香,在中國茶道內有一句話,便是大紅袍不回三次湯,是喝不出韻味來的,這是第二杯,格外前輩嘗一嘗,味道是否不同?」
靖國神社的那老人似乎有些感慨,端起了眼前的茶杯,輕輕喝一口,閉目良久,點頭贊曰:「不錯,果然甘洌。」
「伊勢神宮有這樣以為傳人,是三大神社之不幸,卻是神道教之大幸,國家神社同意了。」國家神社的老人首先點頭,自從和大司天安倍晴海的關係趨於惡化之後國家神社的日子一直都不太好過,然而內憂外患之下,國家神社在年後排位三大神社墊底雖然因為靖國神社的風波而產生了些許轉機,但這並不代表國家神社從那種危機中走了出來,只是靖國神社比他們更差罷了,首先點頭應允,國家神社也有著自己的打算,近二十年有眼前的祭主,後二十年甚至五十年有眼前靈氣盎然的飛歌,伊勢神宮的崛起勢不可擋,那麼國家神社就先出手拉攏住他。
祭主刻板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滿意的笑容,點點頭,遞給那老人一個善意的眼神。
只是能夠感受到身邊分別來自於靖國神社老人和天照神社老人不滿目光的他卻笑不出來,搖搖頭,只好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
國家神社的拍板很大程度上地促使了這間原本就拒無可拒的事情成為既定事實,接下去靖國神社和天照神社分別答應下來之後,祭主的笑容才逐漸擴散,在一旁的飛歌始終都以一種寧靜淡泊的姿態面對幾人,實質上在之前的尷尬僵局中成功地盤活了這一盤僵局的她是這一樁交易成功的最大催化劑,只是這一點作為她師父的祭主不會說,而另外三人自然也不會開口,她自己,更是會聰明地把它忘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