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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28章 無題 文 / 昏庸無道1

    作為一名商人或者說成功在這個社會上存活下來的人,第一個要明白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

    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出現。想要得到,必然先付出,這是葉蕪道從很小開始便明白的一個道理。

    例如他想要自己每天的零花錢能夠多一些就要花費一番心思和唇舌來討好老媽一樣,這個道理可以

    囊括到很多方面,比如,獨孤伊人的送上門,他不會愚蠢到去認為獨孤伊人這種女人看上了他對他一見

    傾心繼而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情,暫且不論獨孤伊人看上一個男人的可能性小到微乎其微的概率是否

    可能出現,就單論獨孤伊人這樣的女人,即便是看上了某一個男人也絕對不會因此而做出一些戀愛女人

    中通常都會做的頭腦發熱的事情。

    獨孤伊人的側臉依舊帶著一種如夢似幻的魅力,此時,這張緊閉雙眼的容顏正饒有興趣地「看」著

    葉蕪道。

    「要殺要刮任我處置?」葉蕪道玩笑般重複了一句,不再看獨孤伊人那張能夠魅惑人心的清冷容顏

    ,只是留給了獨孤伊人一個弧度邪魅而陰柔的面部弧線,笑容玩味。

    「怎麼?不信?」獨孤伊人淡淡道。

    「怎麼個任我處置法?」葉蕪道豁然起身,站在獨孤伊人的面前,俯下身,伸出手捏住獨孤伊人的

    下巴,臉上不再有招牌式和洵微笑的他眸子中盡然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冷酷和決絕,望著眼前因為自

    己的動作而短暫驚愕的獨孤伊人,葉蕪道忽然找到了一絲報復般的快感,冷笑道:「依你的智慧,你不

    難猜出來你犯了什麼忌諱。」

    短暫的驚愕和憤怒很快就被獨孤伊人的理智壓下,伸出手阻止了老人因為葉蕪道的動作而蓬勃的怒

    氣,獨孤伊人保持著那副對於她而言絕無僅有的被輕薄姿態,語氣已然平淡若水:「女人便是你的逆鱗。」

    「很好。」葉蕪道瞇起眼睛,語氣森然。

    「原本就事不幹你,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必然要站在我這邊,同樣,你也沒有資格要求我對你是殺是

    刮。」葉蕪道的語氣驟然回復平靜,之前的滔天巨浪此時消失於無形,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淡然

    這句話說完,葉蕪道放開了獨孤伊人的下巴,轉過身來,站在長椅前,眺望著花園內三三兩兩三步

    的病人們,背影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落拓。

    「我並不希望我們是敵人。」獨孤伊人輕輕歎了一口氣,事情終於還是走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步

    對於別人,獨孤伊人有信心憑借自己絕對的智慧讓對方走入自己預想的圈子,將整個局面控制在自

    己手中,但對面的是葉蕪道而不是別人,因此她沒有信心。

    這種無力感尚且第一次出現,即便是三年之前在北京見這個男人時尚且未曾發生過,但她不得不承

    認,此時此刻眼前的葉蕪道的確比當初圓潤飄渺了太多太多。

    「但我們絕對做不了朋友。」葉蕪道淡淡道。

    「朋友?這個世界上還有朋友嗎?」獨孤伊人不知何時走到了葉蕪道身邊,站在他身邊望著前方,

    暖暖的陽光輕輕鋪撒在這個女人身上沾染上了一層奇異的光輝和耀華,寧靜而淡泊,便是這個女人此時

    最好的詮釋。

    「對於你我這樣的人,朋友從來都是奢侈品不是嗎?」葉蕪道自嘲道。

    「我們去走走吧。說起來我也是一個病人呢,起不健全。」獨孤伊人忽然面帶微笑道,並沒有給葉

    蕪道拒絕的機會和時間,獨自超前緩步走去。

    葉蕪道瞇起眼睛看著獨孤伊人的背影,最後還是選擇跟上。

    「上帝說,但凡人來到這個世界,總是被慈愛的父所注視著的,只是有些人在父的注視下和和美美

    地過完一生,他們做了好人,於是死後便能夠進入天堂,而還有一些人,在父的注視下,他們脫離了原

    本的軌道做了叛者,於是這些人便也進了地獄的門。佛也曾經說過,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皆可成佛,皆

    有菩提根性,只是佛苦渡人,卻有人成魔,並非佛不渡人,而是人太執著。」走在三月份溫暖的陽光下

    ,獨孤伊人略微顯得纖細的身形有些單薄,走在前的她似乎很篤信葉蕪道會跟上來,輕聲言語道。

    「不執著,到時候人既成不了佛又變不成魔,那豈不是一輩子被人奴役的命?」葉蕪道不屑道。

    「你便是佛雲中的偏執之人。」獨孤伊人莞爾道。

    「向來如此。」葉蕪道微微揚起頭,望著天空中此時還算是不上刺眼的太陽,漸漸地鍍上一層金邊

    的陽光總有種懶洋洋的韻味,深吸一口氣,彷彿有一種馨香的陽光味道被吸入肺葉,很平和。

    「葉蕪道,你可知道,獨孤冰炎此時正等著你對我下手。」獨孤伊人忽然轉移了話題,帶著深意玩

    味道。

    「關我屁事。我要殺你,別說獨孤冰炎,就是整個獨孤家都攔不住我,我要是不殺你,給我一把刀

    ,也不會動你一根毫毛。」葉蕪道冷笑道,並不算高昂的語氣中卻有一種近乎狂妄的自負。

    「殺我?談何容易?否則你早就下手了吧。影子,這兩個字的血腥味有多濃?作為親歷了昨天所有

    時間的我,更是有著一層更深切的瞭解。但你卻沒有對我這個罪大惡極之人下手。」獨孤伊人緩緩搖頭

    ,淡漠道。

    葉蕪道不置可否,他並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要殺獨孤伊人,的確不如他所說的那樣簡單,否則

    他早就下手了。

    「但若是你要殺我,我不閃不躲。」獨孤伊人忽然露出了一個微笑,停下了緩慢步子的她轉過頭來

    ,那雙緊閉的雙眸不知合適已經睜開,毫無身神采卻畫龍點睛般地讓這張原本清麗的面容瞬間出塵,望

    著葉蕪道。

    「為什麼?」錯愕良久,葉蕪道緩緩道。

    「你同樣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這麼多為什麼的,不是每一個問題都有一個相對應的答案的。」獨孤伊人緩緩轉過頭,望著眼前,兩個滿頭花髮的老人相互攙扶著走過,老頭的身上穿著病人的衣服

    ,而另一個老婦人則是尋常的廉價衣裳,從老婦人的穿著打扮上看的出來他們支撐著老頭在這裡的住院

    治療費用並不輕鬆,但兩人臉上卻有著令人羨慕的幸福笑容,兩人之間的話語不多,但背影卻格外和諧

    ,緩緩地漫過了草坪,他們相互攙扶著做到了長椅上。

    「人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充滿了嚮往,就如同越骯髒卑鄙無恥的人就越希望得到聖潔高貴美好

    的東西一樣,只有自己來的越卑鄙,那這種褻瀆的快感便來的越是強烈。」葉蕪道深吸了一口氣,帶些

    傷春悲秋感慨的他搖搖頭,面對獨孤伊人這種女人很難沒有這種感慨,當智慧到了一定的層次時候語言

    交談便是一種思想層面上的交鋒,這種交鋒在給葉蕪道一種別樣的刺激同時也讓他一陣疲倦,猛然想到

    納蘭紅豆那個即便是被賣了也會傻乎乎地幫他數錢的傻妞,葉蕪道嘴角的笑容柔和,望向那對老人的眼

    神也充滿了一種少有的暖意。

    「劣根。」獨孤伊人給出兩個字,直至佛心。

    「正解。」葉蕪道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真實笑容,莞爾隨即隱去。

    「若沒有了劣根,那麼人類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獨孤伊人反問了一句。

    「我只是庸庸碌碌中的一個而已,天天早上要起床要吃飯要睡覺要**,又有什麼資格站在躍然的

    層面開口人類閉口人類?」很快就把自己很有強說愁嫌疑的感慨收攏的葉蕪道淡淡道。

    「你是在罵我。」獨孤伊人搖搖頭,輕笑道。

    「隨你怎麼想。」葉蕪道聳聳肩,莫不在乎。

    「站在偉大兩個字的肩膀上,那些聖人哲人們,有幾個能真正地窺探到平凡的意義?蘇格拉底算一

    個,尼采算一個,柏拉圖算大半個,亞里士多德也勉強算半個,至此以後,西方便無人矣。」獨孤伊人

    歎息道。

    「站在偉大的肩膀上,原本就是違背平凡的真理,既然違背了平凡的真理,又談何去瞭解它?更別

    說窺探意義,這是悖論。這種悖論也能解釋為什麼現在所謂的專家在人們眼中大致上和禽獸沒有太大區

    別的原因了。」葉蕪道望著那對平凡的老人,微笑道。

    「總而言之,我不後悔我所做的任何事情。」輕輕歎息的獨孤伊人轉身朝著來的方向離開。

    葉蕪道站在原地,望著那對相互依偎的老人,未動。

    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開,只有斜長的影子還合在一起。

    「你有很多的疑問,我不可能每一個都回答你,給你一次機會,問一個問題,我回答你。」就在兩

    人原本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即將分開時,獨孤伊人忽然站住了身形,淡淡道。

    「為什麼?」葉蕪道只是問出三個字,獨孤伊人看不到他的臉上,濃郁的陰鬱氣息正在凝聚。

    「天下人都不敢觸你的逆鱗,我便偏要碰碰。這便是為什麼!」獨孤伊人以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決然

    語氣道。

    沒有開口的葉蕪道瞇起眼睛,原本已經漸漸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一次升騰起來。

    「若這樣讓你走,我對不起龍玥。」葉蕪道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不知何時,獨孤伊人已

    經轉身,兩人之間相互連接著兩道斜長的影子,相互重疊,卻異常冷漠。

    「龍之逆鱗,觸之即死?」獨孤伊人輕笑一聲,輕輕反問。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獨孤伊人側過頭,從來都未曾亂過的髮梢搭在她的臉頰上,雪白的臉頰,一個鮮紅的手印,嘴角有

    血絲。

    葉蕪道留下的只是一個強大到踩下整個歐洲的背影。

    老人雙手交叉放於小腹前,始終都低垂著頭的他在等待一個信號,只要小姐有一個信號釋放出來,

    他絕對要留下眼前這個影子!

    無論他是誰!

    無論他的背後是誰!

    莫說歐洲,放眼偌大的世界,有幾人敢對獨孤伊人不敬?有幾人敢對這位震懾整個歐洲的女人有絲

    毫不敬?

    但葉蕪道,卻實實在在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這是她這一生挨的唯一一個耳光。

    「這個巴掌,我會還給你的。」獨孤伊人「望」著葉蕪道的背影,轉身,背影在地上留下一道斜長

    的影子,緩緩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跟在獨孤伊人的身後,老人轉頭看了葉蕪道的背影一眼,最終還是跟在獨孤以伊人身後離開。

    回到了病房,葉蕪道卻見到龍玥就像是一個撿到丟失已久的玩具的孩子一般蹲在打開的窗戶下哭得

    稀里嘩啦。

    「傻妞,哭什麼?」葉蕪道走到龍玥身前蹲下,這尊殺神為他付出多少,此時,葉蕪道才忽然記起

    來,她也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也是一個需要人安慰的女孩,也是一個會哭會鬧會有小脾氣的女孩。

    只是以前,他都忘了。

    龍玥死死地搖搖頭,鑽進了葉蕪道的懷抱裡,見到了之前所有一切的她此時此刻只想要痛痛快快地

    大哭一場。|抱著龍玥,葉蕪道從打開的窗戶口看向澄淨的天空,輕聲道:「龍玥,你放心,歐洲欠你的

    ,少主一定幫你要回來,無論是誰。」

    埋在葉蕪道的懷裡,龍玥點點頭,淚流滿面的她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如此乾淨徹底地宣洩自己的情感。

    「哭吧,哭過這一次就好了。等晚上,我們就回日本去,那些該解決的不該解決的,都該是給出一

    個答案的時候了。」葉蕪道緩緩撫摸著龍玥的腦袋,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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