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12章 天壇 文 / 昏庸無道1
遠在東京的葉蕪道與蘇惜水之間相隔海洋的對話還在持續,而中國大地的另一邊,在共和國政治權力核心城市。
就如同往常一樣上演著無數勾心鬥角的城市進入黑夜的籠罩顯得更加肆無忌憚,光明和執法者一樣在夜幕降臨時將秩序交到了黑暗與犯罪者的手中,於是這個世界的**尋找到了最合適的土壤開始瘋狂滋生,哭喊聲,笑鬧聲,種種瞳孔麻木表情誇張的風霜臉龐構成了這個光怪陸離社會中最基本的因素,人。
一個年輕男子雙手插在褲兜中,背靠著一輛奧迪,而掛著社科院牌子的奧迪在北京這種大神橫行的城市並不算顯赫,年輕男子擁有著人們能夠想像的出來的富家子弟所擁有的一切氣質,除了囂張跋扈。
並不是每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都和小說中,電視中所描述的那樣囂張蠻橫的,就像是格林斯潘曾經說過的那樣,真正的富人最大的財富並不是懂得如何聚攏金錢,而是教育自己的後代如何將這種技能綿延流傳下去。
讓人第一眼望去就感覺不同尋常的青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看著前方,他的前方,是北京天壇公園的入口。
在這個時間,原本已經關門的天壇公園門口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和熱鬧,冷冷清清和白日的車水馬龍形成最鮮明的對比,獨自一人站在天壇公園的門口前,青年的神情淡然。
保持這個姿勢持續了很久,從黑暗的遠處,兩道車輛大燈的光芒照射過來打破了原來的黑暗和平靜。
車子行駛的聲音由遠而近,最後緩緩停在青年的奧迪車旁邊。
從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年輕的女人。
她不是那種讓人一眼便驚艷無比的女人,但卻令人心情寧靜,凝望一眼,便久久不能釋懷。
這個女人,曾經在浙江大學和葉蕪道結下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她有一個安靜的名字,柳淺靜。
「我以為你不會來。」青年轉過頭,看著從車上下來的女人,微笑道。
「原本沒有打算來,後來想想也就來了,畢竟在某種角度而言,你只是一個可憐人。」柳淺靜的語氣很輕,也很淡,就如同她一如既往的形象一般,彷彿從來不會為外事動煙火。
「可憐人?」青年的笑容充滿了一種華麗的魅力,一種不需要太多辭藻來修飾的魅力從這個青年的言行和舉手投足之間迸發出來,這樣的青年,對年輕女人的威脅幾乎是致命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的暗諷恐怕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起。」青年並沒有介意柳淺靜的語言,反倒笑容輕鬆道。
「既然來了,那麼就進去看看吧。天壇,這可是中國神權的最高代表呢。」青年抬起頭,看著公園門口那一排紅磚琉璃瓦,正是極具特色的中國皇宮式建築,不似西方建築的以高大取勝,中國建築更加講究一種氣度上的恢弘,寬廣,無邊。而皇宮,自然是集其巔峰之作。
柳淺靜淡淡地看了青年一眼,卻也沒有異議,走在青年的身邊,跨入這歷朝歷代皇帝供奉上天諸神列祖列宗的祭天場所。
「黃帝於此告天,遂感九天玄女、西王母降授《九鼎神丹經》《陰符策》,遂乃克伏蚩尤之黨,自此天壇之始也」。自黃帝始,歷代皇帝來泰山玉皇頂祭天,直到明成祖朱棣礙於交通不便,就在地球同一軸線上在北京建起了天壇祭天。
如果說,紫禁城,故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中國古代皇權的巔峰和極致的話,那麼天壇給人的感覺就是神權和皇權的完美結合,站在二十世紀的我們沒有辦法體會到在封建社會時期神權對於中國百姓而言象徵著什麼,但你只要翻開沉重的史書看一看,哪一朝,哪一代起初推翻舊朝統治時煽動百姓最根本的核心思想不是以天意為中心的。()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驕橫如當年黃巾軍亦打出這樣的口號,而後在整個中國歷史上都留下濃重筆墨的白蓮教更是將神權的思想扭曲成一種邪教的教義,但恰恰是以上天之名,他們才能夠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跟妖魔鬼怪劃清界限。
曾經有人說過,中國的封建社會是人類歷史上持續時間最久,也是最璀璨最令人不可思議的封建制度,在古代中國所建築的皇權與神權的完美結合是西方任何一個國家都無法達到的,最具有代表性的物品就是歷朝歷代所流傳被整個中國歷史奉為天子象徵的玉璽。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擁有和氏璧便擁有了立天下的根本,和氏璧在更大意義上代表的是百姓眼中的天意。這種深深扎根在百姓思想中的神權比任何一個朝代的皇權更加根深蒂固,因而歷代皇帝想方設法地證明自己才是「真命天子」為的不過是順天下大勢得天下民意而已。
北京天壇佔地272萬平方米,整個面積比紫禁城還大些,有兩重垣牆,形成內外壇,主要建築祈年殿、皇穹宇、圓丘。圓丘建造在南北縱軸上。壇牆南方北圓,象徵天圓地方。圓丘壇在南,祈谷壇在北,二壇同在一條南北軸線上,中間有牆相隔。圓丘壇內主要建築有圓丘壇、皇穹宇等,祈谷壇內主要建築有祈年殿、皇乾殿、祈年門等。
「明朝之前,真正使天下歸心的賢君聖主會在泰山玉皇頂進行祭天,而自從明朝以後,祭天的活動便限定在京城周圍,天壇便是以代替泰山封禪的建築物。」青年背負雙手,廣闊的天壇廣場給人極為遼闊的視野,雖然因為是黑夜的關係可視範圍受到很大的限制,但身處其中你還是能夠感受到胸腔中鼓蕩的豪氣,但凡是個男兒,便無法抑制。
「的確是一個能夠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歷史沉重感的地方,這個廣場的肅穆和恢弘依然如往,但卻已經物是人非,當年作為皇家最為嚴密和神聖的祭天場所如今卻也已經淪落為每個人十幾二十元的門票便能進門來隨意觀賞的景物。」柳淺靜淡淡道,兩人一直順著平坦的走道向前走,進入兩人眼前的便是祈年殿,望著遠遠可及黑暗中沉重而肅穆的影子,輕輕歎息歷史的凝重。
「這又何嘗不是歷史的一部分?」青年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龐看不清楚表情,但語氣卻充滿一種冰冷的嘲諷意味,背負雙手,青年在黑暗中的身影顯得格外詭異和冰冷。
柳淺靜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深意,卻沒有再開口,兩人靜靜向前走。
「馬裡奧博塔在觀看了故宮的建築之後曾經說了一句令整個中國建築師都羞愧的無地自容的話,他說你們沒有必要生搬西方的東西,只要把故宮研究透就夠了。你看,故宮只有兩三種色彩、兩三種建築材料,就是用這麼簡單的東西就營造出如此震撼人心的建築環境!然而隨後他在觀看了天壇,卻一言不發地回國了,為什麼?因為他沒有辦法形容這種強烈的震撼,我曾經從馬裡奧伯塔的一名貼身經理人處瞭解到,那一次回國之後他將自己鎖在房門中長達三天之久沒有出過門一步,最後,他折服了。」兩人緩慢的前行,當到了丹陛橋前時青年停住了腳步,丹陛橋前三條路,分別是王道,御道,神道,而在古代時對這三條道路擁有著嚴格的權限界限,王公大臣走王道,皇帝走御道,神走神道,站在這三條路前,青年和柳淺靜同時停下腳步。
「霍金來天壇的時候選擇走的是神道,而你呢?」柳淺靜饒有興趣地問。
青年輕笑一聲,搖搖頭,道:「你認為我會選擇哪一條?」
「我從不做猜測。」柳淺靜淡淡道。
「我也從不做結局是一樣的選擇。這三條路,最終的結局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青年看著三條路,冷笑。
「可是你已經選擇了,就算是你知道了結果。」柳淺靜的神情有些遺憾,若是這個青年始終都保持著不選擇的態度,那麼興許在她的心中到還真算的上是一個令人刮目的人。
「我要的不是結果。」青年淡淡道。
「在政治方面,林家不佔優勢,為什麼你會選擇這裡作為切入點?如果說在之前我認為你的目的是要竊取葉蕪道的成果取代他,那麼現在,我承認,我看不懂了。」柳淺靜輕輕呼出一口氣,望著祈年殿之下高6米的白石雕欄環繞的三層漢白玉圓台,她忽然想起了葉蕪道曾經和她說過的關於祈年殿內部關於那二十八根支撐起整個祈年殿的楠木柱所蘊含的風水學問。
「我的回答已經給你了。」青年忽然對祈年殿拾階而上,他選擇的,是御道。
看著青年的背影,柳淺靜想到那一句我要的不是結果,眉頭微微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