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蘭居所的客廳內,少年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節目,嘴裡含著自己的大拇指,吮吸的「吧嗒」有聲,這完全是一個人嬰兒期的行為表現。
這個從荒山領回來的少年,對於事物完全沒有認知,甚至連最基本的天、地、東南西北都完全的沒有概念,這和剛出生的嬰兒沒有什麼區別。
數天之後……
「崑崙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有尾,皆白處之。其下有弱水之淵環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輒然。有人,戴勝虎齒,有豹尾,穴處,名曰西王母。此山萬物盡有。」
「周小生,你過來朗讀一下,我看你的發音怎麼樣了。」周木蘭手指輕撫《山海經》
周小生,這是五個女生給少年一致通過的新名字,她們對周小生的教育,這完全是從嬰兒期教育開始的,盡可能全方位細緻入微的教授所有。
教育小生,這是周木蘭感受奇異的過程,所有東西一學就會,好像天生就有記憶存儲一樣,漢字過目不忘,已經學會了上千個,語言也是一樣,但是發音還不是很標準。
「他看上去很像是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如今在我們調教下已經在慢慢的一點點回復記憶,說不定幾天以後就能完全康復。」
「大荒西經。」小生逐字逐句的朗讀著,「……有神十人,名曰女媧之腸,化為神,處栗廣之野,橫道而處……」
「嗯,很好,大有進步。」小生的認知能力在迅速的提高,進展神速,周木蘭很有成就感。
夜幕降臨,不知不覺又萬籟俱寂,疲倦至極的周木蘭打著哈欠,「小生,今天就學習到這裡,明天早上再接著學習吧。」
躺在床上正要合眼的周木蘭,又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悄悄地下了床,向著客廳走去,想看看小生睡覺了沒有,有沒有偷偷的看電視,這是對一個孩子本能的牽掛。
漆黑的客廳中,一對寒星一樣閃亮的眸子,把周木蘭嚇了一跳,打開燈,看見了地鋪上睜著眼睛的小生。
「怎麼了小生,為什麼不睡覺,是睡不著嗎?」關切的訊問,周木蘭走過去,在陌生的地方無法入眠,她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是的姐姐,不能睡著覺,還想和姐姐說話。」小生如實的回答,剛學會了說話,他對於語言這種東西很是著迷。
「今天不能了,姐姐明天還要訓練呢,這樣吧,我陪你躺一會,給你唱首歌,你不許睜眼,乖乖的睡覺,聽見了沒有。」小時候,周木蘭經常在媽媽的催眠曲中進入甜美的夢鄉。
「以前人們在四月開始收穫,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著……」這是一首很老的歌曲,周木蘭從小就聽媽媽唱。
閉著眼睛的小生,手裡吮吸著自己的大拇指。
慵懶的歌聲依然還在客廳內飄著,只是聲音越來越弱了,辛苦了一天的周木蘭終於沉沉的酣然入夢。
……周木蘭感覺自己在冰冷的天空中飛行著,一種溫熱的感覺從指尖傳遞了過來,原來是小生握住了自己的手,相視而笑,並肩翱翔,兩人的衣裳都在風中獵獵作響。
寬大的七色祭壇漂浮在雲霞蒸蔚中,木蘭和小生執手而立於祭壇上,身後站立著眾多似曾相似的生物,有的龍身人面,有的人身而蛇尾,有人背生雙翼,有人高大如巨樹,個個都顯得威武神異。
祭壇下則是驚濤駭浪伴隨著雲霧翻騰,數不清的怪異凶獸、奇獸異禽在集結,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流光溢彩的祭壇上光芒乍起,七色彩雲在翻騰,一道道奇異瑰麗的光線,在飄搖和閃動中,沒入下方的海洋和妖霧中……
夜,美夢的溫床,城市在又一個黎明中甦醒,睡夢中醒來的周木蘭手指依然溫熱,低頭俯視,小生嘴裡正含著周木蘭的食指,嘴裡還不停地吮吸著,睡得正香。
細細回想昨天晚上的夢境,周木蘭覺得很是有趣,夢見先古第一奇書中的神與獸這沒有什麼太奇怪,奇怪的是,居然是和小生在一起,而且是相伴著縱橫宇宙所向披靡的感覺。
看著還在熟睡並且流著口水的小生,周木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慢的從他的嘴裡抽出了手指。
周木蘭的居所裡一片歡騰的熱鬧,暑假即將結束,同學們陸續返校,最早一批返校的同學,在周木蘭的住處開了一個小小的party。
時不時傳出的笑鬧聲,從四樓的窗戶裡向外擴散出老遠,小生游刃有餘的周旋在一群性格各異的學生中間,完完全全的一副正常人的樣子。
參加這個party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小生的來歷,有人讚歎,有人質疑,當然也免不了,有人羨慕、嫉妒、恨。
「我看這小子一開始就是在裝瘋賣傻,目的是一目瞭然的。」郝世恆一邊抿著飲料一邊扭頭對身邊的鍾翔熙說著,居然和五個如花的女生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個月,這聽起來的確讓人很惱火。
小生的另類傳奇博得了很多女孩子的青睞,很多人爭相和小生攀談,鍾翔熙,用眼睛乜斜著這一切,憤憤的說道:「找個時間揭穿他,這傢伙確實是太過分了。」
兩男兩女正在打麻將,三個同學正在眼不離手機的玩著遊戲,周木蘭用乾淨的毛巾仔細的抹擦著一塊玉,剛才有咖啡滴落在了上面。
這是小生一直戴在身上的一塊玉,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看上去毫不起眼,質樸得像一塊石頭,整個外形象極了一個正在孕育的胎兒。
一陣狂風,吹得鋁合金窗戶一陣光當作響,緊接著屋內猛然黯淡了下來,好像黑夜驟然降臨了一般,來的過於突然,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一片大亂。
「天氣怎麼突然暗下來了呀,快開燈、快開燈。」有人在大叫。
正欲起身查看的周木蘭,突然感覺到手裡的玉石有一些異樣的閃動,灰色的玉石內一條紋絡開始浮現,周木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懷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一股陰冷無聲無息的從窗外滲透了進來,屋內的溫度開始發生異樣的轉變,突然感覺到涼意陣陣,很多人大叫著「好冷!」
周木蘭感覺到手心一震,手裡的玉石突然震盪出了一圈罡氣,向著四方擴散出去,瞬間周木蘭就感覺到瀰漫在周圍的陰冷被滌蕩的一乾二淨了。」咦,好像又不冷了啊,哪裡出問題了。」
「是不是空調出問題了啊,趕緊找照明開關,把燈打開看清楚了再說。」
「奇怪啊,電也停了啊,怎麼會這樣。」一個男生手裡舉著冒著火焰的打火機,站在照明燈的開關前。
「大家都別著急,不要慌亂,都把手機打開照亮,我這就去拿些蠟燭過來。」周木蘭站了起來,接著手機微弱的螢光,向臥室走了過去。
臥室內,周木蘭感覺到手裡的玉石又震盪了一下,似乎又有罡氣發出,與此同時一個漂浮的黑影在窗外一閃而過。
真是有點邪門,周木蘭迅速拿到了蠟燭,從臥室裡退了出來,一支支蠟燭點亮了,照亮著一張張面面相覷的面孔。
「這很不對勁,外面也是黑的。」一個同學對著窗外張望著。
大家都開始向屋外張望,窗外漆黑深沉,既看不見任何星光,也沒有尋覓到一星點燈火,所有人手機上的時間都是14點30多點,此時應該是下午。
「見鬼,手機沒信號了,電話打不出去了。」幾個同學陸陸續續的叫了起來。
「怎麼回事情啊,斷電、手機無信號、無端的夜幕降臨,這難道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嗎。」有同學開始小心翼翼的推理了。
「不會是兩極磁場顛倒開始的世界毀滅徵兆吧?」熹微的燭光中,很多同學的臉色都開始變化,膽小的女同學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郝世恆大步的走向門口,「都在這裡傻呆著也不是個辦法,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鍾翔熙跟在郝世恆的後面,「對,可能就是這個房間發生了一些靈異,說不定外面一切正常,艷陽高照呢。」說著這話有意無意的瞟了小生一眼。
防盜門打開了,門外霧氣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沒有料到樓道裡是這種情況,郝世恆愣了一下,稍微猶豫,但還是摸索著走了出去,鍾翔熙和幾個男女同學跟在了後面。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樓道裡傳來了極度驚懼的幾聲大叫,隨後,郝世恆和幾個出去的同學爭相恐後的瘋跑了進來。
鍾翔熙更是在進門以後,猛地一下子關上了厚厚的防盜門,靠在門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上去面色蒼白,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上官陌、上官陌,被、被什麼東西拖走了。」一個面無人色的同學,不等別人詢問,就結結巴巴的說出了原因,渾身還在篩糠一樣的發抖。
「樓道裡有一股黑霧在盤旋著,一下子就把上官陌裹了進去,連一聲呼救都沒有發出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