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高聳的不周山,一處人跡罕至的絕地,遠方可見朦朧矗立的幕山,彩雲橫空在兩山之間漂浮環繞,霧氣蒸騰中鐵索橫陳。
遠方的雲霞蒸蔚中,一個身影浮現,如雛鷹展翅般的幾個起落,便從一座鐵索橋的對面到達了不周山這邊的斷崖上,四周觀察並沒有一個人,這才放心的向前行走。
這個人是小生,轉眼來到不周山已經一月有餘,每日奔波在兩山之間,忙的不亦樂乎倒沒有覺得辛苦,只是時刻注意不顯露修煉之能,讓小生覺得很彆扭。
華蓋洞天中,九棵參天的古樹之下,九個紫金煉丹爐下火焰正熊熊燃燒,爐內香韻繚繞,藥香襲人,新來的弟子們圍在煉丹爐邊,一個個的都興奮不已。
這些丹藥所使用的藥材,都是弟子們自己所採摘的,丹藥可增進體能,開竅通絡,輔助修行,歷來為修仙能者所重視,傳功長老命這些弟子練成丹藥內服,就是為了讓他們早一點開闢出氣源之海。
這些丹藥小生已服用過幾次,相比自己納神地中金丹來,這些丹藥簡直不值一提,但這些丹藥卻可以輔助氣源之海產生真氣,所以小生還是每次都和大家一起採藥煉丹。
遠遠的三個青年走了過來,站在了小生的身邊,不停的打量著小生,相互傳遞著眼色,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小生眼角餘光微掃,三個人都是一身洞天之內弟子的裝束,便不去在意,依然去看著丹爐下的火焰,想著一天在修科學府之所聞,定定出神。
一個青年走了過來,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小生的肩膀,「你就是周小生嗎?」
看上去像是普通的拍打,其實下手很重,若是一般人非被拍打趴下不可,上來就是下馬威,來人是想給小生一個震懾。
蹲在地上的小生紋絲不動,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後看著煉丹爐,不言不語的繼續沉思著。
「喲,不愧是太古元體啊,還挺能抗的住的啊!」那個青年雙手抱在胸前笑著,似乎覺得很好玩的樣子,其他兩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生無動於衷的默不作聲,全華蓋洞天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太古元體,都知道此體質千古難覓,但卻並不適宜修仙,時常有人當面提及,小生一般都是避而不談,對這三人也是如此。
「喂,挺傲氣啊,理都不理我們,是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吧。」一個人藍衫青年挽起了袖子,似乎是想教訓一下小生的樣子。
和小生共同煉丹藥的幾個新弟子一起走了過來,上前拉住了藍衫青年,看著就要起衝突,幾個人一起上來勸解,想要平息這場風波。
「你們這些新來的,敢阻攔我們,真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不教訓教訓你們,怎麼能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怕!」
幾個人說著就動起了手,三人都已修煉相當一段時間,伸手都是不凡,一出手便把幾個新弟子全都打翻在了地上,還不解恨似的又重重的踏上幾腳。
小生站了起來,雙手握緊了拳頭,眼中點點光曜如神光迸濺。
藍衫青年嚇的向後倒退著,右手指著小生,「你、你、你……哎呦!」不留神絆在了一塊石頭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得大叫。
三個青年有些來意不善的樣子,早已為小生所知曉,本想不去搭茬就此息事寧人的過去,卻不料三人對勸解的同學動了手,這讓小生無法忍耐。
正想過去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三個人,但突然小生想起了一些什麼,緊握的雙拳鬆開了,雙眸中神輝盡熄,走過去逐一扶起倒在地上的同學,小生給大家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藍衫青年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小生面色不善,本以為會對自己會動手,不料卻是這幅情形,不由得心內更加氣憤,「他媽的,敢嚇唬我,我看你想找死。」
「三位無理取鬧,無故打傷新入門的弟子,這件事情我會稟報洞主的。」小生對這三個青年說著,初來乍到不瞭解對方的底細,小生不想大動干戈。
一個削瘦的青年目光冰冷,「他媽的,你一個新來的敢教訓我們,周小生你真是不知道死活。」
「你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老子今天就是打你這個太古元體,把你打殘老子就名揚天下了。」
三人一陣叫罵,又說著狠話要好好處置小生,有前車之鑒,周圍的弟子誰也不敢上前勸阻,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大家都躲得遠遠的觀看。
「一個廢物居然還要雙修,真是不怕人恥笑,把他丟到山崖下面喂狼去,磕頭認錯老子也不饒你了。」藍衫青年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唰」一個青年搶先向著小生撲了過來,揮拳如風,直對著小生的面門,出手狠毒,想要小生鼻青臉腫,然後再好好折磨羞辱。
拳未到,便有一些澎湃的氣息悍然而至,這是氣源境界,在此境修到頂峰,即可為人間武尊,馳騁天下無敵,出手的青年十分的自負。
「噗通」出拳的青年倒在了地上,在地上蠕動著,半天都爬不起來。
小生神色淡定的站在一邊,一付事不關已的休閒樣子。
「媽的!」藍衫青年脫口怒罵,剛才他看得很清楚,小生身體閃過拳頭,輕描淡寫的一腳踹在了出拳青年的後背上,那一腳快的令人生疑。
周圍的新弟子們都張大了嘴巴,本為小生擔憂的驚呼,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就有人趴下了,實在是出人意料。
兩個身影同時撲了過來,一前一後的夾擊。
「通!」小生頭也不回的向後一肘,心中早已默念幾遍,出手千萬要控制,這一肘小生只用了少許的氣力。
「哎呦∼」後面一人捂著胃部,搖晃著身體一副喝醉的樣子,一直向一邊歪斜著,踉蹌了幾步,雖然扶住了樹幹總算沒有跌倒,但向外吐著酸水,看上去很不好受。
藍衫青年,快的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藍色的殘影,雙拳左右揮舞,拳風鼓動,四周樹枝猛然彎折斷裂,卡嚓有聲。
面對正面的攻擊,小生想也沒想,一個大耳光掄了過來,「啪!」一片藍影向著山崖下面飄了過去。
「啊∼」藍衫青年的聲音漸漸變小,下面就聽不見了,估計是飄落到山崖底部了。
「天啊,這……」圍觀的弟子語氣不連貫的驚歎。
有弟子跑到山崖那邊向下觀看,「那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掉到山崖下面去了,不會捨身喂狼去了吧!」大家圍觀戲謔。
兩個青年人再一次站在了小生的面前,重新審視著對手,兩個人相互交換著眼色。
「我們小瞧你了,看樣子你的修行不低。」削瘦的青年冰冷的眼神。
「我不想和你們爭論,孰是孰非我們最好還是去洞主那裡評論,」小生輕撣去身上的一片落葉。
「媽的,不來點真格的,你他媽的根本就不知道厲害。」另一個青年捂著胃,一邊吐著酸水,一邊說著,態度依然囂張不減。
兩個青年對著小生罵個不停,但是卻並不動手,一個回合就遭遇慘敗,兩人早已心生忌憚,一邊罵著一邊向著遠處眺望,似乎在等著什麼人出現。
「冥頑不靈到如此程度,真是令人佩服。」小生無奈的搖頭苦笑,從沒有想到過被打成這樣,還能罵個不停的人。
「都快給我讓開,讓開、都讓開!」一陣喝斥的聲音傳來,隨後幾個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倨傲的掃視著全場,「怎麼會事情,誰敢在這裡尋釁滋事。」
兩個青年人走了過去,躬身施禮,「苟師哥,這個周小生有兩下子,趙八師弟被他打落山崖去了,我們……」
「你們兩不要說了。」苟師哥揮手制止兩個青年的說話,「到一邊站著去,一切由我來處置。」
先前的那兩個青年退到了一邊,點著頭看著小生,一副幸災樂禍等著瞧熱鬧的樣子。
「這是苟多毅,已經在此修煉很多年了,是這些人的師哥。」圍觀的弟子們有認識這些人的。
「這個苟多毅,仗著自己的伯父是修仙學府的長老,經常的欺壓新弟子,很多人都痛恨他。」周圍的小聲的議論,都退的遠遠的,似乎對這個人都很懼怕。
不屑的撇了人群一眼,苟多毅站在了小生的面前,「小子,是你在鬧事!」一上來就已經蓋棺定論,口氣霸道的不容置疑。
小生並不爭辯,周圍人的議論都已經飄到了小生的耳朵裡,對這樣的人道理是說不通的,「先前那三人的無理取鬧,大家都已經看得很明白了,我們還是去洞主面前評理吧。」
苟多毅眼中凶殘冷光一閃而沒,「你以為你是誰,什麼事都可以去煩擾洞主,我是師哥,洞主和長老們不在的時候,這裡我最大。」
「師哥別和這小子對白了,這樣多耽誤時間,我們把他先放倒再帶走便是了。」一個矮胖子嘴裡嘀咕著,
小生心頭一凜,這些人好像是有目的的衝著自己來的,怪不得剛才三個人那樣的有恃無恐、囂張跋扈,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各位是想把我帶到那裡去。」
矮胖子脫口而出,「當然是帶你去見師……」
「嗯!」苟多毅眼睛瞪視矮胖子,喉嚨裡一聲凶狠沉悶的冷哼,「不說話,你會死嗎。」
矮胖子悻悻的退到了一邊,不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