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8章 文 / 瘋晨(書坊)
09月29日
周洋恢復了意識之後，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那片草地上，而在他的眼前，小正背對著他坐在河岸邊上注視著起著小小的漣漪的河面。
微風輕輕地拂過草地上，小的白色裙子和她的秀髮隨之飄動起來，顯得十分的嫵媚迷人。周洋頓時被她此時的美所吸引，他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彷彿在看著一個剛剛下凡來的仙女。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背影似乎是在哪裡見過，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有些熟悉但絕不是以前的那個子月的背影。難道子月的臉沒變而身材卻變了？又或者是她並不是子月，而是小？
正在他感到疑惑的時候，小已經站了起來，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周洋。她一臉平靜，並沒有因為突然看到周洋而感到驚訝。
許久，周洋才發現小在微笑著看著他，他頓時感到手足無措，傻傻地問了句：「子月，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小只是看著周洋笑，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從小的微笑中周洋意識到自己的窘態，他意識到他應該問的問題是自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他明明記得自己並沒有出過房間啊。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在房間裡突然聽到的笛聲。他懷疑地盯著小問道：「是你用笛聲把我引到這裡來的？」
小卻是一副慵懶的樣子說：「是你經受不住笛聲的誘惑而自己出來的吧，這可不能怪我哦。」她說完又隨意地笑了起來。
周洋頓時無語了，這是在捉弄自己的節奏嗎？明明是她用笛聲故意把自己給引出來了，而此時她卻這樣子耍無賴。
「哦，對了，你應該有事找我才是啊，說吧。」小笑夠了之後就裝出一副先知的樣子問周洋。
周洋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她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啊？自己根本就沒有問題要問她的啊，難道她把自己引出來就是為了這個？他沒說出聲，而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小的那雙透著神秘的光的眼睛。
「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事要問我？」小像是在提醒著周洋。
周洋還是緊緊地盯著小的眼睛，他在心裡小聲嘀咕著自己真的沒什麼問題要問她的啊，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
「我沒有什麼問題要問你的啊，你沒事吧？」
小好像很失望，她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蔫蔫地說：「好吧，既然這樣，那你可別後悔哦。」說完，她又重新背對著周洋站著看小河。
看到小那失望的樣子，周洋心裡突然莫名地難受起來，他意識到自己傷害到子月了。為了讓她高興，周洋想了想，說：「子月，我是在逗你的啦，我還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呢。」
小好像生氣了，她陰陽怪氣地說：「遲了，你已經沒有機會問我問題了。」
「可是……」
還沒等周洋說下去，小又轉過身笑著看著周洋說：「嘻嘻，騙你的啦，快問吧，不然真的沒有機會了哦。」
周洋還以為她生氣了呢，正想著該如何去安慰她呢。看到她還是那副開心的樣子，周洋頓時鬆了口氣。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子月嗎？」接著，為了不讓她說假話的，周洋又嚴肅地對她說：「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小突然收住了臉上的笑容，然後很抱歉地對周洋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雖然我沒有見過你所說的子月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我跟她長得有多像，但是我只能很抱歉地跟你說，我真的不是，子月，而是小，不久前從外面搬來這裡住的小。」
周洋早就知道她會這樣說了，但是他心裡還是很難受，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了。他從她的眼神裡看出她並沒有撒謊。可是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直覺告訴他，她就是自己日思暮想的子月沒錯。
「好了，我們還是暫時保留這個問題的答案吧。」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難受，周洋只得這樣說。
「好吧，」小也沒有過多地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什麼，她繼續問周洋，「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的嗎？」
「有，你能說說你自己的身世嗎？」
小聽完後看了周洋的眼睛一眼後，她突然慢慢地把身子轉過去背對著周洋。周洋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他趕緊道歉說：「對不起，讓你想起了傷心事了。」
小卻說：「不，你沒有，只是我想起自己的身世時有些悲傷罷了。」
周洋怕再次往深處傷害到子月，他趕緊說：「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不然會傷害身心健康的。」
「不，我還是說出來吧，這樣心裡會好受些。」小此時卻是如此的堅持，好像在她的心裡懸著一塊重重的石頭一樣，她想要快點吧石頭給甩掉。
「好吧。」周洋雖然不忍心看她痛苦，但是他想還是讓她說出來吧，那樣她或許會更好受一些。
小背對著周洋停頓了好一會，然後她帶著哀傷的語氣說：「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我父母就因為車禍去世了，我成為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周洋心裡突然被她的話重重地一擊，立刻難受起來，想不到小的身世會是如此的淒慘。他想小此刻一定是流著淚的，心裡更是無比的難受，只不過她沒有表現在周洋的面前。周洋已經不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子月了，他現在有的只是同情，想不到一個弱女子竟能堅強地活到現在。
小繼續帶著哀傷說：「在我流浪的那些時候，我嘗盡了人間所有的苦難，最大的莫過於飢餓。為了能吃到點東西，我不得不在大街上一邊流浪一邊乞討，有時在大街上晃到晚上都沒有得到一分錢，人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騙子一樣，唯恐避之不及，更有甚者會當著我的面對我冷言冷語，罵我是大騙子，裝乞丐欺騙別人的同情心。那時的我聽到這些後就委屈地哭了出來，很無助，很無奈。討不到錢，我只能在別人家的屋外找吃的，吃別人扔掉了的食物，有時甚至會冒險跟狗搶東西吃。」
聽到這裡，周洋不禁感慨起來，也無法想像小那時的處境到底有多麼的艱難，但他知道她忍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苦難。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替她去忍受這些苦難，讓她有一個美好的童年。
「直到有一天，」小的語氣終於帶了點欣喜，「我正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四處艱難地乞討著的時候，一個大概六十歲的老伯伯突然面帶慈祥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是龍伯嗎？」周洋插話道。
「嗯，」小微微點了點頭說，「在我害怕地看著他的時候，他突然就伸出了手，而那手上正拿著一小薄膜袋的麵包，總共三個。我見到麵包的那一刻，我心動了，可是我不敢拿，眼睛在龍伯與麵包間快速地轉動著。他見我這樣，就微笑著蹲下身子把麵包放在我的手裡說：你就放心地吃吧，吃完伯伯帶你回家。但我還是猶豫了，直到他慈祥地摸著我的頭時我才戰戰兢兢地拿著麵包吃了起來。在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久違了的飽的感覺，心裡也流過一股暖流。龍伯就這樣微笑著看著我把麵包吃完，那樣子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親孫女在吃東西一樣，我在心裡暗暗發誓，我長大後一定要好好地孝敬龍伯。後來，他就把我帶到了古宅裡，一住就是十三年。」
聽到這，周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走近小，然後輕輕地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說：「子月，我以後一定不會讓你受任何的委屈了，相信我。」說完，他緊緊地抱住了她，享受著她的體溫的同時，也把自己的關愛傳遞給她。他還感覺到了小的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但他還是緊緊地抱著她。
過了一會，小突然使勁掙脫了周洋，然後轉過身來看著他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子月，而是小。」說完她匆匆地離開了。
周洋呆立在原地，他分明看到小的眼睛是紅的，臉也是紅的，她剛才一定是哭過了。
看著小的身影漸漸遠離，甚至消失在茫茫的草地上，周洋在心裡暗暗發誓，這輩子只對她一個人好，不管她是不是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