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3 包子花卷 文 / 一葦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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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玉扁了扁小嘴，有些氣惱的將手中的斷截了韭菜扔到菜籃子去，小腳還剁吧了幾下剛才小屁股壓到的鬆軟的土地，這才解氣的拉起唐安卿的手。
「你啊，看來還是娘把你寵壞了。」唐安卿點了點小孩子的額頭，雖然有點責怪的語句，不過說出來卻是一點責怪的意味都沒有，更不用說唐安卿的如杏子般眼中那濃的像是化不開的墨般的寵溺意味。小孩子扁了扁小嘴，牽著唐安卿的手用了用力，揚起頭來看著他娘，「玉兒不壞，聰明，娘說的。」
「是啦，是啦我們家玉兒最聰明了。」任由自家小孩子拽著，向著靠近西邊的那邊的籬笆邊走去。上次秀雲姐給了唐安卿點冬瓜和南瓜的種子，這冬瓜不適合在這個季節播種，不過南瓜還是可以的。除了幾個讓包子拿進空間的之外，其餘的南瓜種子都被唐安卿打算種在後院裡，小孩子看到了，屁顛屁顛的來湊熱鬧，自個拿著小鏟子興高采烈的在後院挖坑，唐安卿就把種子放到小孩子的手中，讓他一個一個的丟到他自己挖的亂七八糟的小坑裡面。小孩子頭幾天還挺有熱情的，天天蹲到那些小坑面前看有沒有發芽，還會拿水瓢舀水過去澆水。不過後來幾天，天天看著也沒有發芽，小孩子就沒有耐心了。
「娘」小孩子蹲在地上樂呵呵的看著那一片坑坑窪窪裡獨獨的那一顆有兩瓣嫩綠色葉子的小幼苗，驚喜的喊著他娘。唐安卿倒也覺得驚訝，畢竟當初自家兒子挖的坑還真是不淺，再加上一瓢水全部澆到一個坑裡，還時不時的帶著小牛來這裡踩踩，現在竟然還有種子能發芽。「爹爹，發芽啦」璞玉高興的朝著他爹爹喊了一句，然後伸出小手來小心翼翼的觸碰著那薄薄的兩片葉子，咯咯地笑著。
唐安卿蹲下身來，瞅著那兩片嫩綠的葉子，「玉兒真能幹，其他的那些也會發芽的，等到南瓜開花了之後就會結果了，到時候娘給玉兒做南瓜餅吃好不好？」
璞玉興奮的點了點頭，站起來跑到唐白宇那兒把他爹爹也拉過來，高興的讓他爹也看看他種出來的南瓜小苗苗。「爹爹，玉兒很聰明，是不是？」小孩子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爹，得到他爹爹的肯定回答之後，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院去了，邊跳著邊說道：「玉兒要給，小苗苗，澆水水。」
唐安卿看了看那還濕潤著的土地，本想叫住兒子，可是又怕打擊到兒子的勁頭。不過思量了一下，還是在璞玉小心的端著小木盆過來的時候，連忙的走過去把兒子手上的木盆接下來放到一邊。拉過兒子來，「玉兒，現在小苗苗還不渴，所以玉兒還是過幾天再給它澆水好不好？」
璞玉歪了歪頭，「那娘怎麼，知道，不渴？」
「你想啊，這幾天你是不是天天給它澆水，要是玉兒天天喝那麼多水，是不是也不渴了？不信的話，你問爹爹。」手指指了指從後院出來的唐白宇，他把鐮刀掛在廚房牆壁上，聽到唐安卿這麼說，在兩雙眼睛的注視下點了點頭。得到娘和爹爹的一致認同之後，小孩子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了，又屁顛屁顛的跟著他爹進廚房去了。
唐安卿揉了揉太陽穴，抬頭往上看了看，包子君很愜意的躺在樹葉環繞的樹枝上，只留下一條尾巴晃蕩著。笑了笑，走到廚房門前，「阿宇，把韭菜給我吧，我來整理。」
唐白宇看了她一眼，「身體可好？」唐安卿點了點頭，今天氣色比往日都要好多了，難得早晨起床的時候也沒有乾嘔的感覺了。男人便點了點頭，把菜籃子拿出來，瓷盆裡也舀好了水放在石桌上。唐安卿便坐在石凳上，摘韭菜。唐白宇回到廚房裡，開始準備雞蛋。
小孩子在兩個人之間跑來跑去，一會跟著唐安卿摘韭菜，不過要是不看那摘得就剩下最後的菜心的話，還是挺好的。一會又跑到廚房內，瞎胡的填一把柴火到鍋底下，鬧騰的整個廚房煙霧瀰漫，從遠處看起來就跟要著火似的。最後還不得眼澀的，從廚房揉著眼睛出來。唐安卿苦笑不得看著自家兒子臉上的黑痕，還有那被煙熏出來的眼淚。拉起他給他洗了臉，才好了點。這才好好的坐在石凳上，洗韭菜玩。
「好了，玉兒這些韭菜也就差不多了。別玩水了，你的袖子都要濕了。」就算是唐安卿把璞玉的衣袖挽起來，也禁不起兒子整個手都放到瓷盆裡攪來攪去。唐安卿把兒子白白嫩嫩的小手拉出來，「你要是再揉啊，這韭菜都要給你揉爛了。去廚房，問爹爹要小的鍋柸（注1）出來。」
「哦。」璞玉從石凳上滑下來，小跑到廚房去，問著正在揉面的爹爹，「爹爹，娘讓我，拿鍋鍋，小的。」小手還比劃著，劃出來跟他的小臉那麼大的形狀，還好奇的看著他爹手中的麵團。唐白宇便將掛在牆壁上的鍋蓋交給自家兒子，很無意的伸出手指點了點璞玉的小鼻頭。璞玉雙手抓住鍋柸，小心翼翼的來到他娘身邊，將有四五個他臉那麼大的鍋柸放到石桌上。唐安卿看著他的造型，差點沒笑出來。只見那原本紅彤彤的小鼻頭上點著白色的麵粉，再加上頭頂上的那用紅繩子綁起來朝天辮，如果臉頰上再加上點白色的麵粉就更好了。這樣看起來，挺有喜感的，也就不打算給璞玉擦了。
唐安卿將洗乾淨的韭菜晾在鍋柸上，讓上面的水珠順著韭菜桿往下滑。璞玉又鑽到廚房裡，不知道跟他爹爹說了些什麼，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小團的麵團，放在手中揉著玩，唐安卿招呼他過來。「玉兒，娘來給你捏元寶好不好？」
「元寶？是什麼？」璞玉揉著麵團，問著他娘。
「元寶啊就是很多很多的銅錢，能夠買什麼好吃的。」唐安卿比了大大的手勢給自家兒子看。
「啊，玉兒知道，玉兒也有。」說著從自己的肚子面前的兜子摸啊摸的摸出來兩個銅板，「娘給玉兒的，上次。」
「玉兒還留著呢，真乖。吶玉兒把麵團給娘好不好，娘給你捏元寶。」唐安卿摸了摸自家兒子的小腦袋，笑著說道。
這次璞玉乖乖的把麵團交給他娘，直直的盯著他娘手上的麵團。只見他娘的手揉吧揉吧幾下麵團，手上的動作翻飛著，過了一會就見一個元寶出現在唐安卿的手中。
「是小船」璞玉一錘定音。「玉兒見過，河邊。」
「好吧，玉兒說是小船就小船吧。不過要是有糯米粉就好了，這樣才會黏黏的甜甜的，蒸出來才好吃。娘還會捏小貓兒小狗兒還有小兔子哦。」這捏花饃（注2）的手藝還是跟著老房東太太學的，老太太兒女都不在身邊，平日裡挺關照唐安卿的，知道唐安卿是個孤兒之後，逢年過節的都會讓唐安卿到她家裡吃飯。這捏花饃的手藝還是過年的時候跟著老太太學的。
「咦∼那娘給玉兒，弄牛牛，快點。」聽了唐安卿的話，璞玉將手中的小船揉吧揉吧揉成麵團塞到唐安卿的手裡，一臉期待的加上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唐安卿。
「玉兒，這個麵團太小了，娘可捏不成哦。還有可不能浪費糧食，待會娘給玉兒包個牛牛形狀的包子好不好？」唐安卿也捨不得打擊自家兒子的期待，安撫道。
「嗯。」果然小孩子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過了一會，唐白宇出來將韭菜端進廚房，順便看了一下璞玉的小鼻頭，那麵粉還粘在上面。唐安卿絕對沒有漏看他眼中的點點笑意，把手中捏了桃子的麵團給現在極度的崇拜著自家的兒子玩，收到璞玉崇拜的眼神讓做娘的很愉悅。
「阿宇，把案板搬出來吧，外面還涼快一些。」唐安卿看了看廚房，餡已經弄好了，麵團也發的差不多了。
小孩子一直還惦記這唐安卿說的牛牛形狀的包子，幫著他爹爹拿著筷子還有擀面杖。唐白宇便將面盆還有案板以及放菜餡的瓷盆端出來一併放在石桌上。唐安卿夾了一筷子的菜餡給璞玉，「吶，玉兒吃著鹹不鹹？阿宇嘗過了嗎？」唐白宇嗯了一聲，小孩子嚼了幾下，「娘，蛋蛋好吃。」包子腆著臉從樹上爬下來，眼巴巴的看著唐安卿，唐安卿只好也夾了一筷子給他，直接填到包子嘴裡。包子吃完，砸吧砸吧嘴，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嗚嗚著。
「來，玉兒我們先去洗手，然後在包包子嘍。」唐安卿牽著璞玉去洗手，包子迅速的溜走了趴在籐椅裡，臉朝著石桌的方向，一臉的回味。
唐白宇揉著麵團，將麵團揉成長條狀，弄成一團一團的。拿過擀面杖過來講一個麵團擀的厚薄適中放到一邊。唐安卿拿起一個，用筷子夾著菜餡放到面皮上，小孩子乖乖的趴在石桌上看著他娘的動作。將面皮扭在一起，一個包子就做成了放到鍋柸上。
「娘，牛牛。」小孩子急切的說道。
「好好，娘知道了。」唐安卿從面盆裡拿出點麵團出來，在案板上揉了揉，灑了點麵粉放在麵團上。在小孩子的亮晶晶的麋鹿般的大眼睛的注視下，過了沒多會一個小牛的雛形就形成了，不過由於麵粉中沒有加入糯米粉，顯得有點軟。不過，小孩子還是很高興，在臨放到鍋裡之前還依依不捨的看著它。
唐安卿拿自己還沾著麵粉的手指點了點璞玉的臉頰，笑了笑，「吶，玉兒下次等娘再給你做個更好的怎麼樣？」這樣子兩邊臉頰都被沾染上了麵粉，唐白宇瞄過來一眼，也沒說什麼。
兩個人合力，沒一會便把韭菜陷用完了，不過麵團還剩了一些。唐安卿想了想，「不如做點花卷吧。」男人把放著包子的鍋柸端進去，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蔥末和鹽混合著油的碗。「阿宇，看來你什麼都會做呢。玉兒，爹爹是不是很厲害？」
璞玉贊同的點了點頭，趴到唐安卿的肩膀上，跟唐安卿說悄悄話。「爹爹帶著，玉兒上山，爹爹會爬樹，好高的樹。」臨來的時候還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爹爹，看到他爹爹沒有看他，「爹爹不讓，玉兒說，給娘。」
唐安卿笑而不語，兒子你的悄悄話的聲音有點大了哦。被說悄悄話的唐白宇，淡然的將手中的麵團桿成極薄的面皮，放上蔥末，薄面皮捲成筒。每隔五厘米切一刀。將切成的小條略撐長些，捏著兩頭擰成花卷。
「爹爹，好厲害。」小手指碰了碰花卷，璞玉一臉『爹爹好厲害』的表情看向他爹爹。他爹手上的動作一僵，不過很快就將剩下的動作完成。
「娘，包子，什麼時候，才能熟？」璞玉扯著唐安卿的衣袖。
「卿卿啊，那韭菜雞蛋陷的包子什麼時候才能熟啊？」包子無力捲著尾巴看著廚房。
「好了，玉兒你都問了好幾遍了，你去問問你爹爹去。爹爹說熟了才算，娘說的不算。」唐安卿無奈的聽著自家兒子和自家包子的話，自從包子下鍋以後，兩個人不知道問了幾遍了。
「爹爹說，快熟了，讓玉兒等著。」小孩子不死心的又跑到廚房裡，扯著他爹的衣襟撒嬌。然後嘴巴鼓鼓的走出來，還不耐煩的趴在唐安卿懷裡。「爹爹說，做蛋花湯，好喝哦。」
包子一聽，眼巴巴的從籐椅跳下來，伸出小小的舌頭舔了舔嘴，趴在唐安卿的肩膀上，「吶卿卿，我都聞到香味了∼」
注1：鍋柸（pei）農村裡用高粱梃做成的，我家現在都是用的這種。
注2：春節期內要敬神蒸供。春節前，把發好的麵團，捏製成佛手、石榴、蓮花、桃子、菊花、馬蹄等各種形狀的供物。還有牛、羊、豬、兔、貓、雞、鴨、娃娃和花卉、瓜果的形狀。通稱之為「花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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