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0章 西林城 文 / 暮子辰
冰涼!一種可以讓人變得冷靜的感覺從葉辰的腳底向全身蔓延。一片片雪花路過葉辰的臉頰,想要停留,又被寒風吹走。
葉辰眉頭緊鎖,不知這一切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存在。他閉上眼,想要努力回想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腦海裡就像這漫天飛舞的雪花一樣模糊不清。他記不起自己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裡?
冰冷刺骨的感覺,讓葉辰不得不找個地方暫避風雪。可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葉辰怎麼走,也看不到盡頭。漸漸地,葉辰全身的力氣被這齊膝的積雪一點點蠶食,手腳早已失去了知覺。他似乎聽到了骨頭被凍裂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漫天飛舞的雪花似乎比葉辰還要累,慢慢地開始變得稀薄。可那打著旋的寒風好像永不知疲倦,依舊呼嘯著把地上的雪花又捲起,吹向遠處。
葉辰被凍僵的臉頰,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因為他發現了前方的冰山之下,有一個冰窟。
葉辰確實在奔跑,可速度比走路還要緩慢。當葉辰到達冰窟的時候,身上的力氣幾乎用盡。他如釋重負地躺在冰窟的冰面上,冰冷刺骨的感覺讓葉辰緊縮身體,昏昏欲睡。迷糊間,好像聽見有人在喊自己。
「葉辰!葉辰!去吃飯了!」
葉辰猛地睜開雙眼,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仍舊坐在床榻之上。沒有冰窟,也沒有漫天飛舞的雪花。
「來、來了。馬上就來!」葉辰連忙應道。
疑惑不解的葉辰急忙運轉靈力進行內視,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鎖骨附近的『天突穴』居然覺醒了,正在緩慢地旋轉著,將天地靈氣一絲絲地吸入了漩渦之中。
葉辰起身下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來到大廳,葉辰意外地發現夕陽不知何時已躲進了山裡,天邊的雲彩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了一片金色。
走在厚實的樓梯上,葉辰釋放靈力之後,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別人的談話。甚至連大堂角落裡嗡嗡的蚊蟲聲,都如同在耳旁震翅。他還能感應到,樓上的某個房間內有微弱的靈力波動。
「來,來來!想吃什麼隨便叫,真沒見你過像你這樣刻苦修煉的人。」
葉辰笑而不語,大步走了過去。
兩人小坐了一會,就有夥計將一盤又一盤香氣四溢的菜餚端了上來。在彪叔強烈的要求下,葉辰還喝了二碗高粱酒。
兩人吃飽喝足以後,暈暈乎乎的葉辰回了二樓的房間。彪叔則離開了客棧,說是幫鎮上的居民解決幾隻擾民傷畜的魔獸。
一回到房間,葉辰便躺在了床上。當他想起今日那些奇怪的景象時,便在心中默念道:「龍前輩!那、那片雪地是怎麼回事?我是真的去過,還是出現了幻覺?」
「嗯,依老夫看,那片雪地應該是孕育龍靈珠的地方,可能是龍靈珠出了什麼異常,要不然不會出現那般幻境。」
「那以後還能用龍靈珠助我修煉嗎?」
「這個不好說,也許可以,也許不能。不過你放心,只要有老夫在,你定能成為天下至尊。」
「天下至尊是個什麼東西,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我只想找回父親,然後一家人團聚。父親!父、親……!」說完這幾句,葉辰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太累了。
……
……
次日清晨,小豆丁在窗口『嘰呀,嘰呀』地將葉辰從睡夢中吵醒。
葉辰揉了揉朦朧的雙眼,才起身下床。洗漱完畢之後就走出了房間,下樓梯的時候,他看見彪叔坐在大堂裡吃著早點,於是,他快步走了過去。
「葉辰!來,快坐。吃飽了我們就上路。」
「嗯!」葉辰應了一聲,就坐在了彪叔的對面。
吃過早飯之後,葉辰和彪叔在小豆丁的引領下,朝著西林城的方向進發。
清晨的街道很是寧靜,街道上少有行人。只有幾間賣菜的鋪子前,偶有幾名買菜的村婦光顧。這樣清冷的場景,讓葉辰的心裡泛起了一陣悲涼。
這是一個偏僻且貧窮的小鎮。雖然這也屬於東離國的疆域範圍,但也沒有人願意來這個小地方管理這個窮酸的小鎮。
葉辰本以為走出森林以後,就可以看到那繁華熱鬧的場景。可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陳舊、破敗的小鎮,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兩人沿著進城的小路走好幾個時辰,毒辣的太陽,殘忍的烘烤著世間萬物。葉辰早已汗流浹背,輕薄的長衫也濕透,貼在身上,很是不爽。
彪叔停下了腳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便指著前面的土山坡說道:「翻過這個山頭就可以看見西林城的城池了。」
葉辰點了點頭,就朝著前面的土山坡大步走去。當那高大的城牆,一步一步呈現在葉辰的視線中時,他嘴角上揚的弧度替代了疲憊不堪的面容。
那是一座高大而雄偉的城池,可以隱約地看見護城河在陽光的折射下波光閃耀。城牆上插著許多面看不太清的彩旗,隨風悠閒地擺盪著。
一路下坡,感覺也不那麼熱,還有微風輕輕吹拂著臉頰。
半個時辰過後,葉辰和彪叔終於踏上了寬大而厚實的吊橋。拱形的城門上,雕刻著『西林城』三個鮮紅的大字。而此時,高大的城門卻緊緊地關閉著。
彪叔走上前,用力的拍打著那厚重、而斑駁的城門。
這時,城牆上有一個士兵探出頭來,他看了一眼牆角下兩個不起眼的路人,打著哈欠說道:「西門早已封閉,進城走東門。」
「這位軍爺,你就行行好!麻煩開一下城門讓我們進去,我們實在是走不動了。」彪叔仰著頭,瞇著眼睛討好地說道。手心裡還攤著十幾個閃亮的金幣。
葉辰從來都沒有見過彪叔這樣低聲下氣的和人說話,心裡難免會覺得不舒服。
片刻以後,城門開出了一條縫,一名士兵探出了半個身子。
「看你們也不像奸細。快,快進來,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我可就慘了。」那名士兵說完,拽住彪叔的衣袖就往裡拖,葉辰一個閃身也跟著擠了進去。
匡的一聲,城門緊緊地關上了,連同那夕陽一起關在了城牆之外。
「謝謝官爺!這是一點小意思,還請笑納。」彪叔笑嘻嘻地遞上十幾枚閃亮的金幣。
「快走,快走。」接過金幣的士兵擺著手,不耐煩地說道。
葉辰眉頭緊蹙,他看了一眼那囂張跋扈的士兵,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城門口。
這是一條看不到盡頭、既寬闊又平整的青石路,也是西林城裡的一條主要街道。也許是西城門長期關閉的原因,才至於這半條街道冷清而荒涼。
「先找家客棧住下再說!」彪叔慢悠悠地說道,似乎也看出了葉辰心中的諸多疑問。
葉辰跟在彪叔的身後默默前行,小豆丁在葉辰的懷裡探出腦袋,一雙清澈的小眼睛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沒走多久,便看見街道前方有人影在晃動,還能隱約聽見喧鬧的叫賣聲,和馬匹的嘶鳴聲。
雖然日近黃昏,但西林城的主要街道上,依舊熱鬧非凡。街道左邊的包子鋪前,半人多高的蒸籠裡霧氣騰騰,瀰漫的肉香勾引著路人的食慾。
緊挨著的是一間氣派的酒樓,進出的客人是絡繹不絕。店裡的夥計站在門外,熱情地接待著進出的食客。偶爾還能得到幾個銀幣的賞錢。春意閣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個手拿小蒲扇站在閣樓長廊上。她們嬉笑著,招呼那些側目觀望、抹著口水的色男人。
「別看了,很貴的。等咱有錢了再來光顧。」彪叔不懷好意地大聲嚷道。
葉辰連忙收回好奇的目光,他瞪了彪叔一眼,然後急沖沖地朝前走去。這樣的場面惹得樓上的姑娘們,笑得花枝亂顫。
葉辰邊走,邊觀望那些擦肩而過的路人。他們有的,衣著光鮮亮麗,有的簡單樸素。在街邊的牆角下,還能看見衣不蔽體的乞丐。
「這裡,這裡!走那麼急幹嘛。嘿嘿!這小子還會害羞。」彪叔站在一家大客棧的門口,對著葉辰的背影大聲喊道。
不多時,兩人走進了一間客棧的大廳。
「兩位客官,您是住店呢?還是吃飯?」一名店小二小跑過來,禮貌的問道。
彪叔抬手就拿出了一個小布袋,財大氣粗地說道:「兩間上房,先住十天。這是一百個金幣,只多不少。」
「兩位客官樓上請!」這時候,一名長相秀氣的粉衣少女來到了跟前。
在那名粉衣少女的帶領下,葉辰和彪叔很快便來到了自己的客房。放眼望去,這裡的房間還不是一般的多。如果沒有人帶領,想找到自己的房間也要花費一番功夫。
「這是賞你的,你先出去吧!待會我們去樓下吃飯。」彪叔說完,抬手便扔給粉衣少女一枚金幣。
「謝謝客官,那不打擾二位休息了!」粉衣少女客氣地應道。然後退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你先坐吧!我跟你說說西林城的情況,免得你不知深淺,出門闖禍。」彪叔一邊說,一邊脫下了散發著汗臭味的長衫。
「哦!」葉辰木訥地應了一聲,然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在這西林城,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什麼利害關係。但整個東離國,幾乎就掌握在血神谷那幫人手裡。也就是說,東離國就是血神谷的傀儡。」彪叔說完,拿出酒壺喝了一口。
「血神谷?是一個門派嗎?」葉辰輕聲問道。
「它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大門派,也是世間公認的魔門邪道。十多年前,七大門派聯合圍剿,也難以將血神谷連根拔起,可見實力之雄厚。所以,在你還沒有能力自保之前,最好別惹上他們。」彪叔站在葉辰的面前,表情嚴肅地說道。
「那被他們欺負,也只能忍著?」葉辰憤憤不平地反駁道。
「嘿嘿!你要是有自保的能力,就不必忍了。走吧!去樓下吃點東西。」彪叔說話的功夫,就穿好了一件灰色長衫。他走上前,打開房門就快步走了出去。
葉辰緊跟在後,心中卻是感慨萬千!一個門派竟可以掌控一個王朝,這是葉辰始料未及又難以言喻的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