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被困 文 / 炸肉丸子
天漸漸要黑下來，二人走了沒多遠，便見前面人影憧憧，卻是那些官差正在列隊，欲和左右相鄰部隊形成包圍圈，兩人即刻伏在草叢中，趁包圍圈沒有形成，找個空隙，溜了進去，再往前走了四五里，只見遠處影影綽綽已經有人點起火把，悄悄走進一看，卻是李天，許魁等人，兩撥人早已不再混戰，互相對峙，只聽那許魁說道：「李寨主，若是你兄弟敢傷我秦兄弟，休怪徐某翻臉無情。」李天正待講話，忽然一旁竄出二人，同時叫道：「大哥（許大哥）！」大家定睛一看，正是秦嵐和張慶，登時放下心來。許魁忙抓住秦嵐手道：「秦兄弟，你沒事吧？」秦嵐道：「大哥，我沒事，快，大哥，出事了，出大事了。我們被包圍了！」那旁張慶也對李天道：「是啊，大哥，咱們得快走。」眾人見二人惶急模樣，不由有些模不著頭腦，許魁道：「不著急，怎麼回事？慢慢說。」秦嵐定定神，當下將經過說了一遍。眾人中聽的氣炸胸膛，許魁一拳打在一旁樹上，只見落英繽紛，下了一陣落葉雨，咬牙罵道：「這個狗官，等老子出去一定扒了他的皮。」小虎急道：「許大哥，現在咱們怎麼辦？」許魁沉思良久，無甚良策，抬頭望向李天，那李天來回踱步，沉聲不語，一時間林中安靜異常，偶爾火把發出「辟啪」之聲。
過了一陣，那李天抬起頭來，問張慶和秦嵐道：「你們的確是聽見有黑羽軍參加圍剿？」二人異口同聲：「正是。」那李天皺眉道：「風聞黑羽軍是邊軍最精銳部隊之一，多配備一字連環弩，一次擊發可同時射出五枝硬弩箭，攻城掠地，戰無不勝。此地無險可守，看來那狗官勢要將我們一個不留。」說罷，李天又沉思一陣，抬頭道：「二弟，你領幾個機靈些的兄弟，帶上盾牌，趁天黑去探探情況，如果被發現，你們就說是獵戶，看那官差如何反應，其他弟兄，隨我回山準備。」眾手下哄聲答應，李天又向許魁一抱拳道：「許兄弟，情況緊急，請眾位先隨我回山，再做打算。」許魁見無他法，只得一抱拳道：「如此叨擾了。」眾人跟著李天回山，那張慶帶著幾個人前去查探，一行人向東北走了不到一里，便到了一處山腳下，秦嵐抬頭一看，此時天色已黑，只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輪廓，只見那山也不過四五百米高，光禿禿沒有任何遮攔，秦嵐心中涼了半截：「就這破土包，還守個屁啊。」看看身邊王五，鄭三表情，也知是一般的想法。
眾人順著山路，不一會便來到山頂，只見山頂倒是平坦，隱隱約約蓋著幾間草屋，李天領著眾人走向中間最大那間草屋，秦嵐進去一看，只見裡面點著幾支牛油大蠟，擺著兩排座椅，像是個議事之地，李天先請大家坐了，自己坐在中間位置。對眾人說道：「想必各位也餓了，我即刻叫人備飯。」說罷正要吩咐，那王五跳了起來，沖李天吼道：「還吃個屁的飯，都到這節骨眼上了，要不是你們，我們早到了青陽城。官府剿你們是天經地義，卻拉我們給你們陪葬。」許魁出聲喝止，王五才悻悻坐下，許魁沖李天一抱拳道：「我兄弟就這火爆脾氣，還望寨主見諒。」那李天擺手道：「唉，都怪我一時不查，中了那狗官奸計，不怨這位兄弟，但不管怎樣，先吃飽飯，等等我兄弟張慶回來，再做計議。」話剛說完，只見張慶渾身是血，一陣風似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嘴裡嚷著；「不好了大哥，這下可出不去了。」大家嚇了一跳，李天連忙站起，搶上前去扶住張慶，上下連連打量，急道：「二弟，你這是哪裡受傷了？」張慶奇道；「我沒有受傷啊，哦，一個兄弟受傷了，這是他的血。」李天這才放心，又追問道：「情況如何？」張慶端起茶碗大口喝了幾口，喘了口氣，道：「別提了，剛剛我領著幾個兄弟悄悄查探，發現四面都有官兵，我大著膽子摸到最前面，聽到他們長官訓話，說今晚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放走一個，明天清晨發起攻擊，我正要退回來，卻被人發現，我就說我是獵戶，結果對面說，被圍的全部都是山賊，一個都不能放過，一排硬弓便射過來，弟兄們忙替我拿盾牌防護，誰知那弩箭不知是何物所制，盾牌根本不起作用，直接便射穿了，一個弟兄受了傷，我們拚命後退，那些官兵也不追趕，可能是天黑不敢冒進，我們這才逃回來，大哥，那到底是什麼箭？為何如此厲害？」李天和許魁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黑羽軍！」
李天對張慶道：「二弟，你且先休息一下，告訴弟兄們，守好各個山口，以防敵人偷襲。」張慶應聲，轉身出去了。
李天又吩咐手下抓緊做飯，不一會飯便端了上來，秦嵐等人早餓的緊了，也不客氣，西裡呼嚕吃了起來，李天在一旁相陪，正吃當間，突然一人從外面闖了進來，卻似山一般堵住了大門，眾人抬頭一看，卻是那李仙師的近侍，只見那巨漢瞪著兩隻牛眼，在屋裡瞅來瞅去，最後一眼看到的許魁，只聽一聲怪叫，沖許魁撲過來，中間碰翻了兩張桌子，將正在吃飯的李仙師撞的飛了出去，又被一盆熱湯淋在的臉上，殺豬般地叫了起來。
許魁呼一聲站起，雙拳一握，便待動手，那邊李天一聲斷喝：「住手。」那巨漢停下身子，惡狠狠地瞪著許魁，似要將許魁吃了一般。轉身對著李天叫道：「大哥，他打我。」李天道：「剛剛只是有些誤會，現下都說開了，都是朋友，蠻蠻，快向許大哥賠罪。」那巨漢雖然不服氣，但卻很聽李天的話，當下氣鼓鼓地一抱拳，不服氣地說道：「牛蠻蠻給許大哥賠禮了，不過我說一句啊，剛剛若不是我大哥讓我死跟著這瘦乾巴老頭，你也不會將我打暈，下次有機會，咱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眾人一見這巨漢雖然長的粗壯，面相兇惡，但說話卻有些傻乎乎的，不由得都被逗樂了，許魁笑著抱拳道：「牛蠻蠻兄弟，剛剛哥哥下手也有些重了，請你見諒，若要真的與你單打獨鬥，我一定不是你對手。」那牛蠻蠻本來還有些氣，聽許魁一說，不由得咧開嘴呵呵笑了。
李天見事情已說開，忙招呼眾人繼續吃飯，不一會，眾人飽餐完畢，自有人將碗筷撤去，送上茶水，李天坐在上首道：「如今官兵圍困我牛頭山，大家有何良策？說出來商議商議。」話音剛落，那張慶從位子上跳了起來，叫道：「大哥，還說什麼，你帶著我們大伙衝下山去，殺出重圍。」這邊剛剛說完，那邊王五冷笑道：「好大的口氣，殺出重圍？就憑你們這些個人？我看是雞蛋碰石頭。」李天大怒，瞪著王五道：「你待怎地？」王五道；「你待怎地？」眼見兩人就要站起火拚，李天，許魁同時說道：「住口！」兩人這才閉嘴。悻悻坐下。李天緩緩站起，在桌前來回踱步，口中道：「殺出重圍，談何容易？不必說官軍眾多，一旁還有黑羽軍虎視，如果硬闖，我們傷亡會很大，我不能拿兄弟們生命冒險。如若固守，牛頭山上無險可守，甚至會全軍覆沒，投降？我和這一干兄弟都是被那官府逼的落草為寇，即使投降，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可如何是好？」說道此處，不由得眉頭緊鎖，著實犯難。秦嵐坐在角落裡，心中轉了無數，也無甚好計，暗自罵道：「為什麼我不好好學習啊？我如果好好學學歷史，也能根據一些重大的戰役中想想對策，我上學時也不知忙些什麼？」想道這裡，不由得狠狠捶了錘腦袋，本來大廳一片寂靜，聽的「咚咚」有聲，不由得都扭頭看向秦嵐，秦嵐一抬頭，卻見大家望著自己，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李天開口道；「秦兄弟，可是有好主意。」一旁張慶道：「他能有甚好主意？一定是剛剛讓那些衙役嚇傻了，這才打自己。」一旁五，六個人笑出聲來。
秦嵐大怒，正待回罵，忽然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一個主意，樂的一下跳起，道；「有了。」李天忙道：「秦兄弟，有何良策，快快講來。」秦嵐不答，雙手一背，也在廳中來回踱步，苦苦思索一些細節，大伙大氣也不敢出，都眼巴巴望著，那張慶等著不耐，正欲出言挖苦，卻被李天瞪了回去，過了半晌，秦嵐停下，出聲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卻不知可行不？我先說說，大家看看。」頓了頓，繼續道：「傍晚在樹林中我聽那劉師爺說要和官軍配合圍山，守在南面，我想，這些衙門中的差役一定不如那些正規官軍，我們不如派人悄悄去南面，偵查一下情況，今天夜間我們就從南面突圍，大家意下如何？」眾人一聽，都覺此計可行，都望向李天，李天沉吟半晌，手掌一拍，抬頭道：「秦兄弟此計不錯，待我親自去查探，只是那些衙役倒是無妨，我擔心有黑羽軍和他們協防，聽說那黑羽軍不善近戰，所以外圍佈防極嚴，斥候眾多。不等靠近就被發現，發現事小，就怕驚了官軍，壞了我們的計劃。」眾人一聽，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澆滅，不由氣阻。秦嵐也想不出什麼好點子，只好又坐下苦思，一時間，大廳裡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