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親你又何妨 文 / 王氏八弟
門外，卓無涯追來，恰好看到此情此景，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十年來的感情，青梅竹馬，卻抵不過短短半年的相識。
為什麼？是自己不夠優秀？可她愛上的是個連築基期都未滿的人，與自己天差地別。
卓無涯不是奸惡之徒，可此時此刻，他像是被羞辱了一番，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莫邪！」一聲怒喝。
紫霞和莫邪都是一怔，轉身看到門外殺氣重重的卓無涯，紫霞意識到剛才的失態，紅著臉想要解釋：「無涯師兄，我們……」
紫霞又一想，自己為什麼要解釋？愛就愛了，恨就恨了，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無涯師兄，我喜歡莫邪師弟！我要和莫邪師弟雙修！」紫霞終於說出了口。
「什麼！」雖然早已經想到，但此話從紫霞嘴裡說出來，卓無涯大吃一驚，「紫霞師妹，你胡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莫邪師弟雙修，希望無涯師兄不要阻攔！」紫霞說這句話的時候，故意用了傳音符，讓整個靈月觀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陣前所未有的騷動。
「什麼？紫霞師姐要和那個傻大個雙修？開什麼玩笑？」
「紫霞師姐不是喜歡無涯師兄麼？難道聽錯了？」
「莫邪是誰？我怎麼都沒聽過？很厲害麼？」
……
「紫霞，別傻了！他只是個凡人！你和一個凡人雙修，可能麼？」卓無涯雖然氣憤，卻還沒有喪失理智，他說得沒錯，莫邪沒有築基，就還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百年後化作一抔黃土。
紫霞當然知道，咬著朱唇回答：「我相信莫邪師弟只要肯努力，他一定能築基成功的，我願意等他！十年，二十年……即便……即便……」紫霞神情篤定地看了莫邪一眼，「如果他今生無法築基，那我就自行散功，與他墜入九世輪迴，不離不棄！」
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都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散功？對於一個修仙者意味著什麼？數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修行毀於一旦！
莫邪心中也猶如驚濤駭浪一般翻騰，他知道紫霞對自己有感情，可愛得如此之深，他卻始料未及。
「紫霞，你瘋了麼！」卓無涯喝斥一聲，怒目瞪著莫邪，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後悔當初把你帶上了山！」
彎虹赤練刀出鞘，寒芒乍現。
靈月觀內一片驚駭，難道卓無涯要對莫邪動手？同門相殘，可是靈月觀的大忌。
「無涯！你要幹什麼！」紫霞也是驚訝萬分，她從未見過師兄這樣瘋狂過，以卓無涯的本事，想要斬殺莫邪，就算紫霞竭力阻攔，恐怕也是無濟於事。
卓無涯心魔難當，仰天長嘯：「你愛他愛的如此深切，卻怎知這十年來我對你的相思之苦！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隨著卓無涯字字含血般的傾訴，那彎虹赤練刀在天空中如颶風般揮舞，發出陣陣嘶吼聲，寒人心魄。
刀光寒，心夢碎，竟無語凝噎。
紫霞也沒有想到，她愛上了一個人，卻傷透了一個人的心，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嘴唇微動，顫顫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再恨，卓無涯也不會做出殘害同門的事情。
他只是需要宣洩，需要戰勝心魔，參悟大道，修仙法，誅妖魔，才是他的追求的本心。
愛了，罷了，修仙路上，誰不是孤獨前行。
寒刀入鞘，卓無涯靜靜地地站在天際間，忽然說了一句：「師父，徒兒懂了！這便是心魔劫！」
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道殘影，伴著夕陽西下，莫邪忽然大聲說了一句：「無涯師兄，我已經築基成功，不會被你落下的！」
靜室中的蒼原道長睜開眼睛，神情中帶著一絲的驚訝，漸而點了點頭，卻又合上雙眸，仿若一切都不曾發生一樣。
卓無涯離開後，紫霞不可思議的看著莫邪，最後那句話她當然聽到了，雙眸中噙著淚光，「你真的……完成……築基了麼？」
莫邪肯定的點了點頭，他本來還想隱瞞，可看到卓無涯如此的痛心，他心裡清楚，卓無涯的心魔不在於紫霞愛的是誰，而是紫霞愛上了一個遠不及自己的人！英雄相惜，莫邪也希望卓無涯能度過心魔劫！戰勝心魔，戰勝一顆平凡之心，也就意味著卓無涯進入到元嬰期，真正踏入仙途。
紫霞不在乎這些，她深情凝望著莫邪，再也忍不住決堤的情愫，撲到了莫邪的懷中，緊緊地相擁著。
「小柔，你看到了麼？你會祝福我麼？」莫邪遙望著山下那片鬱鬱蔥蔥的地方，似乎有一個仙女的虛影，在朝自己微笑著，那般的美麗迷人。
靈月觀的大殿外，停放著數只雲波舟。
十幾個男男女女，難掩臉上的興奮，包括紫霞和莫邪在內。
「四個人一組，每組一架雲波舟，實力較強者負責駕馭！其他人做好協助！」卓無涯一一吩咐下去，他是這次參加三清洞大會的隊長。
自然，莫邪和紫霞一組，組中還有孫堅和閆奐兩位師兄。論年紀，孫堅最長，已有三十幾歲，現在處於靈動期，為人忠厚老實，儘管修仙以實力論輩分，但很多強於孫堅的師兄都願意尊稱他一聲大哥；論實力，紫霞最強，卻小鳥依人般挽著莫邪的胳膊，不知情的，還以為莫邪在保護她。看著周圍各種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莫邪只是無奈一笑，他雖然答應了做紫霞的道侶，但二人始終清清白白，一來他還記著古風月前輩的告誡，不可隨意與女子交歡；二來紫霞也羞於此事，在身體和心理上，尚未做好充分的準備。閆奐處在融合期巔峰，平日裡不善言談，總是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身上背著一柄墨色烏鵲劍，據說是他的家傳之物。
四人上了雲波舟，孫堅自告奮勇，說道：「紫霞師姐，雖然你實力最強，但是駕馭雲波舟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來吧！」
「那就有勞大哥了！」紫霞感激不已，戀愛中的女人，哪還有什麼心思做其他事情。
雲波舟，看上去和普通的木舟毫無區別，乃飛行類工具中人階低級靈寶，可搭乘四五人，速度比御劍飛行差了些，但是卻不需要消耗太多的靈氣，適用於長途之旅。
從靈寶山到三清洞，需要四天時間，長途漫漫，紫霞和莫邪始終拉著手，坐在船篷中，對面是閆奐，他一言不發，自從上船後就心無旁騖的靜修起來，這一點讓莫邪佩服不已。外面的孫堅，神情專注，站立在雲波舟的最前端，對著前面御劍飛行的卓無涯，連聲讚歎：「無涯師兄果然厲害，兩日來完全靠御劍飛行，絲毫不見他有半點疲憊之意！」
莫邪也朝遠處望了望，一個肅穆的身影，彎虹赤練刀在他腳下幻作一道流光溢彩，渲染在天地之間。
紫霞對卓無涯的歉意埋藏在心底，只能默默為他祝福，畢竟愛是無法勉強的。
夜晚，群星璀璨，雲波舟放慢了速度，并成一排，舟上的師兄弟們走出來，相互交談、進食。
紫霞拿了一個饅頭，一分為二，一半交給了莫邪，邊吃邊說：「聽孫大哥說，這下面有條河，叫情人河！只要有情人喝了裡面的水，就能長相廝守！」
莫邪笑了笑，「若真有那麼神奇，恐怕這河水早就被天下有情人喝光了！」
紫霞撲哧一笑，美眸望著遠方星河，把手裡的饅頭塞進了莫邪的嘴裡。
嗖——一顆流星劃過。
紫霞趕緊閉上了雙眸，默默地祈願，臉頰泛起了桃紅。
莫邪問：「你祈的什麼願望？」
「人家祈願哪有說出來的道理！」紫霞帶著幾分頑皮，忽然在莫邪的臉上親了一口。
莫邪有點尷尬，「你就不怕被孫大哥看到啊……」
「嘿嘿，你現在是我的道侶，親你一口又何妨？」紫霞少女情竇初開，讓莫邪也是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