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她是我道侶 文 / 王氏八弟
……
莫邪的速度自然遠不及雷音獸，追了大概兩趟街後，雷音獸和那女子就銷聲匿跡。
一路打聽，莫邪才知那女子名叫石婧婧，青雲寨無人不知的奇女子。青雲寨寨主石榮的府邸，在青雲寨中央位置的一處高地上，所以在青雲寨任何一處地方，都可以瞻仰其磅礡威嚴的氣勢。來到石府門前，偌大的朱紅色沉香木門緊閉著，門口沒有看守，莫邪剛要靠近，卻突然聽到一聲嘶吼，振聾發聵，令人生畏。莫邪連忙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發出這般嚇人吼聲的，竟然是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其中一尊石獅子像是活過來一樣，搖晃了一下石質的腦袋，猛然睜開眼睛，張開血盆大口，嚇得莫邪臉色一陣蒼白。
石府內，石榮躺在三個赤條條女人的肉身上，肆意的玩弄著，屋內傳來陣陣陰聲浪語。
「光啷」一聲，屋門被踢開，一個蒙著面紗的女子闖了進來。
石榮大吃一驚，三個女人也尖叫了起來，來不及遮羞，全部躲在了石榮的身後。
剛要破口大罵，發現竟是自己的女兒，石榮啞然失色，「你……你怎麼不說一聲……就闖進來了！」
石婧婧怒目瞪了一眼，一副羞憤的樣子：「父親，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玩弄這些賤貨兒！」
「住口，不得對你姨娘無禮！」石榮把衣物丟給三個女人，令其速速穿好離開。
「哼！」石婧婧不想多看一眼，轉過身去，等著三個女人落荒而逃，又冷叱一聲，「賤貨兒！」
石榮對於女兒的態度也是束手無策，問道：「你突然回來，所為何事？」
「明日便是三清洞大會選拔人才入宗的日子，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宗內長老派我前來鎮守！」
「小題大做，這三清洞大會什麼時候出過差錯，分明就是在懷疑我青雲寨的能力嘛……」
「你的能力就是整天玩弄這些女人麼？」
石婧婧不留情面的質問令石榮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你……你真是翅膀硬了……要不是我……能有今天的你……」
「要不是你我母親也不會橫死！」石婧婧打斷了石榮的抱怨，冷若冰霜一般轉身離去，「本次大會宗內長老十分重視，我勸你小心提防！若是有半點紕漏，下次來的人就不會是我了……」
石榮一怔，臉色暗沉下去，對於女兒的提醒，他自然不敢小覷。
……
彭！眼見石獅子朝自己撲來，莫邪毫無應對之策。
一聲巨響過後，莫邪恍惚睜開眼睛，那只雷音獸赫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石獅子在那雷音獸的腳底，被踩成了遍地碎石，雷音獸上的女子盯著莫邪，神識一掃，只是一個剛剛築基的平庸之輩，女人質問道：「鬼鬼祟祟的，你在這裡做什麼？」
莫邪失神地望著女子，太像了，如不是那女子冰冷目光，莫邪真的會以為就是她。
石婧婧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臭男人用色迷迷的眼光看自己，所以她才用面紗遮擋，而且暗暗發下仙誓，天下只有兩種人可以看她的臉，她的男人和她劍下的死人。
莫邪如此大膽的直視，自然觸怒了石婧婧，手中劍芒一閃，直刺莫邪的要害。
令石婧婧吃驚的是，莫邪竟然無動於衷，毫無躲避的意思。
「你難道真不要命了？！」石婧婧的劍鋒離莫邪的咽喉只差分毫。
迥然不同的聲音令莫邪如夢初醒一般，身子凜然一顫，「姑……姑娘手下留情，在……在下無意冒犯！」
「你是什麼人？」
「在下莫邪，來自靈月觀！」莫邪如實回答。
「靈月觀之人，在我青雲寨門前做什麼？」
「在下……在下剛才街上遇到姑娘，見姑娘和我一位故人極為相像，一路打聽，知道姑娘是這青雲寨之人！所以想來拜訪一下……」
「住嘴！我有面紗遮擋，你又如何判斷我與你那故人相像？」石婧婧覺得，此人一定是在狡辯，他和那些臭男人一樣，分明是想一睹自己的真容。
「剛才姑娘和在下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陣風曾掀起了姑娘的面紗，所以我看到了……」
「什麼！」石婧婧冰霜的臉色一沉，質問道，「你看到了我的臉？」
「嗯！姑娘的確和我的故人太像了……」
「無恥之徒，還敢狡辯！我最恨巧舌如簧的臭男人！」石婧婧劍鋒一動，欲取走莫邪的性命。
就在此時，石婧婧的臉色一寒，一口鮮血竟從口中噴了出來，手中的劍刃脫落，嬌軀一晃，從那雷音獸背上摔落下來。
莫邪伸手一攔，恰好抱住了石婧婧，面紗已被染紅，唇齒間滲出絲絲血跡，手腳異常的冰冷，石婧婧已然昏迷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莫邪不知所措，雷音獸發出低沉的嘶吼聲，匍匐趴在了主人的面前。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莫邪竟然抱著石婧婧，一躍跳到了雷音獸的背上。
雷音獸重新站了起來，風馳電掣般離開了青雲寨。
許久，雷音獸在一處溫泉旁聽了下來，莫邪抱著渾身冷若寒冰的石婧婧，似乎明白了那雷音獸的意圖：「你是讓我把……把她放在溫泉裡？」
雷音獸又發出一陣低沉的嘶吼聲。
莫邪沒有再猶豫，抱起石婧婧一起走進了溫泉。
然而，當莫邪的身體接觸到溫泉的一剎那，他的意識突然間迷亂起來。
「小柔，我想你……」莫邪撥去了她的衣衫，美玉般無暇的身體漸漸溫暖了起來，在粉紅的香峰間忘情遊走，起伏跌宕。
她修長的藕臂也情不自禁地脫去他身上的衣物，玉手攥握著那根駭人的東西，紅唇在耳鬢間廝磨，香軟的吟唱著：「我要……」
雷音獸盤臥在溫泉旁，看著男女忘情的翻滾著，泉水蕩漾，熱氣騰騰，這極盡香艷的一幕，令這只雷音獸都不好意思直視，閉上了雙眼，不時發出陣陣的嘶吼聲。
當莫邪清醒過來的時候，一雙仇恨的目光正在盯著他，劍芒乍寒，橫在他的脖子上，那冷若冰窖般的聲音令他一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快說！」
莫邪發現，她的眼角噙著淚水，手臂在微微顫抖著。
「姑娘，你……你別激動……我……我只是想救你……」
莫邪現在還能活著，石婧婧內心也是非常矛盾和絕望，要殺他，易如反掌，為什麼要猶豫？
石婧婧並非不分青紅皂白之人，她之所以吐血暈倒，主要是因為她近日修煉一門地階高級靈法《易陰劍訣》，在她修煉至第十層的時候，遇到了瓶頸，本想憑著多年修為強行突破，卻遭到劍訣反噬，導致她受了極重的內傷。在她調動體內靈氣意圖斬殺莫邪的時候，卻不想內傷發作，吐血暈死過去。
而這片溫泉，名為合歡泉，乃合歡谷一處修煉之地，數百年前合歡宗被雲嵐宗誅滅，這裡便成了雲嵐宗道侶雙修的地方，這泉水具有陰陽融合修補之力，通過男女歡愛，達到取陰補陽，化陽滋陰的功效。石婧婧甦醒過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她的內傷竟然完全康復了，莫邪雖然奪去了她的處子之身，可並非他有意為之，錯不怪他，況且還陰差陽錯救了自己一命，若是恩將仇報將他殺了，豈不是把自己陷入了不仁不義之中，此種心魔，也是自己無法克服的。
石婧婧咬破了自己的朱唇，劍芒一收，轉身過去，冰冷徹骨的說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敢洩露半個字，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將你碎屍萬段！」
「姑娘放心，我……我一定不會說的！」
「你走吧！」石婧婧一指雷音獸，命令道，「送他回去！」
莫邪不敢多言，生怕激怒了石婧婧，反悔再要了自己性命。
看著莫邪狼狽地離開，石婧婧再也把持不住，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脆弱受傷的女孩，內心充滿了孤獨與無助。
莫邪坐在雷音獸身上，拍了拍它堅硬的甲殼，對那雷音獸說道：「日後，你家主人若是有需要，你自來找我，我欠她一條命！」
雷音獸好像聽懂了一樣，朝天嘶吼一聲，化作一道銀芒勁射，帶莫邪回到了青雲寨。
各門各派在青雲寨休整幾日後，三清洞的試煉選拔開始，莫邪原本以為，應該會有一場十分精彩的切磋較量。誰知道，所謂的三清洞試煉，只是讓各門各派選派的弟子站出來，排成一排，伸手放在了一塊巨大而光滑的試靈石上，一道奇異的光暈出現在石面上，依次掠過每個人的掌心，強大的神識之力令人無法抗拒，片刻後，一位灰袍的老者古井無波地一掃，淡淡說道：
「鐵劍門，齊雲，靈寂期初期！」
「金蟬谷，萬山，靈動期中期！」
「落鳳坡，史小雙，靈寂期巔峰！！」
「鐵劍門，逍浪，靈動期中期！」
「……」
每每發現一個靈寂期巔峰的少年，在場都會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因為靈寂期巔峰的存在，無疑會被吸入到雲嵐宗，成為天之驕子，原來的門派也會受到雲嵐宗的庇護，福澤百年。
「靈月觀，卓無涯，靈寂期巔峰！」
聽到這個消息，鐵劍門的弟子無不驚詫，小聲議論：「靈月觀不就是住在咱們樓上的那個無名小派麼？怎麼也會有這樣妖孽的弟子！還真是深藏不漏啊……」
「靈月觀，莫邪，築基期初期！」
在場一片嘩然，有人冷嘲道：「這算是哪門子門派，連築基期的弟子都來了，還真是良莠不齊啊！」
莫邪知道自己實力卑微，被人笑話在所難免，也並未放在心上，不過卓無涯冰冷地目光卻看了那嘲笑之人一眼。
那人心中一寒，臉色驚變，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胡言亂語。
這種枯燥乏味的試煉持續了兩個時辰，令人欣慰的是，有十二名弟子達到了靈寂期巔峰的實力，遠遠超出往屆。
靈寂期巔峰，毋庸置疑會加雲嵐宗，然而這還遠遠不夠，雲嵐宗還要從剩下的弟子中在選拔一些實力佼佼者，作為雲嵐宗的新生力量培養。
「接下來的選拔，就交給石管事吧！」灰袍老者大袖一甩，捲起一陣清風，憑空消失了。
「石管事？莫不是……」莫邪心中一驚，抬頭怯怯看了一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朝眾人走來的，是一位蒙著面紗的妖嬈女子，那冷若冰霜的眼神，莫邪再熟悉不過。
紫霞站在一旁，見莫邪神情異樣，關切地說：「莫邪師弟，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回去吧，反正這裡和咱們也無關！」
「嗯！」莫邪不敢逗留，轉身要走。
然而，剛走了幾步，就有多嘴的人追問了一句：「這位小兄弟，大家難得等這樣一個機會，你倒好，選拔才剛剛開始，你怎麼就要走呀？」
聲音雖然不大，周圍的人卻也聽得到，紛紛投來奇怪的目光。
有人認出了莫邪，笑道：「這不是剛才那個築基期的小子麼，哈哈……他現在想走，多半是怕丟人現眼吧！」
小小的騷動自然瞞不過蒙面女子的目光，冰冷地目光淡淡一掃，本心無意，但看到那個背影的時候，蒙面女子神情恍惚了一下。
「你站住！」蒙面女子的聲音讓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好美的聲音，雖然帶著幾分冰冷，卻百轉千回，天籟一般，讓人百聽不厭……」很多人都被蒙面女子吸引，一時忘記了她管事的身份。
莫邪抬起的腳步久久沒有放下，僵在那裡，也沒有轉身。
一步……兩步……三步……蒙面女子走了過來，腳步聲漸近，莫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從未有過的緊張。
「轉過身來！」蒙面女子淡淡命令道，冰冷地語氣不容置疑。
「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紫霞粉臂一攔，阻止了蒙面女子，兩個女人的眼神第一次交織在了一起。
「你又是誰？」蒙面女子一愣，上下打量著紫霞，紫霞的美貌不輸給她，但神識掃過，也只不過是一個靈動期的女修而已，在她眼裡，資質只能算一般。
「我是誰不重要，我和我的道侶想離開這裡，難道你們還想強留？」紫霞毫不示弱，針鋒相對地說。
「他是你的道侶？」蒙面女子雖然不敢確信，但那個刻骨銘心的背影她又怎能忘記，在痛苦和絕望之後，她也瘋狂的想過，既然不能殺他，又不能違背仙誓，那只有讓他成為自己的男人，可他只是無名小派中的一個無名之輩，身份懸殊，實力懸殊，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現在，又多了一個「情敵」，她心中莫名其妙一陣針扎似的疼痛。
「他不僅是我的道侶，也是我的同門師弟！」
沉默了片刻，蒙面女子淡淡地說：「你們走吧，希望以後不要再見面！」
莫邪的心咯登一下，他感覺的出來，那話語中帶著複雜的感情，是失望？還是冷漠無情？莫邪不敢去瞭解。
「嗯！」莫邪還是說了一聲，抬起的腳步終於放下，和紫霞朝著三清洞外走去。
「嘖嘖……今天這裡的人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裡！」一陣陰冷地笑聲令人不寒而慄，周圍的石壁一陣顫動，緊隨著兩道紫光從洞外勁射進來，凝目望去，竟是兩團紫氣漂浮在半空中，紫氣中好像包裹著兩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