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你別無選擇 文 / 行走的耳朵
之後四下裡便是一片靜寂，意識好像陷入了一片無底的空洞，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周圍全是粘糊糊的液體，就像是章魚的黏液，讓人感到既噁心又害怕，還甩脫不掉。
林飛大急，拚命地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了，渾身被臭烘烘的黏液包圍著，他張大口呼吸，那些黏液一下子湧進了他的嘴巴裡，流進了他的胃裡，順著血管，流入了血液裡，很快，連血液也變得粘糊糊的了，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
林飛極力掙扎著，他伸出雙手，呼救道：
「救救我，快救救我！」
他一開口說話，嘴巴裡就灌進了幾口惡臭的黏液，他只得趕緊閉緊嘴巴。黑暗中，只聽到那個女聲問道：
「你現在覺得難受嗎？」
「嗚，嗚……」林飛從鼻子裡回應了一下。他伸出手，想尋求那個女人的幫助，可是那個女人並沒有伸出手拉他一把，只是遠遠地觀察著他。
「這就是你們人類的生活狀態，惡臭，髒亂不堪，從生活到精神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這樣的生存環境，我們x星球的人根本無法在其中生存一秒鐘，只要現身與你們人類正面打交道，你們人類中那些腐朽的東西就會傳染給我們，在我們族群眾爆發致命的瘟疫，我們x星球的人對你們人類的種種惡習毫無抵抗力，不用多久全族群都會毀滅。就像幾百年前來自歐洲的白人毀滅掉美洲的印第安人一樣，白人戰勝的原因並不是槍炮，而是他們把身上的惡疾——天花傳染給了印第安人部落，我們也擔心這樣的情況出現。因為我們x星球的人對你們地球人類身上的種種惡疾還一無所知，這也就是我們為什麼來到你們這個星球，而只能隱身起來的原因。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一個代言人，作為我們與人類溝通的橋樑，進而瞭解你們人類，並能研發出克制你們人類生活和精神層面的惡疾的藥物，這樣，我們才能夠放心地和你們人類進行交流、溝通，並最終能夠讓我們x星球的族群在地球上生存繁衍下去。」
那女聲把原因都說了出來，對林飛一點都不防備，也不知出於對林飛的信任，還是根本就沒把林飛當一回事。
「那，」林飛往上昂著頭，讓鼻孔稍微離開一點惡臭的黏液，「那，你們為什麼要找我？」
「因為，」那女聲說道，「首先因為你是人類，而不像我們是外星球來的種族；第二，你iq數值爆表，我說的是按照你們人類的測量方法，相對於我們x星球的人來說，你們地球人類現在還處於蒙昧未開化的石器時代，這倒不是貶低你們地球人類的智商，因為這就是事實；第三，你在品性上與我們x星球的人有某種相似的地方，也就是你們地球人極其罕見的『品格高潔』吧，通觀你們人類歷史，這樣『品格高潔』的人並不多見，至多能數出十個來。而在我們x星球，這是最低的道德行為標準。我們已經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沒辦法，我們只能選擇你。」
林飛聽了，只能在心裡冷笑了，看這些所謂的來自x星球的傢伙，多麼自負，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實驗品，還很勉強的樣子。不過聽那女聲的語氣，很真誠，絲毫沒有虛偽的成分，她對她們x星球人的計劃一點都沒有隱瞞，全部告訴了自己。應該她說的是實情吧。林飛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
「那你們到底在我頭腦中裝載了什麼程序？現在又為什麼要卸載掉它？」
那女聲輕聲說道：
「其實在我們x星球，這也不算什麼高科技，就是一種液體芯片，只要把一滴這樣的液體芯片滴到你的太陽穴上，芯片就會滲入你的大腦，一方面是提高你的iq指數，另一方面是傳輸數據到我們的信息終端，然後，我們就根據你所傳輸的信息數據分析你們人類的各個方面，進而研製出一種能夠克制住你們人類惡疾的特效藥。」
「看來，你們在我身上的實驗失敗了。」林飛冷笑道。
「也算是，也不算是。」那個女聲說道：
「就是因為你不能適應這樣的生活狀態，太過於特立獨行，雖然人人都捧著你，但人人也都在心裡疏遠著你，防範著你，導致你無法融入人群，而我們也就無法從你這裡得到關於人類的真實的想法、做法，我們的信息終端就無法得出最精確的數據，你可能不知道，這種信息數據只要差錯一微毫，那製造出來的特效藥的效用可就會差太多，沒有克制你們人類惡疾的特效藥，我們也就無法在地球上真正立足下來。因此，我們必須改進程序，而你，也必須回到你們人類的這種生活中去。」
「我不願意。」林飛拚力地呼喊了一聲，趕緊又閉上嘴巴。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惡臭的味道了。
「你很快就會適應，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生活的真實環境。」那個女聲說道。
說也奇怪，那個女聲說了這句話之後，林飛忽然感覺到進入到自己嘴巴裡的黏液不再那麼臭烘烘了，之前那股惡臭的味道似乎也減輕了很多。
那個女聲聽到林飛呼吸開始從容了起來，知道他開始適應了，語氣輕鬆地說道：
「想不到你這麼快就開始適應了，我還以為起碼要過半個小時呢。」
這話聽在林飛的耳朵裡，不像是讚許，倒像是嘲諷。不過他也無心強辯什麼，因為那個女聲說得對，他已經開始適應了這種臭烘烘的黏稠的狀態了。他也有點明白了，為什麼x星球的人要一點一點卸載他頭腦中的程序，就是為了讓他一步步地適應這種臭烘烘的生活狀態。他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能跟白天這樣的髒乎乎的小乞丐生活在一起，要是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而現在除了稍微有些不舒服外，他基本上能夠容忍白天的這種低層次的生活狀態了。
又過了一會，林飛已經基本適應了這種粘糊糊的狀態，他不再感到難受、噁心，呼吸也變得更加自如、順暢，沒有絲毫的阻滯感，心理上也沒有特別強烈的排斥感了，甚至還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那女聲也變得欣慰了起來，說道：
「祝賀你，你已經完全適應了你們地球人生存的環境，現在，我要給你植入一種我們剛剛研發出來的新的程序。」
「不要。」林飛大叫道，他可不想成為那些來自x星球的外星人的試驗品。他想逃離，可怎麼都無法擺脫周圍粘糊糊的黏液。
只聽得那女聲輕聲說道：
「你放心，這是我們根據之前的程序新改進的一個新版本，對你的身體完全無害，相反，它能增強你在地球人類這樣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去的能力。當然，這也只是一個實驗版本，如果發現出現大的問題，我們會及時進行刪除。開始我們不會給你植入最強的版本，而是給你植入最低的版本，不過，這個新版本設置有一個升級功能，只有當你各方面的條件達到一個新的能量級，系統才會升級到一個更高的層級，你的各方面的技能才會跟著提升到一個新的層級。如果……」那女聲微微一頓，繼續說道：
「如果你停滯不前，那你的生活狀態就會永遠陷於污濁、貧困、低賤，沒有自尊，被所有人蔑視、欺負、驅趕，你的精神也將會痛苦不堪，你將會在貧窮、孤獨、痛苦、無助、疾病中度過可憐的一生，你願意有這樣的人生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林飛冷笑道。
「就算是吧。」那女聲不緊不慢地說道，「就算是我們強迫你，你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