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血月斂空 文 / 無間左手
第二十九章血月斂空
方山之心，地下枯城
煞南衝馬，庚寅之年
血月當空，霧氣瀰漫
四首相聚，枯城重現
此時，凡是清楚的盯著天空看的眼睛，沒有不知道這句話的，這句話在一些家族中的秘史中都有記載，可是，根據這句話出現的時間和事件，除了能推斷一個日期之外，沒有人能知道這句話之外還有什麼信息。
天空之上，那安靜的血玉紅盤像是在醞釀著什麼，那紅色的光芒之中似乎有什麼正在掙扎而出。看著這一幕的人，心中總是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如鯁在喉，可是，明明是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卻在這種感覺之外，還莫名其妙的感受一絲嗜血與瘋狂。
「小心！」萬無一自然也感覺到這一點，身為三階控靈師的他，自然模糊知道是什麼，很快，腦海浮現一詞，心境之下，突然向周圍的人叫道：「這是攝心霧，運轉氣勁，緊守靈台！千萬不要分心，否則必入魔道！」
「怎麼會是這樣？」古天慧馬上照做，心中卻是在擔心別的事情，開始的時候，暗空氣失去控制已經算得上是意外，但是，那還是能有所補救的，只要運轉氣勁便能抵禦，然而這次出現的攝心霧遠不是暗空氣那般可控制，雖然他對這攝心霧知道的遠比真正的控靈師少，但作為古家二少爺，一些東西還是知曉的——攝心霧之可怕，相信古家之人聽到之後，沒有不覺得害怕的。
這次出現的東西，根本就不足以引發攝心霧，可是，為什麼會出現這攝心霧？
見到古天慧的反應，流川楓心底冷笑：果然，這古家還是留了後手！不過，流川楓同樣不解，攝心霧這東西，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甚至說，攝心霧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不堪一擊的空間。
攝心霧的出現，幾乎超出所有參與這次奪寶的諸多實力的意料，也只有這時候，幾個腦子靈光的傢伙才明白，「血月當空，霧氣瀰散」中的「霧氣」所指為何，如果要是早知道，相信這其中有不少人寧死也不會參與進來，但是，現在後悔，有點晚了，只能盡自己最大能力，守住自己靈台的那一絲清明！
天空紅月怎麼可能感覺到下方那些螻蟻的感受，現在，他正在釋放自己無數年來的寂寞，雖然還是一動不動的半懸空中，可是，誰都知道這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前最後的寧靜。
醞釀足夠的時間，那血玉紅盤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那正當空的血玉紅盤光芒猛然間大盛，像是一座火山突然爆發，熾熱的能量，只要眼睛看見，皮膚就能感受到一般，但是這血玉紅盤向外散射的不是熾熱，而是血腥，並不濃烈，可是，比之於那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這聞上去淡淡的血腥之味，像是硫酸俯視肌肉一般，能將人的靈魂也腐蝕一樣。
僅僅就是一種味道就能侵入人的靈魂，這是何等可怕，在場的這些人，不要說見過，就是聽說都沒有聽說過。而且由於這血腥氣味入侵靈魂，原本緊守靈台不受攝心霧影響的氣勁，卻是再難由靈魂之力控制，靈魂之力稍弱的一些人，根本就沒撐過幾分鐘，要麼直接七竅流血昏死過去，要麼一時盡失，如同從地獄裡逃出來的猛鬼，見人就咬。
正在運轉體內氣勁抵禦攝心霧與血腥氣味影響的人，哪裡會意識到剛剛還是彼此說笑的兄弟突然出現的變化，正因為如此，很多人莫名其妙的被殺，即使來得及反應的，也受了不輕的傷，而且氣勁剛剛離開靈台，攝心霧立即湧進來。
如此情況下，除了一些修為的確夠高的少數人得以倖免，其他人，在被家族派來做炮灰的時間之前先殞命，可是，就是這些被當做炮灰的人，隨便一個，若是在普通人的眼中，與神明無異，尤其是在科技力量至上的現今，說是掌劈山河可能有些過分了，但是飛簷走壁對這些人而言，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在血玉紅盤剛剛展示一些威能的時候，便已經身死。可以想像這血玉紅盤出現之前的暗空氣，與血玉紅盤出現之後的攝心霧以及那淡淡的血腥氣味，是何等可怕！
但這些，不過是血月斂空真正出現之前的熱身而已。
就在很多人忍痛殺死那些和自己從刀口上一直走到今天的同伴時，暗空氣彷彿受驚嚇的幼獸，突然間消散，那攝心霧也想突然出現一般有消失，接著是血腥氣味內斂，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候，大地又恢復平靜，可是，神經被挑撥起來的人，哪裡敢立即放鬆下來。
這可不是與一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殺手面對面，而是殺人於無形、擅長暗殺的神明，而且這神明根本就沒有現身，此時，自己已然是等著被宣判的螻蟻，所以只能緊繃神經，等著下一次的襲擊。
在大地恢復平靜的時候，那血玉紅盤則是悄悄的將身上的一層紅光散去，似清風拂過水面，也像是一頁紙翻過，根本沒什麼異樣出現，那原本圍繞在紅月周圍的光芒突然消失。
接下來，血月的變化不再像之前那樣不痛不癢，而是變得急速起來。
紅光消失後的血月，完全變成一塊失去水分的血痂，剛剛還是在向外釋放能量，但是，現在卻是猛烈地吸收周圍的能量。
眼睛看過去，那血痂周圍的空間像是被扭曲一般，很快，一種螺旋狀的氣流又開始的淡不可見變得逐漸清晰，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那雪茄很快被一個巨大的、黑暗到極致的黑色覆蓋。
駭人的吸力下，幾乎可以將人看過去的視線都吸進去，不僅如此，這些還清醒的人，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一點一點消失，如果這是人的**在向屍體轉變，那麼這些人無疑是一點一點走向死亡的殿堂，清醒的意識，自然是在一點一點品嚐著死神帶來的味道。這不是等待死亡，而是真正的面對死亡，清醒的意識讓自己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裡生氣的消失，一種比恐懼更可怕的無奈死死的佔滿這些人的內心，不是求生不得，也不是求死不能，而是根本就沒求的機會。
突然，在這些人陷入極度絕望時，那種感覺突然消失。
然而，還沒等這些人從死亡沼澤脫身而出的驚喜出現，天空中那最黑暗的地方，突然閃現出一個明亮到極致光點。根本沒有去驚喜什麼，皆是滿臉駭然的看向天空。
直到這個時候，那些人才意識到，整個天空像是坍塌了一般，雙目看去，除了在無盡的黑暗中看見最黑暗的地方閃著肉眼難以看見的光點外，什麼都沒有。看向天空，心中的震撼遠比剛剛面對死亡更加厲害，無論是怎樣的死去，死亡，是任何人都必須要經歷過的，所以，剛剛的死亡氣息和自己擦肩，雖然讓他們一生難忘，可是，眼前看見的這一幕，卻不是誰都能看見的，舉目望天，眼中儘是了無顏色的無邊曠遠，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但又覺得自己就在盡頭而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血月斂空？」凡是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的人，心中都是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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