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調戲 文 / 大鴨梨
午間飯館內,人來人往。有冰封魂學院的門徒在招待來訪的友人,也有三三兩兩來解口戒的青年男女。老闆是個樸實的胖子,灰布衣衫,滿臉堆著笑。
年關剛過,各族各地的人都開始走親訪友,冰封魂學院的門徒來自大陸各處。學院不算封閉,與外界常有往來。所以每年這個時期都會有不少人到訪。
咚!咚!咚!
遠處傳來三聲鐘鳴,蓋過了街道上的喧鬧之聲。鳴鐘作為一種禮節,其長短,次數都有特定的含義。三次短鳴代表有客人到訪。
「不知是哪一方青年才俊來訪,值得鳴鐘者,必是三山五院之一。」
青年男女們來了興趣,結賬出門,去看熱鬧。希望可以看到同代翹楚,一方人傑等。
老一輩人卻是見慣不慣,搖頭繼續飲酒食肉。只有那樸實的胖子老闆依舊滿臉堆著笑,眉目都不曾跳動,端是好定力。
小二慌裡慌張地給客官們上菜,生怕怠慢了客人,惹得老闆不高興。
客棧一角的兩位客人要了一桌子好菜,由不得小二不手忙腳亂。
「這一年本就事多,老輩們耐不住寂寞。小輩們也閒不住!那劍門獨孤傲劍大器晚成,五年連破地元,天元兩門。挑戰刀門五君子中的小夜,竟戰成了平手。成就了劍皇之名!」
一邋遢老者,衣衫襤褸,手抓掌撕,吃得滿嘴流油。旁邊一位儒衫老者,只是聽,沒有說話的意思,也沒有與邋遢老者一同享用滿桌美食。
「年輕一輩,要數麒麟門與槍門折騰最歡。還弄出了什麼陰陽榜單,宣稱可佔五位,一門五位,那就是十位,真是好口氣。天下青年才俊不知凡幾,又有幾人成器?」
「月前,三山五院青年才俊約於東海,儒家四友攜手未能擋得一劍,你猜,那人是何種傳承?」
甦醒嘴裡塞著半隻雞腿,聽得有滋有味,也死皮賴臉地湊了過來,想知道結果。
他也年輕,也熱血,同樣嚮往江湖。
「什麼儒家四友,徒有虛名!哼!」儒衫老者冷聲道,略一思索後,又道:「那人既然出自劍山,當然是十劍之一,未出世的也只有那三劍。他是哪一劍?」
「喲,你也好奇了?難得,難得!」
邋遢老者似乎遇到了什麼稀奇之事,小眼睛骨碌碌亂轉,嘿嘿笑了起來。
「有小賊偷聽,我不說了!哈哈哈……」
邋遢老者抓起一隻烤鴨,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向外就走。臨出門又回頭深深地看了甦醒一眼。
儒衫老者並未阻攔,也沒有說話,待那邋遢老者走遠後才微微一歎。
甦醒聽得清楚,這分明說的是他。又有些不解!儒衫老者為何一歎?
儒衫老者看到甦醒,氣就不打一處來。一臉油污,嘴裡還有半隻雞腿。如果不是身上有一絲純正的浩然正氣,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一名儒門弟子!
啪!
「儒家四友!」
啪!
「徒有虛名!」
啪!
「吃,就知道吃!」
這三巴掌,實實地拍在甦醒的腦門上,直接把他打傻了。這儒家四友徒有虛名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吃怎麼了?
他再抬頭時,卻發現儒衫老者已經不見了蹤跡,如同沒有出現過一般。
甦醒結了賬,灰溜溜地返回梅傲雪的小院。
一大一小兩位美女正坐在院中喫茶,正是梅傲雪與薛紫琪。
「見過老師,見過師姐!」
甦醒來到近前,給梅傲雪施禮。
薛紫琪雖為甦醒所救,卻未見過其樣貌。此次是第一次相見,身子略顯瘦弱,長相卻頗為俊俏,特別是有一股儒家氣息撲面而來。與其衣著打扮格格不入,大相逕庭。
「見過師弟!」
薛紫琪起身一福,如大家閨秀般,聲音溫柔甜美,如黃鸝眷巢,並未對甦醒流露出絲毫輕視,心中卻有幾分不愉,儒家弟子,卻這般懶散!
好一個典雅,清新的女子。
甦醒心中一讚,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卻不摻雜其他,目光純正,大方,無一絲做作。
「甦醒,你紫琪師姐此次由血獄中脫困,不知怎地就轉了性子。對她來說也算因禍得福,要知道,以前她可不是這樣子的!」
梅傲雪看了一眼薛紫琪,又望了一下甦醒,兩個徒弟她都是喜歡的緊。
薛紫琪微囧,沒想梅傲雪當著師弟面揭她的短,臉色微紅又有些歉意道:「以前紫琪不懂事,惹得老師擔心。以後自是不會了!」。
梅傲雪讓甦醒坐在一邊,三人圍著石桌。捧著暖茶,談及了一些過往,十分融洽。
正在這時,一個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打斷了三人。
「見過梅師叔,薛師妹!」
甦醒看了一眼來人,卻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灰衣,丰神俊逸。女子白紗遮面,眼眸平靜如水。
那女子此時也向甦醒望了過來,一霎那眼神對撞,原來是他!
這女子自然就是白冰,甦醒也是認得的。也看出對方認出了自己,卻並未出言。
薛紫琪心下疑惑,這白冰怎麼一直盯著師弟看?
「書生,白冰,你二人聯袂而來。所為何事啊?」梅傲雪開口問道,薛紫琪與白冰雖並稱冰封雙嬌,卻一直關係不睦。薛紫琪進入血獄更是因為白冰先一步鑄身成功。她自然沒必要給對方好臉色。
書生也看到了白冰的異常,心中妒火狂燒,臉色略顯陰沉地問道:「這位小兄弟面生的緊,傳言不會是真的吧?師叔新收了男徒兒?」
薛紫琪見書生竟然敢如此對梅傲雪說話,登時就怒了!
「你算什麼東西,我師傅收誰做弟子關你屁事!我聽說你師傅的師傅也是女的,怎麼收了你師傅這個男徒兒?」。
甦醒聽得冷汗直冒,咱家師姐有點霸氣啊。
書生被嗆得夠嗆,一時又無從反駁。想他書生,在冰封魂學院,上一屆儒家四友不算,這一屆絕對算得上男一號。白冰直眼看著這小子也算了,薛紫琪竟然也如此回護此人。
其實,書生卻是理解錯了,薛紫琪壓根就沒考慮過甦醒。只是與梅傲雪關係極好,誰對梅傲雪不敬,她都會如此。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甦醒倒是把這場鬧劇看了個通透。
女人果然麻煩啊,甦醒苦笑著搖了搖頭。一方面笑自己,一方面也笑這書生太過沒有度量,難成大器。
「薛師妹,我們此來並無惡意。一是聽聞你剛從血獄脫困,來探望一下。另一方面也有些事情同你商量!」
白冰此時上前一步,對著梅傲雪一福,解釋道。她也不想書生與梅傲雪師徒鬧僵,所以上來打了個圓場!
伸手不打笑臉人,薛紫琪雖與白冰不睦,卻也知道其人品行還是相當不錯的。
書生憤憤地退到了一邊,看向甦醒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怨毒,使得白冰也是大搖其頭。
「你們是要去尋那陰煞之地吧?」
梅傲雪開口,表情略顯凝重。
「是的,師叔,聽聞薛師妹與這位蘇師弟都已鑄身成功。再加上我與書生,雖未必及得上當初的儒家四友,在那陰煞之地自保應該是無虞了!」白冰恭聲道。
她對梅傲雪是十分仰慕的,比儒家四友也沒大幾歲,就已經有地元修為。實是冰封魂學院有史以來的最強天才。
書生在一旁臉色一變,自己並未聽說這個所謂的蘇師弟鑄身成功。而白冰又是何處聽聞,豈不是說對方比之白冰,薛紫琪還要逆天?他有十七八歲嗎?
薛紫琪也是一怔,看向甦醒的眼神也變了。她也並不知道此事,梅傲雪也沒有告訴過她。同時心裡泛起了和書生一樣的疑問,這白冰是如何知曉的?
甦醒摸了摸鼻子,這白冰還真是,太聰明了。當下只好苦笑道:「白師姐消息還真是靈通,不過師弟我鑄身與你們微有不同,自是不可相提並論。」
書生聞聽此言嗤笑了一聲,道:「我還當是什麼了不得的天才呢,該不會是五行不全,機緣巧合就提前鑄身了吧?哈哈哈……」。
白冰恨不得上前踹這書生兩腳,她鑄身已有年餘,以她的實力都看不出甦醒深淺,此人又豈是凡俗。人家謙虛一下,你還當真了。當下略有些不悅道:「書生你少說兩句!」。
薛紫琪則更是直接「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書生只感覺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這兩個女人都是他內定的。現在卻都在袒護同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不是他。
「我說錯了嗎?他這樣的廢物去了也是給我們拖後腿!我羞得與此人為伍!」
甦醒沒有說話,只是覺得狗衝著了他叫喚,他沒必要衝著狗叫喚。所以,他果斷地拿出一本書,捧在手上,認真地看了起來。文字娟秀,十分漂亮,正是梅傲雪的手抄本。
書生何時被如此輕視過,立時就要暴起出手。
白冰見此趕緊擋在書生身前,向梅傲雪三人道:「梅師叔,蘇師弟,我觀薛師妹身子還有些弱,過些日子好些,我們再拜訪!先告辭了。」。
她怕再不走,這書生指不定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先不說能不能打得過那蘇師弟。就他敢向那蘇師弟出手,絕對會被梅師叔捏死!白冰一點都不懷疑這一點。梅傲雪看向甦醒的眼神,她又豈能看不出。那是一種溺愛,甚至超過薛紫琪。
待到二人離去,薛紫琪還有些憤憤。
梅傲雪卻是全然都不在意,饒有興致地打量甦醒,紅唇微啟問道:「徒兒,你怎麼看?」。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心胸狹窄,難成大器。」
梅傲雪滿意地點點頭,又接著問道:「那白冰此女呢?她可是有著不遜於你師姐的美貌呢!」。
這一問,把薛紫琪也吸引了過來。小耳朵豎得尖尖的,想聽聽這位師弟對自己對頭的評價。
「路不對,走錯了。至於美貌,好吃又不能吃,有什麼用?我還是覺得老師的字寫的十分好看!」說完還揚了揚手中的手抄本,轉身回屋去了。
梅傲雪一愣,旋即苦笑著嘀咕了一句,也起身回屋了。
薛紫琪發呆,老師剛才是說師弟在調戲她嗎?那她怎麼沒生氣啊?以前有人調戲老師不是斷手就是斷腳,這師弟,不簡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