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近古秘辛 文 / 顏落零
第二十九章近古秘辛
落顏每次在夢裡都在不斷想像著自己仇人的模樣，今日聽到青木楓鸞的話語，才知道自自己要面對的竟然超出預想這麼多，如若不是遇見青木楓鸞，只怕自己碌碌一生，也是枉然。
一個可以比擬青龍帝國的勢力，這讓落顏心中一黯，就算自己武道達到了巔峰，自己能夠殺十人，殺百人，殺千人，可自己能夠與萬人百萬人為敵麼？答案顯而易見，如今唯一的道路已經擺在了面前，隨著青木楓鸞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青木楓鸞看著眼前臉龐還略顯青澀的少年，心中感慨萬千，如若想讓他成長，便不得不讓他嘗盡世間百態，命運注定了這個少年一生坎坷，化龍還是歸於塵土，全部交予他自己。
落顏自然不知道青木楓鸞所想，但古今華山一條路，除了繼續走下去，便再也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落顏知道青木楓鸞告訴自己這些，是在等自己的答案，或者退卻，或者交出全部。
落顏沒有多想，或者說是早就有了心理的準備，微微抬頭，看著早已從自己身邊站起來的青木楓鸞，本來略帶黯然的眼神早就被堅定取代，此刻落顏十分平靜，當他做下這個決定之時，便感覺到了一陣輕鬆，他知道，自己終於不再像以往無頭蒼蠅那般惶惶，而是有了清晰的道路。
「我的命是你救的，我的路也是你給的，我的仇恨也必須靠你才會實現，所以，請公主殿下受落顏一拜。」落顏站起身，一字一頓地說道，此刻，再也沒有束縛的蛟龍終於迎來化形的時刻。
落顏說完便雙手抱拳，躬身退後幾步，慢慢伏了下去，隨著雙腿彎曲，落顏雙手也隨之分開，垂放在身側。
「咚……」
大殿之中一聲悶響，落顏雙腿跪落至地，雙手撐地，身子毫不猶豫跟著彎了下去。
「咚……」
頭顱擲地，第二聲悶響傳來，連續兩聲悶響彷彿重重敲打在人的心臟上一般，凝重的氣勢無形散發開來，引動四週一股輕風。
青木楓鸞長身立在落顏身前，完全接受了落顏一拜，青木楓鸞此時面容冷艷，毫無表情，無比高貴莊嚴。
此刻青木楓鸞的氣勢才完全顯露，如同一位帝王般高高在上，接受者萬民朝拜，而落顏，終於放下了一切。
青木楓鸞在落顏看不見的角度揮揮手，頓時大殿屋樑上幾道隱晦的氣息便悄然隱去，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而此刻的落顏，額頭的一滴冷汗才漸漸滑落，趁著起身的混亂，不動神色地擦去，兩人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局面。
青木楓鸞伸手指了指身前小几前的坐墊，落顏毫不遲疑，順勢坐下，青木楓鸞才終於滿意地看了看落顏，回身走向簾內，再次躺在床榻上，氣氛詭異異常，彷彿如同落顏剛進來那般，其他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好一會，似乎是終於找到了舒服的姿勢，青木楓鸞的聲音才悄然響起：「落顏，你可知道大陸格局？」
「東有青龍，南下南疆，北上北冥，三分天下。」語氣簡短有力。
「那你可知這局面如何形成？」
「史書隱約記載，筆墨不多，但大多不實，便沒有深究。」
「那好，今日我便將這些全部告知於你，以後我便不會再教你這些事物，為官之道自然會有人教你。」
落顏默然，靜靜等著青木楓鸞的後話。
「當初天地初成，世間混亂不堪，各種生靈互相之間廝殺不已。最後得一大能出世，憑借深厚修為，平息世間戰火，鎮壓萬魔，並採取天地初開之七彩靈石鎮壓於諸天之上，並選取人類為萬物之靈，統治世間，作為她的代言人，而後便不知所蹤，名諱也無人可知，後人稱之為創世神——女媧，這便是人族歷史的由來。」
青木楓鸞語言簡練，幾句話便將萬篇理論歸納，落顏不知道這與自己和自己的仇人有什麼關係，但知道青木楓鸞既然說了，自然有她的道理，便安靜地聽了下去。
「隨後便是人族興盛時期，歷經千萬年進化發展，人族已經成為世間最強大的種族，但麻煩卻也在這時候悄然出現，封印了千萬年的惡魔蠢蠢欲動，封印也日漸虛弱，當時的人族統治者黃帝便肩負起了護衛人族的重擔，尋遍天下，終於尋得女媧大神遺留下的七彩神石之一，耗費人力，鑄得神劍軒轅，以此來加固封印，才得以保得人族不遭劫難。」
青木楓鸞說完便看向了落顏，落顏知道，接下來才是青木楓鸞要說的，前面只是為後面的話所做的鋪墊，至於前面的典故，是否屬實都還有待考證。
「百年之後，黃帝大限將至，為將惡魔永世鎮壓，便欲將軒轅傳於一信任之人，但黃帝看透人心，擔心人的私慾會將良知蒙蔽，便將軒轅一分為七，交由身邊最信任的七人守護，相信說道這裡，你也應該知道了，你們七族便是怎麼來的了。」
落顏聽完，才完完全全知道了自己部族的真實來歷，以往雖然模模糊糊知道一些，但如何比得今日這般詳細，一時之間也是充滿震撼。
青木楓鸞絲毫沒有在意落顏的神情，繼續說道：「七族之人遵循黃帝的密令，秘密離開原本的部族，從此隱姓埋名，過著世外生活，雖然偶爾會有族人出世巡遊天下，但從未干預過世間之事，直到幾千年前，七族之中爆發了異常劇烈的矛盾：一方認為世間征戰不休，不忍看見無辜之人生離死別，需要有人來管理和統治，這個人選無疑是七族之人最為合適（以下稱為激進派）；但這番建議卻遭到了另一方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七族本就擁有不屬於世間的強大力量，自然不能輕易破壞世間規則（以下稱為保守派）。最終兩方爭執不休，矛盾越來越激烈。」
落顏聽得心馳神往，這一段部族歷史完全激發了他內心的好奇種子，只有弄清楚了最根本的原因，才能知曉為何劍齒部族要殘殺同族，落顏趁著青木楓鸞停歇之時想了許多，但不待他繼續，青木楓鸞的聲音便又繼續響了起來。
「最後，勉強算中間派的一方建議其他兩方各自派出一些族人出世探查一番，看看世間是否到了七族非出手不可的地步。歷經三年，出世之人才全部回歸，但帶來的消息卻是堪憂，世間群雄並起，征戰不休，殘殺無辜，屍橫遍野。這讓七族之中的兩派很快便統一了意見，紛紛出世，最終選擇我們青龍帝國的祖先為輔佐對象，全力幫著我青龍祖先征戰天下。於是在這高出世間無數的武力之下，很快便將整個中原統一，至於如今的南疆和北冥，那時候還處於未開化的地域，都還未出世，自然未波及。」
落顏越聽越驚訝，原來這世間的本來是沒有修煉這一說的，還是自己族人帶來的，青龍帝國也是自己族人附帶的產品，不知道當時的七族是多麼強大和鼎盛，不過到底是什麼導致的七族衰落，這讓落顏更加用心聽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百年，便是青龍帝國統一中原後的整合，包括文字，語言，教育，度量衡等等，不可謂不偉大，但就在世間穩定之後，新一輪的矛盾又再次爆發，還是在七族之中，激進派幾百年之中早已習慣了世間的榮華富貴，野心不斷膨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不斷以手中武力干預世間之事，讓才整合不久的天下怨聲載道；保守派仍然堅持著自己的原則，雖然已入世，但卻過著不入世的生活，嚴禁族人驕奢淫逸。最終兩派之間的矛盾一發不可收拾，完全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落顏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幾千年前的恩怨之中，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快要解開。
「於是，劍齒、幻魅兩族和冰凰、第七族迎來了第一場曠世之戰，那一場戰鬥，完全超出了世間武力的極限，橫跨了整個大陸，天元大江的便是根據他們戰鬥的遺跡串聯而成。這一場戰鬥，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年，最終，保守派武力不敵激進派，節節敗退，但就在這時候，一直保守中立的星辰、血剎、平鋒三族終於醒悟過來，站在保守派這一方加入了這場戰鬥。有了這三族加入，才慢慢將局勢逆轉，最後，兩派在天南決戰，那一日，兩派高手傾巢出動，整個天南都籠罩在了一層烏雲之下，萬里不見一隻活物，當真是慘烈無比，就在保守派即將勝利之時，卻不料早已準備後手的激進派施展了一種聯合術法，將整個天南打的天崩地裂，尤以後加入的三族死傷最為慘重，幾乎滅族，幾萬高手頃刻間便只剩下萬人不到，當然，激進派也並沒有取得任何便宜，帶著餘下的幾百人倉皇逃入了南疆，而保守派也因為遭受重創，無法追擊，只得放棄了斬盡殺絕的想法，但為了預防激進派在南疆發展之後反撲，便以崩裂的天南遺跡為基礎，建立了全大陸最大的防禦關卡——天南關。」
如果說剛開始的落顏心中只是驚訝，現在的落顏幾乎是滿心震撼了，他想像不到當初七族的武力是何等強大；想像不到當初的七族是如何鼎盛；也想像不到當初的那場曠世之戰是何等慘烈。但就今日青木楓鸞的話語來看，只怕如今的七族連當初的十之一二都趕不到。
「怎麼，震撼到了麼？我最初聽到這些秘辛之時，也是如此，誰能想像到，帝國背後的歷史會是這樣驚天動地，誰會想像到以極少數人的武力竟然可以影響到整個大陸的格局。唉，只不過如今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些驚才艷艷的絕代人物，留下的，只是延續了幾千年的仇恨和永無休止的征戰。」
青木楓鸞語氣顯得十分蒼涼而無奈，落顏感同身受，如果不是因為延續下來的仇恨，自己族人就不會被滅，自己也不會淪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