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我和她的故事 文 / 采螺人

    我看不見姜子牙，只有冷嗖嗖的風從我的臉龐劃過。

    我漂浮在牧野的上空，大地氤氳著一股濃烈的血腥之味刺激著我的鼻子。

    我降落在大地之上，血液緩緩地流淌著。看著死去的屍體，還有稀疏成群嗜血的吸血鬼在偷偷地品嚐血液。我的腳步似乎沉重了好多好多。

    那些嗜血者，看到我佇立在漫漫屍體的原野上。全身被一股邪惡又陰冷的真氣包裹著，晨風中那赤紅的長髮飄飄。然後，它們嗯嗯地匍匐地跪倒在地上。

    看著這些可憐的生物，一陣微風吹襲過我的長袍，我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身世。是的，從我身上衍生的孩兒們注定要跟我一樣承受著陰暗與邪惡。

    想到這裡，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晨風中，沒有王者的霸氣，卻有無窮無盡的頹廢。

    一個女人的聲音高亢地從遠處響起了：「怎麼樣，現在聞到血腥味，是不是覺得噁心了呢，還是覺得充滿負罪感了呢？」

    我猶如廢柴般抬起垂下的脖子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媯麗這個鳥女人。

    我已經沒有任何精力跟她胡扯了，無精打采地問她說：「你想嘲笑我，還是想展示你降魔人的預言呢？」

    她微微一笑，說都不是。

    然後，她揚起脖子，看著天空。這感覺像極了李雅兒。莫名地一陣刺痛，深深地刺傷了我的內心。

    她不屑地衝著我，問：「又想起了李雅兒那小賤蹄子了？」

    她的話語中夾帶著深深的醋酸味。

    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沒有了我腦海深處的那個姥姥的形象了。這感覺好比他或是她跟她或是他不斷地makelove，然後腦海裡都是另一個她或是他一樣。

    看著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一句出自內心的話脫口而出：「我好想跟你痛快地打一架。」

    她鞏俐式的一個傻笑，說：「我知道我早就不是你的對手了，如果你非得要跟我較量，不好意思我會選擇逃跑。」

    「我靠，你這降魔人幕後首腦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她還是傻笑地回答我：「打不過就怕，不是你在21世紀的時候擅長的手法嗎？再說，我現在即使贏了你也殺不得你。自從你復活了妲己，就已經應驗了歷史的軌跡了。再來攻打周國，企圖打歷史夾縫的擦邊球來改變歷史，你這個血魔的福祉已經用完了。所以，很快你的報應就要到了。記住你不是最厲害的，我也不是最厲害的降魔人，上天才是最厲害的，會有一個更厲害的人來收拾你的。對不起，我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了。」

    說完，她極其利索地拔出寶劍，自刎身亡。

    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她。

    我站在她的屍體旁，她微笑著。

    我問我自己這種感覺是什麼感覺？

    腦海裡馬上就浮現了我和她在21世紀裡的點點滴滴。與她的相識是一個時空的截點吧。那一年我大學畢業，在南海邊的一個小鎮上教書。我記得那時我的月薪是700人民幣，這樣的收入在當時算是低得不能再低的收入了。

    生活上的拮据，加上教學上的壓抑，所以心情不好的時候總喜歡一個人坐在海邊看海。有時候大海退潮的時候，我很喜歡穿上廢舊的運動鞋在裸露的珊瑚礁上采海螺。

    記得那一天大海退潮，退得很徹底。天邊也罕見地出現九龍吸水的奇觀，她就是在那個時候手挎著竹籃出現在我的眼前。

    驟然間，風起，浪紛飛，天邊捲起了「九龍吸水」的奇異景象。她一個不小心掉進了珊瑚礁的瀉湖裡了。於是像經典小說裡的男主人公一樣，我救起了她。

    潔白的沙灘上，濕漉漉的她伸出右手，跟我握了手。

    那時候，她是那麼地天真無邪，小酒窩特迷人。她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媯麗。」

    我不解道：「媯麗？這個姓很少的哦。」

    她笑著對我說：「這個姓的確很少有，但卻是一個很古老的姓氏。老得不能再老了。」

    我也嬉笑地對她說：「那我就叫你老小姐吧。」

    她沒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綿綿一笑。

    於是我們開始交往，一切都猶如電視劇般的平常。

    由於教師的700塊錢薪酬太低了，根本就不能吃撐我和她的生活。那一個晚上，我接她下班一起吃宵夜。

    我低著頭吃著我的湯粉，很是平常地跟她說：「我已經辭職三個月了。」

    她只是「嗯」了一聲，沒有說什麼了。這兩年來的交往，我知道她是一個不善言語的女孩。

    過了很久，她還是忍不住問我：那，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擦擦嘴，說：「我打算離開這個小鎮，離開這個海島。到大都市去，去投靠我的堂弟。」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我，說：「你要去找符永蔚？」

    我點點頭，沒有直接回答她。

    她喃喃道：「可是，大城市是一個大染缸，男人去了很容易變壞的。」

    我微笑著，很自信地告訴她：「沒有自信的男人才會變壞，我不是。我已經給了你承諾——生當共一張衾，死後同一個槨。不會變的，除非你變了。」

    她深情地回答我：「好的，我相信你。」

    我出乎她的意料，問她：「你，你那裡有沒有四塊錢？」

    她不解地問我：「怎麼啦？我錢包落在美容院裡了。」

    我支支吾吾地對她說：「我沒錢了，我全身只有兩塊錢。」

    她只是微笑了一下，並沒有像那些市儈的女人那樣勃然大怒。其實她這樣的反應，的確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不然我也不會對她說生當共一張衾，死後同一個槨了。

    她拿起手機：「老闆娘，我的錢包落在你那裡了，麻煩您幫我送過來吧。」

    結完賬，她坐在我的摩托車後面，緊抱著我。

    風起了，捲起了陣陣的枯枝爛葉。

    海邊，圓月的光芒灑落了蜂起的海潮上。我想起了張九齡的哪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可是當我們在潮水中追逐的時候，張若虛的那句詩正好應正了此時此刻的浪漫情景：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潮水」跟「海」平行了，「明月」使「潮」生了，各位自己想起吧。我就不用多說了。

    幾天後，她送我到了那個車站。我在車上，從窗外看著她招手且遠去的身影。是不是有點傷感呢？我不知道，可是我敢肯定我有種解脫的感覺。是的，我再也不用背負著教師這樣一個身份了。教師這樣的身份感覺上好比孫悟空戴了金箍兒，你們能懂嗎？

    來到大城市，我頓時間驚呆了。呵呵，無所謂啦。從來都是**絲一根，who怕who啊。結果我很意外地站穩了腳跟。同時我也把媯麗接了過來，然後一切好像很簡單地完美結合吧。按照常理，我們會一起努力奮鬥，一起存錢買房，然後結婚生子。

    可是，不是這樣的。

    當我們的事業都上了軌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種種借口，生怕我跟別人跑了，生怕我會不要她。

    所以，在一個月圓之夜的海邊的一個岩石上，我跪倒在她的跟前求婚。她很是開心地接受了。

    可是呢，當我們回到家，睡醒了，她又完全變了一個人。她要求我們不能結婚，要去山裡出家。我問她，你不是決定嫁給我了嗎？她回答我，是答應嫁給我，但不是現在而是一百年後。我當時懵了。

    然後她離家出走，直到有一天她回來看到我跟小果的鬼魂makelove的時候，她選擇悄悄離去。

    當她知道我為情自殺的時候，她還是很甜蜜地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去醫院接我回去，可是那時我也想不到為什麼在她的身上聞到那麼濃烈的狐狸味道。此刻，我似乎有點明白了，這都是命運。當我們一起makelove的時候，她看到了我血魔的徵兆。我相信她是知道在21世紀已經無法度化我血魔的戾氣了。我同樣相信她是不想遺禍21世紀的人類吧，所以她助小果一把把我送回這個時代。

    當我回到商代，我一絲不掛地躺在地上。我的元神看到火瑩很是吃驚，我也迷糊間看到了媯麗如何教火瑩把變成嬰兒使她變成我的媽媽。（此處填補第二和第三章的伏筆，補這個伏筆似乎有點遠了，不好意思）

    此刻，看到媯麗的屍體。

    此刻的我，內心中該說什麼好呢？請問，我這麼一個血魔是不是應該剃度去做和尚，然後遁跡山林呢？可是，這個時代還沒有和尚。甚至佛祖釋迦摩尼還沒出生呢？那麼這個時代我的愛人妲己（妲己這個符號包括了妲己、厥初、夢珂兒），跟她們相比算什麼呢？

    淚眼把我的眼眶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好想一把把媯麗擁入懷裡，親口告訴她我是愛她的。還有我的承諾：生當共一張衾，死後同一個槨。

    可是，就是在這個時候，我體內滴下了一滴血。我知道這是屬於媯麗的血，是的，她成仙了。每一個成仙的仙人要把罪惡的血放在血瀑布。是的，我就是血瀑布。

    我開心地看著天邊的彩虹。彩虹裡，我看到了她最美麗的小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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