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離開 文 / 步漸塵
小君山下，老人望著南宮羽和慕寒，悠悠說道「這五年來，爺爺每日閉關，只傳你們摩雲訣一部，然而你們勤奮刻苦，小有所成，爺爺深感欣慰！本欲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們，但是現在爺爺不得不離開，至於原因，你們現在無需知曉！下山去吧，去乾元山玉虛宮，那裡有最正統的修真法門，以你們兩個的資質，必會受到重點栽培」
「爺爺能不能告訴我們，究竟是什麼原因」？南宮羽聽完老人的話以後，心裡不由一驚，頓了頓問道！
老人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慈愛的撫摸著兩人，半餉，老人慢慢走到仙人湖畔，怔怔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歎息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南宮羽和慕寒茫然的盯著湖邊的老人！
「爺爺究竟是何事非要離開？可不可以帶著我和南宮哥哥，我們只想呆在小君山，跟著爺爺學習道法」！這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讓人無法呼吸。慕寒終究是忍不住了！
「無需如此，你們都大了，也該是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雛兒終有離巢的一天，不去學著自己飛翔，如何能立足於這浩瀚的天地間」！
老人依舊沒有回頭，隨及又道「記住，今後沒有人庇佑你們，需萬分當心，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為人處事，要低調而行，切不可狂妄自大！處人更需謹慎，人心險惡，平日對你好的人，說不定就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捅你一刀！還有。」！
一炷香後，老人終於說完，此時在看老人，哪裡還有半點仙人的樣子，只像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在叮囑將要遠行的兒女！深怕兩人懵懂入世，受制受難！
南宮羽和慕寒如何能不知老人的用心良苦！五年前，親人盡皆離去，是老人在危急時刻出現救了他們，五年來，老人雖說時常閉關，但是每次出關都認真指點他們修行，從無怨言！現如今，老人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得不離去！然而彌留之際竟全是對他們的掛念與不捨！因此，兩人都是淚眼朦朧，連連點頭！
寒兒，去準備一些香燭紙錢，臨行之際，去祭拜一下你們的父母，還有全村的鄉親們吧」！老人囑咐道！慕寒走後，老人手掌展開，掌心頓時金光一閃，出現一個拇指大小的小鼎，寶光瑩瑩，瑞香撲鼻，一看就是仙家寶物！隨及，老人默念一句口訣，小鼎旋轉升起，遂及『咻』的一聲沒入南宮羽的眉心位置消失不見！小鼎進入南宮羽的識海後越轉越快，鼎口一道道白色的氣流傾斜而出，流向南宮羽的身體各處！「轟」！頓時，南宮羽週身銀光大盛，全身疼痛欲裂，就像抽筋斷骨一般！縱然南宮羽多年來修習摩雲訣，身體早就堪比銅鐵，此時也是緊咬嘴唇，冷汗連連，搖搖欲倒！「就地盤坐，抱元守一！堅持的時間越長對你的身體越有好處」！老人大聲喝道！南宮羽聞言隨及盤坐在地，心裡默念「爺爺肯定是為了我好我必須撐住，為了父母，也為了慕寒，我必須撐住」！好幾次南宮羽都快撐不住了，差點昏死過去，然而每次都是這股信念支撐著他挺了過去！
老人佇立在旁，好幾次欲出手收了小鼎。可每到這個時候，南宮羽總是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挺了過去！
半晌過後，南宮羽渾身濕透，面色卻有所緩和。只見週身銀光閃閃，眉心位置一道橢圓光束刺目耀眼，整個人看起來寶相莊嚴，如九天神王一般！最後，南宮羽絲毫感覺不到疼痛，面色沉靜無瀾！靜靜地感受著身體一點點的在蛻變！終於，小鼎停止了旋轉，華光散去。銀色的氣流也停止了流竄，浸入經脈骨髓中消失不見！小鼎在南宮羽的識海上空盤旋了數圈，遂懸於中央位置，沒了聲息！
與此同時，南宮羽也睜開雙眼，站了起來！激動道「爺爺！我現在感覺自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渾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勁！而且我隱隱約約感到一股股強大的氣勁在我的經脈中流淌著」！
南宮羽手舞足蹈，激動無比！老人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搖頭笑著！
「轟」！南宮羽向路邊一棵碗口粗的大樹打去，只見樹幹頓時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樹上的葉子和細枝幹也嘩嘩落地！「爺爺！我覺得我現在一拳能打死一頭成年水牛，夏侯屠叔叔若在的話，我一定要跟他比試一番」！南宮羽激動道！
同時，也有一絲落寞在臉上劃過！「嗯！以你現在的力道，在這世俗凡間，算是高手一流了！這次的洗髓淬體，對你的身體好處頗大，今後無論你修行何種法門，都會事半功倍！但需謹記，切不可貪圖速成，每一步都要踏踏實實，才會走的更遠，反之，走火入魔是小，一個不慎，仙途毀滅，身形俱滅也是極有可能，一定要牢記」！老人鄭重說道！
「羽兒一定謹記爺爺教誨」！南宮羽神色堅定，隨即又摸著眉心位置，暗自疑惑道「咦？怎麼感覺那個小鼎沒有被爺爺收去，還在我的腦海中」！
老人看出南宮羽不解，說道「此鼎名喚『天地鼎』！是我早年的護道之寶。只因有一次我與敵人大戰，不幸受了重創，器靈差點被毀，於是之後我一直放於我的識海之中溫養，這些年來，器身已經無甚大礙。只是器靈卻遲遲未能甦醒！可能是因為那次受創過重，也可能是這麼多年我未曾動用，它沉寂的太久了，所以一直在沉睡！現在我把它交於你，待到他日你修道有成，自然會懂得祭煉之法，到時器靈自會甦醒！那時，此寶的各種妙用你便會知道」！
南宮羽聞言愈加激動，這竟然是爺爺的寶物，一定厲害非凡！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旋即又堅定道「爺爺，還是你拿走吧！你這次離開，一定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避免不了與人糾纏，這寶貝一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羽兒沒有此寶也一定會好好修行，求爺爺拿走吧」！
老人聽完，不禁點頭笑道」孩子，你能這麼想，爺爺甚感欣慰！漫說現在器靈未醒，就是此寶恢復到當年的巔峰狀態，於我也是無甚大用了！爺爺一具巍巍枯朽身，一桿玲瓏玉佛塵，足以抵擋一切！現在，這些於我都是過眼浮雲，身外之物罷了，然而對於你而言卻是好處頗多，可助你度過許多災厄！爺爺能做的只有這些了，所以，毋須多言！別辜負了爺爺的一番苦心」！
「那爺爺把它賜予慕寒吧！羽兒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慕寒生性單純善良，如果我不在身邊時，萬一被奸人所惑，恐遭不測，所以慕寒更需要這寶貝護身」！南宮羽不甘道！
老人搖了搖頭，笑道「寒兒已有護身之寶，他隨身戴著的那塊玉珮很是不凡，比起我這天地鼎有過之而無不及，經過十幾年的隨身佩戴，玉珮已經把寒兒身體內的雜質吸納的乾乾淨淨，骨骼受寶玉多年的淬洗，已成玉骨！此乃九天玉清之體，天下無雙！這也是我為何沒有為寒兒洗經伐髓，因為根本不需要！如若五年前，那妖道若敢對寒兒出手，必會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這玉珮來歷非凡，不似凡間之物！寒兒的身世來歷連我也推算不到，冥冥之中似乎受天道干擾，晦澀不明」！
南宮羽聽老人說完，不由大驚，原來弟弟的那塊玉珮竟然如此非凡，旋即想到弟弟慕寒，雖然不懂什麼九天玉清之體是什麼，但爺爺說天下無雙，那肯定很厲害！「難怪弟弟比我晚三年修煉摩雲決，可成就反而跟我不相上下」！
南宮羽暗道！同時臉上浮出一抹笑容，心裡更是激動無比！他是真的打心眼裡為了慕寒高興激動！
「可是。」？驟然，老人話鋒一轉，語氣低沉，緩緩道「我觀寒兒面相，他雖然有無雙法體，但一生卻多災多難，凶劫不斷，不得安生！你一生雖然也頗多波折，更有死劫當道，但總有逢凶化吉遇難成祥之兆！總體來說你福緣深厚，未來如何，我亦是推算不到！所以一定不可兄弟分離，只有你渾厚的福緣才可稍微化解你弟弟的劫難！一旦分離，寒兒的命運不堪設想！一定要切記！爺爺也會尋找化解寒兒劫數的辦法。哎。」！老人說完滿臉凝重憂色！歎息連連！
「爺爺，你在說什麼呢？什麼劫數，命運」？老人剛剛說完，慕寒正好趕來，只是遠遠的沒有聽清楚！「沒事！以後，咱們兄弟不離不棄，哥哥必定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南宮羽剛剛還沉寂在慕寒絕世無雙的體質的喜悅之中，結果老人的一番話又讓南宮羽的心跌倒萬丈深淵！
「村民死了，父母死了，家沒了，現在只有自己的弟弟唯一一個親人在自己身邊，從今往後，不管前路多少坎坷，命運有多麼的殘酷，我一定用自己的性命去護佑自己的弟弟，絕不會讓悲劇在發生」！南宮羽一把將慕寒攬入懷中，堅定地說道！
再說慕寒，著實被南宮羽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可是隨即，聽完南宮羽那沒來由的一句話，又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自己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從小陳大爺無微不至的把自己撫養長大，之後南宮策又將自己收入府中，教自己讀書寫字，練習武藝，視如己出！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卻還有一個哥哥叫囂著要為自己捨去性命！此生此幸，三生不換！
「好了！爺爺該走了，事關重大，刻不容緩！我已在你們身上留了一絲我的本命氣息，待爺爺事成歸來，便去找你們！切記不論走到哪裡都不能提起我！羽兒不到生死時刻，切不可將天地鼎祭出，寒兒的玉珮也收好不要顯露於人前，一旦被賊人惦記恐遭來殺生之禍」！老人不等他們說話，便架起祥雲，向南邊而去，只留下一句「不可向任何人洩露摩雲訣，只需暗自修煉，將來必有大用」！
南宮羽和慕寒怔怔地望著老人離去的方向，頓覺心裡無比難過失落，眼淚不禁劃出眼眶。是暫時的分開，還是永別？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羽突然朝著老人離去的方向吼道「爺爺！我定不會讓你失望」！吼聲震天，餘音久久迴盪！
仙隱村後山，南宮羽和慕寒，靜靜的跪立在雙親墳前，久久不語！此去經年，不知何日能歸故里，陪伴雙親墳前，喝酒吹簫！終於，兩位少年緩緩起身，輕拭淚痕！「爹！娘！孩兒今日便要和弟弟一起離開了，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回來，但孩兒保證，只要有機會，我便和弟弟回來看你們！我們一定好好學本事，做一個除魔衛道的大英雄，定不會給我們南宮家丟臉」！「乾爹！乾娘！寒兒也一定努力，不給你們丟臉，望你們泉下有知，保佑我和哥哥，他日歸來，寒兒還給你們吹曲子聽」！
說完，兩人緩緩退步離開後山，向村子而去，走到村口時，不禁回頭望著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眼裡有不捨，有依戀，更有哀傷！
「我們走了」！兩人最後朝著村裡擺手喊道，遂及轉身離開，向村外兒去！「哥哥，剛才爺爺說什麼天地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