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猥瑣青年 文 / 步漸塵
南宮羽大約往北走了有三百多米遠，終於找到一家正常營業中的酒肆，這家酒肆也是人滿為患，就連店門口的緩步台上都是擠滿了人，個個都是手裡攥著銅板碎銀子朝著店裡張望著，似乎在算計著還有多久能輪到自己！
南宮羽看這情形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懷裡摸出兩塊碎銀子，大步走了過去，也加入了搶購的行列！
自從五年前那場巨變之後，他便貪上了喝酒，剛開始純粹是為了麻醉自己，時常嗆到臉紅脖子粗，後來，漸漸的習慣了，也能稍微的品出一些滋味來，到最後，對酒是真正的癡迷了，那種暢快淋漓，神遊太虛的感覺當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直讓人如蟻附軀，欲罷不能！
因此，現在基本天天都要飲酒，儼然一個十足的酒鬼！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人群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雖然走了很多人，但似乎離輪到南宮羽這裡，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漸漸的，南宮羽有點煩躁之意。他很擔心慕寒，兩人都是從小沒有出過什麼遠門，在這方圓足有兩百里大的太原城萬一走散了，那就麻煩了！在想到老神仙說過慕寒一生危機不斷，更是讓他焦躁不安，遂往前擠了進去！
「哎.哎……哎哥們！雖然你長的稍微比我好看那麼一點點，但也不能不守規矩啊！再說我又不是大姑娘，你老往我身上蹭幹嘛呀？莫非你有什麼特殊癖好？」
這句話的聲音說高也不高，但足以讓周邊的人聽到，於是周圍立刻有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向南宮羽看來。再看他們的臉色，俱都是充滿鄙夷和震驚，於是紛紛躲開南宮羽，硬生生的在擁擠不堪的人群裡隔開了一米的距離！
此時，人群裡更是傳出一聲略帶憐憫的歎息聲「哎！世風日下啊」！
再看南宮羽，被人群圍在一個一米見方的圈子裡，尷尬無比，饒是平日裡穩重大方，此刻也被這荒唐的誤會整的面紅耳刺，哭笑不得！而製造這場鬧劇的人此刻正站在南宮羽前面不到一米的距離，雙臂交叉，一條腿有節奏地打著晃，在加上臉上那玩味戲虐的表情，真是讓人咬牙切齒，恨得癢癢，巴不得馬上給他兩個大耳刮子！
細看此人，年齡和南宮羽相差無幾，身高比南宮羽略低一點，身架還算結實，只是他說長的稍微比南宮羽差那麼一點點，卻是有點過分了，南宮羽劍眉星目，英氣*人，而他卻是小眼塌鼻，滿臉雀斑，再加上額頭上故意留下的那一縷絲發，咋看都是一副猥瑣的模樣！與『好看』二字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天各一方！
「我說二牛啊，別鬧了，快回家吧！你爹娘都快擔心死你了，雖然你時日無多了，但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啊，天天喝酒不要命了嗎？你不為自己想，也為你爹娘想想啊」！
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周圍人群的目光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對著南宮羽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這讓南宮羽覺得非常不舒服。情急之下，南宮羽想到了一條以牙還牙的損招，遂有模有樣的說道！
「誰叫二牛啊，本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怎麼會叫那麼老土的名字啊！再說誰時日無多了？你小子咒誰呢，卻不缺德啊？」
南宮羽話語一出，眾人立刻把目光投向猥瑣青年，青年再也得意不起來了，聽到南宮羽莫名其妙的話語，頓時反駁道！周圍人群的目光在南宮羽和猥瑣青年的身上掃來掃去，不知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於是俱都是一頭霧水，有些人甚至埋頭沉思起來，似欲找出真相！「哎！看來真的是病入膏肓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現在你要先我離去，讓我好不難過啊？」南宮羽趁熱打鐵，絲毫不給猥瑣青年反駁的機會，一邊說著一邊蹲在地上，抱著頭淒聲說道！這戲演的越來越*真了，南宮羽也發現自己居然演戲騙人的天賦是如此之高，想到青年現在手足無措的樣子，頓時臉憋的通紅，差點笑場！
眾人看到南宮羽如此姿態，覺得南宮羽說的是事實，於是紛紛朝猥瑣青年投去了憐憫的目光。一時間，人聲嘈雜，議論紛紛，而南宮羽則繼續蹲在地上，裝模作樣，嗚嗚咽咽，心裡卻暗笑道「小樣，敢整我，看我不整死你！」
「放屁！誰和你一起長大，你誰啊在這胡說八道，你今天要不幫我澄清，我跟你沒完！」正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青年本是覺得排隊無聊，信口胡說了一句，權當是解悶！誰料想，偷雞不成反拾把米！看著地上裝的有模有樣的南宮羽，猥瑣青年頓時覺得火冒三丈，只想好好揍他一頓！
青年正欲發作，旋即想到「如果我動手，不是正好讓那貨得逞了嗎」！於是硬是憋著怒氣，換了一張可憐的臉面，向著旁邊一位大叔模樣的中年人問道「這位大叔！你看我像是快要死的人嗎？」一邊說著一邊挺直了身子，胸脯拍的砰砰響！
中年大叔單臂環胸，另一隻手扒拉著兩撇八字鬍，面色凝重，在猥瑣青年的身上看了又看。終於，數息之後，邊緩緩點頭，邊深沉地答道「恩.確實像！」
「噗！」中年大叔那認真的回答終於讓南宮羽憋不住笑了出來！周圍的人立刻看向南宮羽。南宮羽急中生智，隨即又發出痛哭的聲音，一時間又是哭又是笑，周圍的人頓時覺得這個少年一定是痛不欲生，所以才會如此！
「啊.我的娘啊！我怎麼這麼倒霉啊.」！猥瑣青年看著中年大叔那認真的模樣，以為肯定是位明白人，定然會給自己個公道話。誰知道，中年大叔憋了半天卻蹦出這麼一句話來，猥瑣青年氣的差點吐血，在看看周圍人愈加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目光，頓覺鬱悶無比，所以泣聲喊道！
「這位小兄弟，人各有命，節哀啊！只是不知道你那位朋友到底是得的是什麼病？」旁邊的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不忍心南宮羽如此悲痛，遂安慰道！戲該收場了，南宮羽使勁揉了揉眼，如此只是為了讓人感覺他剛剛哭過，為了顯得更加真實而已！接著緩緩地站了起來，臨立之際，還煞有其事地打了晃，旁邊問話的老人見勢立馬將南宮羽扶住！
只見南宮羽滿臉悲痛地看了看猥瑣青年，隨即又慢慢地掃過周圍的每個人的臉。人群頓時鴉雀無聲，就連遠處打酒的店小二也停下手裡的活計，向這邊看來！這才是人們最想知道的！空氣好像凝固了一般，就連猥瑣青年都被這詭異的氣氛所感染，不在鬧騰！一雙小眼睛愣愣地盯著故作神秘南宮羽，頓覺的一陣惡寒！居然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大約過了五息時許，突然！南宮羽朝著人群大聲哭喊道「啊。花柳害人吶！」
話語一出，猥瑣青年只覺得胸悶異常，兩眼一翻白，差點氣昏過去！
「啊。快跑啊。染上花柳必死無疑啊」！眾人只是楞了一個眨眼的功夫，頓時便應過來！放眼看去，剛剛還是人滿為患的店裡，眨眼間人去樓空，只有不遠處的店小二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盯著猥瑣青年，數息後，店小二再也忍不住了，「哇」！.「我的個親娘哎！我出門忘看黃歷了碰見這麼個舌如毒婦的混蛋！啊.我要殺了你！」猥瑣青年終於緩過了勁來，一邊鬼哭狼嚎一邊向南宮羽撲去，勢欲拚命！
「哈哈哈哈哈.！爽不爽？就你那兩下，還敢整我？小樣的！哈哈哈哈哈.！」太原城城南，慕寒依舊站在那裡，雙眉微皺，略顯焦急！暗忖道「走了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還沒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把？」慕寒知道南宮羽的脾氣，按自猜想他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不平之事，在與人糾纏呢？
隨即搖了搖頭！突然，一位步履蹣跚的老人，拄著一根樹幹一般的枴杖，一頭撞在慕寒的懷裡，差點跌倒在地！慕寒並沒有因為老人的衝撞而不高興，反而迅速將將要跌倒的老人扶了起來！老人看上去至少有七十多歲了，滿臉褶皺，白髮蒼蒼，一身滿是補丁的布衣包裹著一具瘦骨嶙峋的軀體，雖然拄著枴杖，但是站在地上，仍然是顫顫巍巍，似乎一股風就能將他吹到在地！
「老人家，您這是要去哪裡？沒有家人陪同嗎？」
慕寒看著老人，不由的想起養育自己的陳大爺，所以倍感親切，耐心地問道！
「老朽是和孫女來城裡看病的，剛從郎中那出來準備回村，誰想人太多了，我們走散了，我那孫女也是第一次進城，她一個人萬一碰到歹人可怎麼辦吶！這位公子請幫幫老朽！」
老人急聲說著便要給慕寒跪下！慕寒一把將老人扶住，說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能幫我一定幫，只是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對這裡不是很熟悉」！
「這可怎麼辦啊，我孫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老人擦了擦渾濁的淚水。痛苦地說道！
看著老人心急如焚，滿眼淚花，慕寒的心裡頓覺一陣酸楚。隨即又安慰道「這樣，老人家，我扶你去那邊城門口去找官差，說不定可以找到你孫女！
「好！好！多謝這位公子了」！老人感激道！
接著，慕寒扶著老人的胳膊向城門口而去！剛走沒幾步，老人打了個趔趄，又差點摔倒在地，同時，老人滿是老繭的右手一把將慕寒的胳膊抓住！
「老人家，您慢點走！」慕寒擔心道！
「哎！人老不中用了，眼睛都快什麼都看不見了，給公子添麻煩了」！老人歉疚說道！剛說完，這個病懨懨的老人似乎變了一個人，一雙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精芒，乾癟的嘴唇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就在這是，突然刮起了一股黑風，遮天蔽日，捲起漫天的塵土，惡風直吹的人睜不開眼睛。街道兩旁不少的貨物都被習卷升空！一時間路人三五亂撞，咒罵連連，亂作一團！十息之後，惡風停了，除了被撞的東倒西歪的人群和散落的到處都是的貨物以外，一切好像和之前沒什麼區別，似乎是老天爺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不對！慕寒和那位老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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