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乾元山下 文 / 步漸塵
月輪生輝，高懸天幕。幽幽清輝，潑灑著大地，將原本昏暗的大陸照耀的猶如夢境，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詩意！大氣磅礡的乾元山，四面環水、孤峰兀立，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如切。峰上雲霧繚繞，不得見其真容！山腰之上，幾處瀑布如銀白的匹練，分外耀眼爭輝。其間還可見蜿蜒曲折的山徑，像一條綵帶從雲間飄落而下，直至滿是古松蒼翠的山腳下。
遠遠望去，好似一幅放曠空幽的山水畫！
真乃「「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也！
就在這森聳青天，虯蟠若龍的乾元山腳下，隱約可以看到幾簇火光，仿如要與皓月爭輝一般，將一處方圓約五百米大小的地方照耀的格外通亮，猶如白晝！幾十座簡易廬篷有條不紊的坐落在這裡，其中有人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帳外三五人一群，站在一起拱手抱拳，相互客套。言談所指，無非就是這五年一次的玉虛宮仙緣大會！
正中位置，一座較大的木台眾星捧月一般的坐落在這裡，但看起來比羅列在周邊的小廬棚更加簡陋，只是簡單的一個平台而已，沒有任何的遮擋！
木台中央，一青年男子兩手掐印，盤膝而坐！細細一看，此人面如冠玉，鬢若刀裁，眉似利劍，英鼻高挺，朱唇皓齒。竟是英俊非凡！更影人注目的是背上那把劍，劍身寶光妖嬈，刺目耀眼，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就是玉虛宮四代弟子中的翹楚，名喚「赤陽子」。玉虛宮自三代弟子之後就不在排定字輩，門下弟子或是本身名字，或是師長賜名，沒有規定！
赤陽子也是一代修真奇才，短短五年時間，便一路突破至「靈溪境」速度之快便是許多玉虛宮宿老也是驚歎不已，遠超他們當年，玉虛宮弟子數千人，能有如此天賦的也就是數的見的幾人而已！
座下出了如此奇才，古蒼峰掌座天松道人也是喜不自勝，於是把自己當年得道成名的仙劍「赤陽」贈與赤陽子，就因此緣故，所以得名「赤陽子」
傳言赤陽子本是「天穹劍體」。是修煉劍道萬年不遇的上古法體！對於劍意與劍道有著驚為天人的天賦和悟性。這是與生俱來的，不是常人勤奮刻苦就可以比擬的，此乃天賜也！他本就以劍入道，如今在加上天松道人賜予的赤陽仙劍，更是如魚得水。所以在玉虛宮早就聲名遠播，無人不識君！
「赤陽師兄，防衛事宜已經都安排好了，四象陣法已經佈置完畢，請師兄示下」！說話的是一位玉虛宮的普通弟子，名喚「徐長風」，雖然也是眉清目秀，遠勝常人，但在赤陽子面前猶如螢火之光，不可同語！雖然份數同輩師兄弟，但從他謙恭虛禮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他對這位師兄異常的敬畏！
為了每五年一次的仙緣大會，在加上太原城裡人滿為患，所以這些人早早的就趕到乾元山下，玉虛宮為了防止慕名前來參加的人出什麼意外，所以派門下弟子到山下護衛眾人，其實玉虛宮是怕有妖人做亂，禍害仙根！很多邪門魔教就趁各大正派開山納途之時，趁機強行擄掠資質上乘的弟子，行徑苟且，下作無比！更有甚者，直接出手滅之，斬草除根。更讓人惱火的是，他們竟然美其名曰「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於是各派不得不防，所以派門下弟子下山接應，防患於未然！
「確定人都在陣內，沒有遺漏之人吧？」赤陽子依舊面無波瀾問道！
「稟師兄，經我再三排查，都已在陣內，沒有外出逗留之人！」徐長風面色恭敬道！
「好，幸苦長風師弟了，發出信號，啟陣！」赤陽子依舊雙目緊閉，發出號令！
「是，師兄！」徐長風拱手回畢，接著抽出背上仙劍，嘴裡默念法訣，隨後劍鋒指天，一劍刺出！
「咻」只見一道藍色的劍光從劍鋒發出，耀眼奪目，直上蒼穹！
「嗯？」一直閉目端坐的赤陽子，終於睜開了眼，淡淡的望向半空那道耀眼的藍色劍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這位平日裡少言寡語，不露鋒芒的師弟，功力竟是如此了得，再過個一年半載，突破至靈溪境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從那劍氣上就可以看出，其法力之精純，修煉之迅速，就是平日裡被師門重點栽培的所謂「上乘之質」的弟子也是多有不如！
與此同時，陣內東南方向，一棵蒼翠挺拔的古松之下，一位身著灰色道袍的老人手撫白鬚，亦是望著半空那道耀眼奪目的劍氣，讚許地點了點頭，蒼老的面孔上亦是欣慰一笑！
細看此老道人，一頭白髮稀鬆無比，只是簡單地挽了一個道髻，一張蒼老的面孔上蠶砂遍佈，褶皺橫行。矮小瘦弱的身上披掛著一件灰色的道袍，這道袍似看上去大了許多與老人的身材顯的極為不搭配。若不是頭上挽的道髻和身上的道衣，老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像是世俗間的耕田老農，薄稀老者！
「如何？可願隨老道上山？」老道人臉上笑意盈盈地看著身邊一位披頭散髮，人高馬大之人詢問道！
這人個頭十足，虎背熊腰，矮小瘦弱的老人站在他身邊只堪堪及胸而已，一頭黑髮隨意披散，卻亂而有序。皮膚稍顯黝黑，乍一看去，就像一個滿身力氣的中年壯漢，可細瞧面孔，一雙濃密的虎眉下，兩隻黑溜溜的眼珠此時正呆呆的望著上空，清澈無比的眼眸散發著似激動似神往的光芒！虎鼻高挺，厚厚的雙唇微微長著，露出與肌膚截然相反的雪白牙齒。這張憨厚可愛又不失英氣的面孔，怎麼看都是天真無邪，稚氣未脫。
原來是一位少年郎！
「老人家，這是障眼法吧，以前村裡來過一些道士，也使得這把式，看著是挺花哨，但卻是蒙人錢財的伎倆，俺可不傻！」憨厚少年滿臉正色地說道，接著也不顧身旁正欲發作的老人，又道「倒是比鎮裡雜耍賣藝的好看許多！」
少年雖然嘴上如此說道，但是一雙黑寶石般大眼睛依舊看著半空那道劍氣，那道劍氣已然變淡，只留下些許殘光閃現，眼看就要消失。但即便如此也絲毫不影響少年的興致。很明顯他剛才那番話言不其實，心口不一！
「你這無知的黑小子，恁的胡說！」老道人輕叱一聲，但看少年依然望著上空，那裡早已經恢復如常。老道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樣與你說來，想必你就明白了，世俗間的獅虎猛獸，只要稍沾這劍光半分，便會灰飛煙滅，屍骨無存！」「啊！果真有如此厲害？老人家您是不是看俺老實，所以編這說段來逗樂，村裡教書的老夫子曾跟俺說過，天下沒有白食可吃！您莫要在尋俺開心，俺還趕著回村呢，大壯一天還未進食呢！」這少年溺愛的摸著身旁的一頭小牛犢不懈地說道！
「你這小子，真是氣煞我也！老道我修行千年，一生以仁義為本，豈會誆你這無知的小娃兒？」老道人佯怒輕叱。說著右手中指捲曲，「崩」，少年額前被老道人彈了個嘎崩脆！
「哎呦！俺信了，俺信了你這老頭，看上去弱不禁風，沒想到手勁這麼重哩！」少年似乎被這一彈彈開了竅，不再疑慮了！
老道人以為少年終於相信他的話了，正欲誇讚他孺子可教，卻不料「可是俺好不容易開墾出來的西瓜地，這才吃了兩年飽飯，豈不是要撒手扔掉？」說完也不顧老道人作答，又接道「你容俺琢磨琢磨！」
只見少年蹲坐在地，聳拉著腦袋，不停地撓耳抓腮，兩道虎眉都擰到了一起，定然是在算計著怎麼選擇才更划算一些！
老道人也不催促，雙手撫背，靜立於旁，苦笑著搖了搖頭！
正中大廬棚旁邊赤陽子面上一絲驚訝一閃而逝，抬頭看著面前的徐長風，淡淡道「恭喜師弟，將突破觀微，更上一層！」
「師兄謬讚了，我與師兄比起來，實乃是樑上君子，無地自容啊！大家都知道，師兄若不是為了扎實根基，踏實而行，如今只怕早已踏過天元，龍虎交匯，仙丹大成了！」徐長風並沒有因為赤陽子的誇讚而喜形於色，只是清風拂柳般淡然一笑，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赤陽子似是對徐長風的話很是受用，不再板著臉，笑了笑，道「師弟不必過謙，你生性恬淡隨和，平日裡不張不揚，不虛名圖利，以無為之心默默修煉，能有今日之獲，實是在正常不過，這份心性，我是遠遠比不上的！」說完彷彿是自嘲一般，搖了搖頭！徐長風正欲客套，赤陽子擺了擺手接著又說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身具天恩，頭頂光環，自大進入師門的那一刻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眾星捧月。心性難免輕浮焦躁，剛看到師弟以平凡之資修煉至此，頓如久夢初醒，霧散雲開！師兄我謝謝你這當頭棒喝了！」說完便沖徐長風微微額首！徐長風面上一驚！赤陽子平日裡一直被大伙追捧，高高在上，何時給同輩弟子施過禮，忙急道「師兄真是折煞小弟了，我只不過是平日裡比較勤奮一點罷了，哪敢受師兄如此抬愛！不必多言，待此間事了，我一定稟明師祖你的情況，好早日為了準備仙兵，授你大道！好了，陣法要啟動了，注意接應！」
「是！師兄。」徐長風也不多言，拱手應諾！接著轉身望著半空，兩手結了一個道印，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