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火力全開，劍魔vs鬼人 文 / 陌遷塵
僅僅一瞬，魔都外城只剩一片廢墟。
天上的風吹散了雲的痕跡，卻無法帶走罹難後的寂寥與悲傷。
震天巨響，石破天驚。
就在那一瞬間，呼吸彷彿都靜止了，也許是被這些鱗次櫛比的城牆驀然坍塌的景象所震撼，就像沒有支架的軀體，突如其來的倒塌，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時間。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紛亂過後的寂靜是可怕的。一個個碩大的瓦礫組成了荒蕪的廢墟，沒有了原來的光彩與華麗，只剩下一片空白。
生靈塗炭，魔都被毀，無限的悲哀在這裡瘋狂的滋長，像是那眾多的瓦礫，填滿了整個已退去華貴外衣的城市，填滿了人們絕望的心靈。
廢墟之上，二人相對而立，沉默無言。全身黑色的二人在這黑煙繚繞的廢墟中，與四周的一切渾然一體。
他們之間隔著一片焦土，大地上有一個足有三丈寬闊的圓形巨坑，巨坑裡漆黑一片。
在巨坑四周呈放射性的倒下無數的燒焦了屍體，地上是熔化後滾動的鐵流，再往外一些，是還在燃燒的屍體，再往外一些，是還在倒下更多的屍體。
突然到來的熱浪把屍體上的衣服全部剝去，所有死去的人都像燒熟的大蝦一樣倦縮著倒在地上。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屍體燃燒惡臭。
「哼！一群廢物！」廢墟中的那個黑色鎧甲的神秘人啐了一口。
無涯早就聽聞魔的生命力堅韌的匪夷所思，令人髮指。除非能夠一擊使其身首異處，否則即便是造成對人類而言的致命傷，也不足以讓他們死亡。
然而，這樣大範圍的全身都焚燒地體無完膚，深入骨肉。即便是生命力再強大的魔物也無法倖免吧！
「不過，好霸道的力量！」身著黑鎧的神秘人暗道。能夠以一擊之力就毀滅整座魔都古城，劍魔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
雖然內心翻湧起伏，但是表面上卻波瀾不驚，平靜如水。
「你……來了。」他緩緩開口，難測深淺。
「你知道我要來？」無涯皺眉。
「自然。」他想了想，「否則，我又何必在這裡。」
「等我？」涯歎。
「啊。」他答。
「為什麼？」涯問。
「看來，你是他們中最強的。」他淡然。
「是又如何？」無涯冷笑。
「是。你才有被我摧毀的價值。」他冷聲。
「哦？」涯笑著，「好大的口氣！」
「是麼？」他狂笑。
「我是無所謂了。」無涯聳了聳肩，神色立轉凶煞，「但是。你若敢動她一根汗毛，便是神，也救不了你！」
「呦！挺嚇人的嘛。」他一臉平淡。
「你可以試試！」無涯咬牙大喝。
「就憑你這點能耐，也敢口出狂言？」他仰天長嘯，「來吧！不入流的井底之蛙。我會讓你知道。你之前遇到的一切敵人，戰勝的所有對手，不過是連摧毀價值都沒有的廢物。」
沉重的氣勢緩緩他的從身上發出，潮水一般蔓延而去，覆蓋了整個空間。
那股心中的波瀾起伏不是害怕，而是——
終於有了，勉強能和自己一戰的對手！
「而你，只是比廢物強點的雜碎！」他眼神冷冽，身形快如鬼魅。
殺意！
無涯瞬間判斷。
在他火力全開的戰龍在野的威力之下，繞是強如劍神也要避易，這廝系誰，竟如此深不可測！
身高八尺，全身著鎧，完全看不清容貌。但是，從他左手手背的一道傷痕中，可以大約估計他的實力。
在這樣劇烈的爆炸之中，城池盡毀，而他，竟然只受了一些輕微的擦傷？
果然，狂的人，必有狂的資本。
以目前無涯的實力，確實無法勝過面前的這位神秘人。但是，他有自己不能輸的理由。
「無涯麼？」他緩緩開口，「果然有點意思。」
「！！！」見過這般恐怖的破壞力之後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反唇相譏。
這傢伙的實力，究竟多強！
不僅是身體戰鬥力，在心理上的承受力，也遠超常人範疇。
最重要的是，他已知曉自己身份，而自己卻對他仍然一無所知。
如若此番放過這個傢伙，後果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都要在此將其斬殺。否則，留著便是無盡的禍患。這樣恐怖的對手，霜兒，要怎樣應對？
所以，無論如何，拼了吧！
「呼……」無涯劇烈喘息著。
因為自己的力量太強而封印了自身全部的力量，一次性火力全開需要一段時間讓身體慢慢適應長時間封印的力量。
況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一連開啟了蒼龍逆鱗和使用戰龍在野這樣大規模破壞的招式，極大程度消耗了自身的真氣。
所以才會有些氣力不支，但是，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報上，你的名號！」無涯大喝，「我不殺無名之徒！」
「哦？」對手輕輕一笑，不置可否。「很重要？」
「嗯。」涯點頭。
挑釁？
不，是激將！
顯而易見，涯是想探聽對手的虛實。如果能夠知道他的身份，對於他的能力和絕技，也會提前有了瞭解。這樣，在戰鬥中就會佔據主動權。
這樣，二人才堪堪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決鬥。否則，無涯面對的，將是一個自己毫無所知的恐怖對手。
然而，對於套話來說，無涯的措辭，顯得太為生硬了。這樣，很明顯了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對手，還能應允麼？
應該是不能吧！
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手，只有傻子才會這麼做。
而他的回答是……
「鬼人！」對手斬釘截鐵，毫無半分猶豫。
「……」竟然這樣直接回答了對手探知情報的問題，這是，完全沒有將無涯放在眼中麼？
儘管如此，無涯對「鬼人」這個名號還是聞所未聞。
姓命，亦或是稱號？
在他的卷宗涉獵之中，完全沒有接觸到魔族中的高手，所以對他們的一切也都毫不知情。縱然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也未必能夠瞭解他的情況。
他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這次戰前的資料收集，顯然並沒有取得實質的成果。
但是，鬼人的態度，讓他有著莫名憤怒。
是**裸的挑釁還是神經大條的蠢貨。一切，即刻揭曉！
踏著滿地的殘肢斷骸，一陣烈風刮過，捲起了腐爛焦糊的屍體臭味，令人心膽俱裂？
強忍住反胃的噁心，無涯動了。
也許是太快，三丈的巨坑，瞬間穿過。下一刻，血色巨劍直掃鬼人的頭顱！
「嘎嘎嘎！」鬼人怪笑著，避也不避，黑色的長劍出鞘，沒有尋常劍刃的寒芒大作，出鞘的瞬間，竟然是一片漆黑。
漆黑的，讓人深陷其中！
這柄劍是……
雲天上古流傳的神兵之一？可是，到底是哪一柄呢？
無涯來不及多想，只能全力與鬼人的正劍相撞。刀刃相接，劍氣縈繞。竟然，沒有迸發出耀眼的火星。
太詭異了！
無涯左手龍爪探出，迅如閃電地穿過鬼人的胸膛，竟然沒有撕裂實物的感覺。
糟！是幻影！
他左腳一點飛速向後退出，拉開三丈距離，雙眼戒備著周圍。而唯獨，漏了面前的那個鬼人幻影。
「幻影是戰鬥中，武學修為極高的人依靠過快的速度移動而產生的類似於本體的分身。」
「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是卻沒有絲毫攻擊能力，而且存在的時間也不會長久。換言之，它應該不會主動攻擊我才對。」無涯暗想對策。
雖然幻影沒有攻擊能力。但是，往往由於它的誘敵深入，讓鬼人掌握了主動權。
誰先手，誰就失了先機。
無涯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向後一擰，破魔劍剛好格擋住了身後突如其來的一劍。
果然！
真正的本體，就在他的身後。
「喝！」無涯大喝一聲，揮動沉重的巨劍衝上前去。二人瞬間纏鬥，刀光劍影，難解難分。
然而……
電光火石間，那個靜止的幻影突然發難。對著毫無防備的無涯衝去，一劍劃出，完全沒有躲避的可能。
前後夾擊！
怎麼可能，幻影，竟然可以進行實質性的攻擊！簡直駭人聽聞。
但是，卻真正發生了！
除非是……
實體！
對，那原本就不是幻影！
而是……另一個與鬼人一模一樣的分身！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一切都講得通了。
這是無涯在受傷的瞬間得出的結論，他以自己的身體記住了這次慘痛的教訓。
「砰！」一聲鈍響，幻影向猝不及防的無涯刺去，不出意外，下一刻，這把劍就會貫穿無涯的心臟……
無涯毅然決意赴死，沒有回身招架來自幻影的攻擊，而是全力一劍刺向了面前的鬼人。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在自己能夠控制身體行動的最後一刻，拚個魚死網破。
只是沒想到，十四年未出山。一出手，竟然是這般勁敵。
究竟是人類的血肉之軀，一旦上了年紀，即便再強的劍客，也只能在時間的面前黯然失色。
看來，不服老不行了。
雖然，他才四十歲……
這個天下，是屬於年輕人的。屬於霜兒這樣天賦異稟的天之驕子，縱然他劍技已然登峰造極，然不免遇上了瓶頸。
天命使然。
趁勝追擊，鬼人的本體身形突然加快，劍刃在瞬間劃開了無涯身上堅不可摧的蒼龍逆鱗，狠狠地刺入了無涯的胸口。
「噗……」一口鮮血噴出。
幾乎是同時，鬼人的本體和分身手中虛虛實實的兩柄黑色長劍，毫無阻滯地刺入了無涯的身體，在心臟處刀刃相交。
這般重傷，便是神，也回天乏術。
到此為止了！
無涯目光空洞地看著深深插入自己心口的兩柄長劍，生命力隨著胸口湧出的鮮血而一點一滴地快速流逝。
視線，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