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人善被人欺 文 / 江湖老叟

    張楚歎口氣，心裡已經預料到了，那個宋經理得到了消息之後，把地皮讓出來，人換一個地方，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更何況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天，人家早跑了，還能等著警察來抓他？

    張楚搖搖頭，他真的認命了，沒辦法，跟社會上那些老油條比起來，他就是一個菜瓜，被別人出賣了也在幫著人家數錢。

    警察說道：「需要通知一下你的家人嗎？給你請一個律師吧。」

    張楚再次搖頭，說道：「有什麼用呢？那不過是讓家裡的人更加擔心而已，算了，我不想再找什麼麻煩了，請問，我這個案子會判幾年？」

    「你的認罪態度不好，完全是為了別人頂缸的，不過，念你是初犯，法庭可能會考慮到這一點的，判你四年或五年，我建議你，最好是請一個資深的律師，這樣，你的案子才能獲得輕判。」警察也很同情地說道。

    張楚想了想，說了一句很意外的話：「我覺得，坐牢也不是一件壞事。」

    那個警察皺了皺眉頭，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監獄讓我見證了社會的另外一面，我這輩子都沒見到的一面，對我的成長很有幫助。」

    「簡直是糊塗。」警察拍了一下桌子，很不理解張楚的意思，馬上讓人把他帶了下去，這個小伙子，可惜了，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就坐了牢，這輩子算是完了，什麼天之驕子，什麼國家的棟樑，從監獄裡出來之後，想安安穩穩做人也不可能了，見證了人間太多的醜惡之後，心理也會變得扭曲的。

    果然，幾天之後，張楚的案子在柳州法院開始審判，由於張楚堅持不找律師，而且他這件案子是刑事訴訟的案件，法院依然指派了一位律師給張楚做了辯護。

    無奈，儘管每一個人都很張楚的命運，可是，由於找不到那個宋經理，還沒有旁證，也就是那個司機逃脫了，只能把這件案子扣在他的頭上。

    隨著法官的一聲槌響，張楚被判刑五年，在柳州的「採石監獄」服刑。

    那個被法院指派的律師是一個畢業不久的法學院學生，可能是拿張楚這個案子當做練手了，對於張楚的判決，她也很內疚，走到張楚的面前說道：「對不起，沒有幫上你什麼忙。」

    張楚微笑著說道：「沒啥，這是我已經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保證，下一次，絕對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你很漂亮，很高興見到你。」

    那個女律師的精神恍惚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冷靜，怕他的精神受到了嚴重的刺激，說道：「如果你不服判決，可以申請上訴的，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張楚的眼睛看著她，說道：「不必了，我認了，以後，很長時間不會再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真的想，記住你。」

    這話讓那個女律師的臉白了一下，急忙說道：「不，我不希望被你記住。」她的語言很是急切，像是要掙脫被束縛一樣。

    張楚的表情悲哀了一下，心裡哇涼哇涼的，是的，從此之後他是一個罪犯了，一個在精神上帶著傳染病的病人，無論是誰，在知道他曾經是一個罪犯之後，都會這麼看他的，像是一個很恐怖的存在。事實上，他真的沒有害過誰，但是，誰又在乎這一點呢？

    被判決之後，張楚連收審所也沒回去，直接從法院被送到採石監獄，這裡是西南地區最大的一個監獄，像他這樣的犯人屬於判決最輕的，很多無期和死刑犯都被關押在採石監獄裡面。

    在兩座山的峽谷地帶，張楚終於見到了那個三米高的圍牆，上面環繞著鐵絲網，一共有八個角樓，上面有荷槍實彈的武警戰士在日夜值班把守。

    跟張楚一起被判決的還有瘦猴，他是盜竊罪，被判六年，比張楚還多一年，瘦猴對他說道：「兄弟，不值當啊，你是沒吃著魚，惹了一身的腥臊，我是大魚大肉吃過了的。」

    張楚狠狠挖了他一眼，說道：「那麼，你不也一樣進來了嗎？」

    「不許說話。」押解他們的警察拿槍給了張楚的後背一下子，打得他皺眉裂嘴，那些警察下手真的狠啊，絲毫不留情面。

    張楚跟其他幾個人一起被一個個從囚車上提下來，車下是一溜兩行荷槍實彈的武警，每一個囚犯的腳上被帶著腳鐐，手上帶著銬子，完全沒有行動的自由，每一次犯人的轉移都是一件大事。

    經過了那道厚重的大鐵門，張楚最後看了一眼，沒想到，在不遠處的路邊，竟然看到了那個為他辯護的女律師，張楚笑了笑，揚揚手，卻被身後的警察又打了一下，推開一把，然後由於角度的關係，他再也看不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