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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鐵旗馬賊踏月來 文 / 幽城城主

    一些猜測這夥人是鐵旗馬賊的商旅已經不安起來,很多人都是面漏驚慌之色。開玩笑!貨,丟了也就丟了,雖然這損失也是令人心痛,可是畢竟是身外之物。可是,這夥人簡直就是十八層地獄裡的惡魔啊,不但不留活口,還要諸般凌虐。光是想一想,也足夠讓人心驚了!當然,究竟這伙大漢是不是人們猜測的鐵旗馬賊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石龍客棧掌櫃的是個蠟黃臉的駝子,話不多,只管收錢記賬。老闆娘倒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而且笑聲爽朗,言語豪氣,頗似是一位江湖女俠。至於店小二,是一個眼神靈動,樣貌俊秀的少年,雖然粗衣草履,皮膚黝黑,但是仍然顯現出靈秀的風姿。不過,誰也不會懷疑,他只是一個店小二而已,雖然他頭腦機靈,手腳靈活,很是得客觀喜愛,但是,那也是一個可愛少年的正常表現。這少年店小二便是店主夫婦的獨生子。

    「好奇特的少年啊!」邪臻隱身站在客棧二樓地走廊上,讚歎地看著那黑黑的少年,一絲笑意在眼中滑過。普通人看不出,就算武林高手也難以看出這黑少年的特別,但是邪臻是誰?曾經的天尊門玄武七子之一,起點就是修仙門派裡的高手,後來得到《萬象法身》,如今實力之強,眼界之高,已經是遠超凡俗。

    「不知是何方神聖呢……」邪臻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黑少年是某個強大的力量轉世降生,也只是看不出具體的來歷。修真之人如過江之鯽,這還只是人,那些妖身的修煉者就不知有多少了。不管是飛昇之後降臨,還是渡劫失敗奪舍重生,誰又能認得誰是誰呢?

    「也許,我該收個徒弟了……」邪臻看著黑少年微微一笑,身形一扭,撒下一道殘影,人卻已經到來卓馨婷地房中,當然,他一直都是隱身的。

    邪臻剛一進房,原本躺在床上熟睡地卓馨婷就猛然睜開了雙眼。她側耳傾聽,面漏異色。不過片刻之間,極速靠近的馬蹄聲便已經停在來石龍鎮的大道上。

    「娘!是馬賊!鐵旗馬賊!」好奇的黑少年往外一看,頓時驚叫起來。一石激起千層浪,客棧裡頓時炸窩了。人們競相奔逃躲避。

    「譚門五虎,出來受死!」鐵旗馬賊一行三十餘人,個個鐵馬金戈,如虎如羆,面貌猙獰,恍若煞神一般。為首之人長著一對狼瞳,牛眼大的眸子裡瞳孔竟然是豎著的,像狼又像蛇,他就是鐵旗馬賊地首領「狼斬」。喊話的是狼斬身邊地一個絡腮鬍子的莽漢,看鐵旗馬賊明明都是突厥匈奴兩族,這人卻喊出了純正的中原漢話。莽漢懷中抱著一桿鐵旗,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月光下看得並不真切,如果是白天,可以清楚地看到,這是一面血旗,整幅旗面都是鮮血染紅的。鐵旗馬賊每殺一人,必將死者之血塗於其上。這大鬍子莽漢便是馬賊的旗手,鐵旗馬賊裡的二當家,哈咕嚕。

    「大哥,怎麼辦?」這時候,客棧裡早就亂了,跑的跑,藏的藏,那五個開始被認為是馬賊的大漢也躲進了自己的房中。發問的便是五個大漢中最小的一個,五虎裡的譚石虎。

    「鎮靜!都把招子放亮了,警惕著點兒!」為首之人,正是譚門五虎的老大譚金虎,凝重地囑咐眾人,「我和三弟、四弟斷後,二弟和五弟帶上東西奔密道……」

    「大哥……」老無譚石虎低呼了一聲,便被金虎揮手止住了。面對鐵旗馬賊,數倍的敵人,就算譚門五虎是江湖上響噹噹的高手,此刻也一點不敢托大。鐵旗馬賊暴虐非常,也有過不少正道的俠士來剿匪除惡,可是不管是名滿江湖的東周劍俠,還是號稱天下第一快刀的嶺南霍神刀,無一例外地都死在了鐵旗馬賊的手中。譚門五虎雖然也是頗有名氣,但是比起那二位來,可就差得遠了。現在金虎要斷後,顯然是在搏命,這是九死一生的賭局。

    「走!」金虎一聲令下,老二銀虎背起一個長條包袱,拉著老小石虎閃到一邊,而以金虎為首地三虎竟然高叫著破窗而出,落在客棧之外,直接面對著面前的三十餘個嗜血馬賊。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們必須保護那東西上路,他們可以死,但是那東西必須安全送到,因為那關係著譚家上下兩百餘口的性命。

    一明一暗,金虎帶著童虎和鐵虎就這麼做了吸引馬賊的敢死隊。可是,鐵旗馬賊豈是那麼簡單的?就在暗中地銀虎和鐵虎潛逃出石龍鎮不遠,便被十幾個馬賊圍住了,為首之人正是馬賊首領狼斬。

    至於,石龍客棧這邊,一眾馬賊已經在哈咕嚕的命令下展開了廝殺。不,應該說是貓捉老鼠的遊戲。雙方力量對比懸殊,而哈咕嚕雖然沒有什麼名氣,實則也是一位少見的高手。

    三虎被馬賊團團圍住,左衝右突,怎麼也無法突破。馬賊也不下殺手,雖然刀光閃閃,卻是避開三虎的要害,砍傷不砍死。沒多久,三虎個個見紅,但是卻沒有重傷。戲虐!沒錯,鐵旗馬賊就是一群魔鬼!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鐵旗馬賊,來去如風。

    沒過多久,三虎便已經遍體鱗傷了。馬賊也玩得差不多,趁著三虎打鬥分神,三五下便用套索綁住了三人。馬蹄聲聲,揚長而去。當然,三虎是被馬賊用繩索拖在地上的。

    生有何歡?死亦何苦?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想這譚門五虎也算頗有名氣,家族財富殷實,又無什麼仇敵,生活過得甚是滋潤。然而有時候就是禍從天降,躲也躲不開。大約一個月前,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神秘人找到了譚家的當家人,譚公旺。第二天,譚公便找到族中武功最高的五虎兄弟,交給他們一個長條玉匣,要他們護送去西突厥境內,交給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族長譚公鄭重地囑托他們,一定要把東西送到,因為譚家滿門都已經受制於別人。五虎還不相信,還是以銀針試出了譚家水源的毒之後,才無奈地領命。

    死,也是一種解脫。

    譚金虎被拖在地上,飛速地與地面摩擦,意識越來越模糊。然而他並不後悔,他只是希望兩個弟弟能夠成功,你們譚家一族也就可以得到解藥了。人是自私的動物,很多時候會為了一己私利六親不認,不擇手段,但是人性中又存在著善良高尚的一面,甚至會為了信念、族群、知己等等來犧牲自己。人是複雜的。

    「唉,明天又要多了三具血屍了……」客棧裡,駝子老闆並沒有眾商旅的驚慌失措,他知道鐵旗馬賊雖然生性殘忍,但是對石龍鎮上地人還是不曾動手的。他曾親耳聽見那個狼瞳的馬賊首領吩咐眾馬賊的話:石龍鎮是來往客商落腳之處,絕不能毀掉石龍鎮。

    想一想,以鐵旗馬賊的凶殘,如果對鎮上的人動手,恐怕有一百條命也早就沒了。

    馬賊雖然粗魯,但是並非愚蠢。焚林而獵的事,他們還是不會做的,甚至於他們一向都只出沒於石龍鎮附近,幾乎沒進過鎮子。這一次,是一個例外,因為譚門五虎攜帶的東西非常重要。

    靜!馬賊去後,石龍鎮陷入來一片死寂,就是在客棧裡,也只有店主一家三口還呆在一樓的大廳裡。其餘的房客都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誰還敢四處亂跑?不要命啊?!

    當然,邪臻可沒在自己的房間,他根本不是房客,哪裡來的房間呢?在卓馨婷的房裡,邪臻以水隱隱身,坐在床頭不遠的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端詳著卓馨婷。從馬賊出現,到馬賊離去,卓馨婷都沒有出過房間。她只是在看見三虎被拖走時才歎了口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然,她根本不知道譚門五虎的苦衷,還以為他們只是要錢不要命而已。

    在卓馨婷的眼中,殺戮本來就是平常之事,所以這馬賊的一場屠戮倒是對她沒有多大影響,畢竟這次馬賊只是針對譚門五虎而來,甚至連客商都沒有傷害一個。而且卓馨婷的心思也沒在這些馬賊地身上,她還是思考著一件事。那天,白長老和她在野外交談了許久。在白長老有意地誘導下,這個一向信任尊敬這位白叔叔的小聖女做出了一個決定,前往中原,伺機奪取天尊門獨門靈藥道元丹。

    這一切當然都是發生在邪臻的面前。有水隱隱身,再隱藏住自己地氣息,以邪臻如今的境界,卓馨婷和白弘羽如何能夠發現?

    本來邪臻手中便有道元丹,奈何在有意地誤導下,卓馨婷倒是真的認為那是天下第一淫賊秦厲害的獨門春藥烈女蕩婦仙了。邪臻也沒有再拿出道元丹,甚至沒在現身,就一直這麼隱身伴在卓馨婷身邊,倒也自得其樂。明目張膽的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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