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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章 卓馨婷誤入黑店 文 / 幽城城主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是生?是死?很多時候都是很難說的!

    林中一場惡戰,傷者雖眾,真正死的卻只有一個狼斬。邪臻揚長而去,卓馨婷經過發洩,又被狼斬的嘯天血狼變一個驚嚇,也無心殺伐,隨後離去。如說有誰沒受傷,馬賊之中也只有這位旗手哈咕嚕了。卓馨婷虎尾蛟籐鞭之下,當者披靡,他並沒有冒進,隨後狼斬出現到被殺,邪臻與卓馨婷離去,也不過片刻之間。

    震撼!狼斬可以變身狼人,眾馬賊早就知曉,東周劍俠和嶺南霍神刀都是死在狼人的爪牙之下。可是,令哈咕嚕不敢相信地是,即使變身狼人的狼斬,竟然也被人一招所殺。

    當時,邪臻突然憑空出現在哈咕嚕的視線中,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變身的狼斬,右手掐劍指,邊向前推,邊劃了一個光圈,幾乎是同一時間,狼斬頸上華光一閃,身首異處。

    正在哈咕嚕回味著不久前的觸目驚心時,一條讓他膽戰心驚的身影再次出現了,俊美而邪異,長髮瀟灑,一襲黑袍。邪臻去而復返,看著哈咕嚕驚愕的表情,一陣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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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狼人一陣驚嚇,卓馨婷有些神情恍惚,離開樹林有二三里了,才突然猛醒。那些馬賊談到了他失蹤已久的父親卓岳天,也許他們知道些什麼。機會,不是人人都能把握的。很多時候,機會稍縱即逝。當她重返樹林那一片戰場的時候,哪還有半個馬賊的蹤影?就連被綁在木樁上刑訊拷打的二虎也不見了,只留下四根柱子和戰鬥的痕跡證實著一切的真實。

    失望,失落,失意。可怕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給了你希望,而後讓你一次又一次絕望。人生在世,便是一場賭局。希望總是有的,可是人生總會有酸甜苦辣,希望很多,失望同樣也很多。前進,是願望達成,還是再次失望,誰也不敢說。可是前進畢竟是一種途徑,你總會知道一個結果,成功也罷,失敗也好,心不必再懸著,精神不必再緊繃。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那段時間。

    卓馨婷落寞地繼續前行,想找回離奇失蹤的父親根本悟出著手,距離泰山還很遠,爭奪道元丹也不是一間容易的事,應該說那是一件非常極其以及特別困難的事。天尊門本身的防禦自不必說,摩醯聖教內部各股勢力都在關注於此,想要一舉成功,著實要下一番功夫了。

    這一日,卓馨婷投宿在一家孤立的路邊小客棧內。這裡距離村落城鎮還有兩三天的路程,可以說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正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卓馨婷雖然修煉的是摩醯聖教第一流的武學摩醯聖印,但是本身的江湖經驗少得可憐,本身又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實在是少不更事,自然沒有發覺什麼異樣特別之處。

    半山夜店無前路,月黑風高好殺人。這是一家黑店。

    卓馨婷孤身投店,剛一進門,掌櫃就看得滿眼金光,瞥見身旁打瞌睡的店小二大怒,一拍桌子將之驚醒,斥道:「還不去招呼客人!」

    瘦的皮包骨頭似的店小二,急忙賠上笑臉,吆喝著來到卓馨婷身邊,邊擦拭著桌椅,便招呼道:「這位姑娘請這邊坐,方圓兩百里之內,小店是唯一的一家客棧了。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就投宿本店吧。小店有上中下房,上房一兩銀子一晚,中房三十文一晚,下房只要八文一晚。上房?好,好,好,您這邊請了……」

    雖說是上房,又怎麼能和卓馨婷的自在玲瓏閣相比,好在卓馨婷心思不在於此,到也沒有在意客房的簡陋。「倒還打掃得乾淨!」卓馨婷稱讚一聲,問道,「有什麼吃的?」

    「小店不比城裡……噢,對了!掌櫃的上次進城進了一批牛肉,廚房還有點兒……」

    「好,便上一盤牛肉,再加幾個小菜,你看著上吧!」卓馨婷在摩醯聖教中地位尊崇,起居飲食莫不有人伺候,讓她點菜也不知要什麼好,索**給店小二打理,自己坐在床上休息。

    邪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隱身在她身旁,早在樹林與馬賊一戰之後,他重返出林卻是另有一番動作。這是一個水塘邊,哈咕嚕鼻青臉腫地趴在地上,一眾馬賊都在池塘裡泡澡,沒有一個人能出得來。剛開始還有人試圖上岸,但是池塘裡的水柱就像章魚的觸手一樣伸了出來,任他們怎樣掙扎也只能再次落水。入夜的水冷嗎?冷也得受著!邪臻布下的牢籠,不是他們所能突破的。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邪臻手裡捧著一個長條玉匣,也不打開,笑瞇瞇地看著哈咕嚕,以及和哈咕嚕一樣呻吟著趴在地上的譚銀虎、譚石虎。

    譚家兄弟雖然是僥倖脫險,但是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沒什麼區別。哈咕嚕自認為說了必死,不說還能多活一會兒,沒準還有轉機,於是也是閉口不語,堅決徹底打死也不說!

    「不說是吧?」邪臻一陣低笑。伴隨著嘩啦水聲,水塘裡冒出三條碗口粗的水柱,如同蟒蛇般把三人捲進池塘。「耐性我還是有滴……」笑呵呵地撥弄著身旁的火堆,不再理眾人。好奇歸好奇,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不過既然有人要當硬漢,怎麼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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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的,小妞不要酒怎麼辦?」店小二猥瑣地站在掌櫃身邊,一副奴顏婢膝之態。

    掌櫃舔了舔厚厚的嘴唇,嘿嘿笑道:「你不會把迷藥下到菜裡?讓黑牛多做點菜,回頭給我送來盤牛肉……快去,快去!等等,可別在我的菜裡下藥!哼哼,仔細點,別弄錯了!否則,我讓黑牛吃了你……」

    「姑娘,您慢用,有什麼需要儘管招呼小的……」店小二麻利地端上一桌飯菜,掩門而去,裝模作樣地走出一段,然後踮著腳尖又返回,偷偷地在門外透過門縫偷看起來。

    區區野店,粗茶淡飯,哪裡比得了摩醯聖教專門的廚師。幾道菜雖不至難以下嚥,也只是能吃而已,絕對談不上美味。卓馨婷吃得很機械,她的心思早就不足飯上,一會兒猜測道元丹會被誰先得到,一時擔心不已,一會兒又回想起馬賊的隻言片語,不由得思念起失蹤的父親,滿懷思念與擔憂。吃著吃著,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倒!」店小二一聲歡呼,推門而入,卓馨婷已趴在桌上,暈了過去。

    丟下一眾馬賊和譚家兄弟困在水塘中不提,邪臻緩緩起身,身形一扭,已經消失在夜色中,看得眾人驚呼不已。尋到一處山間廢棄的破廟,邪臻抱著玉匣緩緩步入,看著倒塌的神像,星光灑下的天棚,佈滿灰塵的條案,結滿蛛網的牆角,厭惡得眉頭禁皺,把玉匣放在條案上,雙手於胸前結了一個彷彿蓮花盛開般的手印,一口靈氣一吹,清泠泠的悠風乍起,盤桓片刻順著廟門而去,小廟中已然是窗明几淨,絲塵不染。

    在得到玉匣的時候,邪臻就發現了內中奇異的靈力波動,好奇之心大起,不然也不會困住馬賊詢問原委了。也許是返老還童的緣故,也許是渡心魔劫失敗的後遺症,邪臻的心境已經遠不如前身景玄道人那樣淡泊堅定,而是充滿了孩童般的好奇,更是在很多事情上有著小孩子惡作劇般的樂趣。就比如把人困在池塘裡,看著眾人無論怎麼努力也逃不出來,心中竟然得到了一種異樣的愉悅感。

    閒雲野鶴遠人間,餐風飲露無人煙。

    妙法重生水靈體,孩童本性始自然。

    隨著玉匣慢慢打開,一片耀眼的白光一閃,照得邪臻不禁瞇起了雙眼。定了定神,看得真切,原來只是反光而已。玉匣中是一幅畫,剛才正是畫軸反光。通體晶瑩潤澤的白玉畫軸足有一米長,實屬罕見,而且玉質堪屬上乘。展開絲帛織就的畫卷,入目便是龍飛鳳舞的墨金大字「凌煙圖」。所謂凌煙,不過是一套輕功,畫著許多圖畫動作,還書寫著內功心法。倒是後面的一段有點內容:

    余得此圖數十年,凌煙之功大成,奈何那凌煙閣絕非憑借輕功便能進入。豈不知,機關種種,危機四伏,內中更有傀儡,非金非木,刀劍難傷,實非常人想像之物。更有迷香毒霧,閣門開啟不消三刻遍佈瀰漫。吾不得以而出,始知凌煙閣一甲子方開一次,直至如今墜落深山絕谷,竟不得再入,唯平生最大憾事。嗚呼哀哉!

    得此《凌煙圖》者,便是吾之有緣人,可按圖索驥,於石樸洞中,留有吾平生所創誅仙四十二式。傳我衣缽者,十年小成,三十年大成,足以笑傲江湖,獨步武林。

    石樸散人卓岳天於無名深谷中絕筆。

    卓岳天?竟然是卓岳天!

    「難怪淚娃娃那麼激動了……」邪臻在意的並不是所謂的凌煙輕功,也不是所謂的誅仙四十二式,而是這長短有一米的白玉畫軸。入手深沉,清涼似水,濃郁的靈氣蘊含其中。這可是煉器的好材料啊!這麼多年來,他還沒有煉製過什麼東西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今日便來試試古歡宗的煉器手段……」邪臻手把白玉畫軸,笑得十分燦爛。開心,當然開心。這煉器一道,他可是一直停在理論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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