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0章 崑崙迎賓風雲起(六) 文 / 幽城城主
突然出現的老道士正是當今茅山宗上清派的掌教,飲還真,堂堂的九大門派門主,一代道法大師。前文交代過,飲還真用圓光術秘法查看到了一還子慘死的前前後後,有此恨上了墨非言。
本來,飲還真是要在臘月初一大會正是召開時才來的,但是出了一還子的事情,他呆不住了。依靠圓光術秘法,他很輕易地就差探出墨非言在崑崙山上。所以勢要殺死墨非言,為師弟報仇的飲還真道長出現在這裡也就不足為奇了。
「一還子是被你害死的!」飲還真死死地盯著墨非言,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把墨非言吃掉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平素那種仙風道骨一派宗師的感覺了。
「一還子?」墨非言莫名其妙地反問道,「一還子是誰?你又是誰?咱們認識嗎?」
「哼!茅山飲還真!」茅山掌教已經出離憤怒了。這個「殺人兇手」竟然連師弟的名字都不知道。師弟,你死的好慘啊!
「原來是茅山的人……」墨非言一副早知道你回來的樣子,卻沒有一絲的愧疚感覺。本來嘛,一還子雖然是因為傷在他手裡,才輕易死在血影魔林,但是殺死一還子的又不是他墨非言。師父雖然說他會惹上茅山這個麻煩,但是他可不在乎。兵來將敵水來土堰。人活於世,不能總是畏首畏尾的不是?
墨非言在小河東村的經歷並沒有說給邪臻聽,畢竟他是有點不務正業。邪臻可是派他出去尋找天才地寶的。好在聻靈仙子帶回來不少東西,而且邪臻一開始也沒抱有太大希望。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飲還真手一晃,指間已經多了一道黃符,抬手向墨非言打來。本來只是一張黃紙,卻變得方法神兵利器,發出嗤嗤的破空之聲,在半路就化作了一個火球,直奔墨非言的面門砸下。
「哼!彫蟲小技!」墨非言很是不屑,屈指一彈,一道烏光登時把火球射落,炸作一片螢火,消失不見。
這一動手,要是普通的酒樓,肯定早就嘩然混亂了。好在這裡的都是修真者,實力和眼界都不是俗人能比的。一個個不是嚇得逃跑,而是紛紛佔據了有利的地形,開始看戲。高手過招,即使只是一旁觀看,也是非常寶貴的經驗!而且飲還真自報家門的時候,可是很多人都聽到了。茅山上清派的掌教和人動手,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啊!中國人自古以來就喜歡看熱鬧,就是這些修行者也能以完全免俗。
火球只是一個小小的試探。飲還真的修為要比一還子高得多,但是不知道墨非言的深淺,自然也沒有十成的把握。雖然他有信心,如果哦使出禁術的話,可以殺死墨非言,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誰願意去用那種傷敵以前自損八百的招數呢?況且三洞大會在即,修真界風起雲湧,他還不敢讓自己輕易受傷。畢竟他還是上清派的掌門,做事情不是只代表自己。
這裡畢竟是崑崙山,不是茅山,飲還真也不敢太過囂張。見墨非言輕易破解了自己的火符,他也不在意,雙手連揚,瞬間又是十幾道火符飛了出去,化作一片火雨落向墨非言。這個範圍可就不小了,至少和墨非言同桌之人都被罩了進去。但是這還是他刻意地壓制。本來這一招使出來,就是真的像天上下雨一樣,無數的火球砸向敵人,避無可避。但是他不敢貿然地牽連無辜。誰知道這酒樓裡都是什麼人啊?
飲還真是上清派的專門不假,但是他又不是天下第一,不會狂妄到以為九大派掌門就是修真界最強的人物。真正的高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
邪臻面對飛舞的火球,微微一笑,悠閒地舉杯痛飲,完全不當一回事。聻靈仙子自然更清楚墨非言的本事,只是在一旁盯著飲還真冷笑。至於請客的金冠希,也不見絲毫的畏懼或是緊張,還沒等墨非言再出手,他卻動手了。
只見愛你金冠希貌似毫無異樣地抬起左手,毫無異象地向飛來的火球凌空一抓,那感覺輕柔無比,就好像是輕輕彈落灰塵一般。可是詭異的一幕卻震驚得酒樓裡鴉雀無聲。凌空一抓,前赴後繼的火球忽然火焰攢動了一下子,然後盡數落入了金冠希的手心,消失不見。
「你是什麼人?」飲還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有點簡單了。自己怎麼就沒想過,墨非言不是一個人呢!現在他隻身一人,門中的其他高手都不在,要是另外兩人……今天恐怕無法為師弟報仇了!
能成為一派的掌門,飲還真絕對不是不知道進退的人物。頓時就有了退意。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總不好平白的退去,他在等待機會。
金冠希翩然起身,冷笑道:「老道,你驚擾了我的客人,卻連我是誰也不知道,還真是該打!」
一聲「該打」,金冠希凌空一掌,一片火雲飄向飲還真,聲勢比起先前的火球雨來更加的震撼人心。旁邊看熱鬧的不禁有的想到,難怪人家可以輕易收掉飲還真的法術呢,原來也是以為用火的高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飲還真看著火雲,知道自己的「火」遠不如對手,卻嘿嘿冷笑著,揚手又是一道黃符。
一蓬水光在半空炸開,看看擋住了火雲,只留下空氣中絲絲的煙氣,佐證著一切的過往。
「嗯!有點意思!」金冠希看得雙眸閃亮,興致高昂。雖然一向自認不比九大掌門差,但是終究沒有真的和那位掌門交過手。在天祿瓊樓,因為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天祿瓊樓眾人的手段還沒使出來,就先傷了,那次的小勝做不得數。師父常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要自以為是,也不要妄自菲薄。話是這麼說,不過青衫道人卻是非常的孤高狂傲,金冠希也就是金翎,這個做徒弟的,把這一點狂傲卻是學了個十足。在師兄弟裡,他是最喜歡打鬥的。
突然,金冠希雙手拇指掐食指成環,其餘三指自然展開猶如翅膀,兩臂相交,手腕抖動,好似飛鳥一般。隨著翅膀落下,一道狂風已經打到飲還真的面前。快!快得毫無痕跡!
飲還真不妨,被陰風打了一個趔趄,印堂上頓時浮起一團紅斑。
啪!啪!……
紅斑好像吹氣球一樣嫉妒膨脹,然後「啪」的一聲炸碎。飛濺的血液滴落在皮膚上,有引起新的紅斑。
「東海瘟豆術!」飲還真駭然色變,連忙手成劍指,在空中畫了一道符,又是一蓬水光降下,落在身上,紅疹子悄然褪去,卻仍舊在皮膚上留有血紅色的痕跡。
心知瘟豆術的厲害,飲還真忙取出懷中的靈藥服下,狠狠地盯著金冠希:「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東海魔島的瘟豆術?」
魔!這是一般修真者最聽不得的字眼兒之一。
飲還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酒樓裡眾人頓時就炸鍋了。之前只是兩方的恩怨,這要是牽扯到「魔」,那可就是大事了!
偏偏與金冠希同桌的這三位都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表現出對「魔」應有的恐懼,或者憤恨。
「恩呀?原來我是東海魔島的呢?」金冠希笑嘻嘻地顫抖著肩膀看向同桌眾人,問道,「你們還敢和我在一起飲酒?」
墨非言面無表情,只是拿起就被喝了一口。雖然沒說話,但是意思很明顯了。
聻靈仙子看著金冠希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也沒說話。
邪臻哈哈大笑:「道兄是魔島的嗎?我看是你喝多了!」
這一番作為,看在酒樓眾多修真者的眼中,無疑是對眾人的藐視。
就在群情激奮的時候,金冠希又開口了,看著一還子冷笑道:「瘟豆術?堂堂的一派掌教,認不出我的法術也就罷了,還冤枉我是東海魔島的人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當上掌教的!」
「告訴你!」金冠希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佛門秘法,叫春風一夜花千樹!你有多少凡心塵毒,便有多少紅斑血花!每炸碎一朵血花,便可消弭一分的罪業!你若真是那清聖高人,我這一招根本傷不到你!唉!我還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好心幫你消弭罪業,你還咬我!」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飲還真,這眼神可就變得異樣了。雖然不至於人人都相信金冠希的話,但是同樣不會都盲目地相信飲還真的話!你說人家的法術是瘟豆術就是瘟豆術?你說人家是東海魔島的人,人家就是?
靜下心來,想一想。現在是什麼時候,三洞大會即將召開,九大門派以及無數派門的高手都將匯聚於此,那些魔道眾人敢在這個時候來嗎?再說了,這裡可還是在崑崙山上,玉虛宮前啊!天下間,敢把玉虛宮不放在眼裡的,恐怕也沒有幾人吧?
除了傳聞數百年前,三國時期那位橫掃乾坤的蓋世妖皇,後來的邪派魔道似乎沒有再出現那種厲害的角色吧!
「哼!真金不怕火煉!」飲還真憤怒地瞪著金冠希,似乎今天的目標已經不再是墨非言了。就見他兩手揮動,身邊突然憑空浮現出三十六道黃符,每一張上面都畫著一個似是人臉的古怪咒文。
「九天玄光,六丁遣將!」一還子口誦密咒,一聲大喝。三十六道黃符轟然炸碎,化作三十六道玄光,縈繞在他的身旁。然後一尊金甲天神的幻象從玄光中升起,手揮金劍向金冠希當頭劈下。
劍破疾風,勢如雷霆!一道青紫色的雷芒轟然奔向金冠希一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