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5章 血戰雲天古樓（五） 文 / 幽城城主
為什麼又打起來？有劍語神尼的冷嘲熱諷，還有邪臻故意的挑釁，雙方不再打起來才怪呢！
靈鷲寺要追回何首烏精，所以問苦、問難纏上了邪臻。飲還真要報仇，再次找上了墨非言。面對聻靈仙子一個「弱」女子，華星子等人礙於面子不好動手，可是劍語神尼可不管那個，而且她也是女子。
「我師弟一還子都是因為……」飲還真冷冷地盯著墨非言，還沒動手就又開始數落起人家的罪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墨非言冷言打斷，十指連彈，幽冥死氣匯聚成幽冥長索，如蛟龍出海，死怪蟒油林，靈動而詭異地攻向飲還真。對這個道士，他很不爽！要打就打，要殺就殺，哪來的那麼多囉嗦？可是他是在以己度人，飲還真畢竟是上清派掌教，殺人也是要找借口的，這就是白道！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白道的本質就是虛偽！
面對幽冥長索，飲還真不敢大意，手如飛花亂舞，連串的法訣看得人眼花繚亂。可是數十個發覺竟然在呼吸間完成，隨著茅山宗師的一聲輕喝，點點紫芒憑空浮現，匯聚凝結成一個巨大的紫光八卦圖，擋在身前。幽冥長索觸到八卦上，卻如同冰雪遇到了熾焰，迅速地縮回，同時在空中留下絲絲殘煙。
墨非言的幽冥死氣是何等厲害？就連百鳥輪的太陽真火都傷不了。可是，卻輕易地被這紫光八卦傷到了。這對墨非言的損傷可是不小的。幽冥死氣就像功力，是他憑借自己特殊的體質，一點一滴慢慢積累出來的。損失一絲，要補回來都是要很多時日精力的。所以墨非言不敢再繼續使用幽冥死氣，而是舞動起丑牛沖天戟應敵。
飲還真見墨非言吃了一個小虧，不禁暗自得意，自己壓箱底的絕招都使出來了，再傷不了你，這茅山掌教也不用做了。這紫光八卦有一個很具古風的名字，叫做天一道鏡，既是法術，也是法寶，修煉起來著實不易。據說沒有數十年的仙基功體，根本就沒法修煉，而且在修煉的過程中還要經歷七七四十九種磨難。從本質上講，這是一種上乘的道門玄功，修煉成功就能煉成所謂的「天一紫霞混元體」。這紫光八卦嘛，則是玄功由虛化實的一種外放展現，可以算作是一件法寶。
「紫氣東來，天罡所指！」一還子要報仇，就不能以為的防守，殺人的最直接途徑就是進攻。兩手前推，分辨按在紫光八卦內部陰陽魚的兩個魚眼上。太極分陰陽，是為兩儀，陰陽既對立又統一，不可分割，不可獨存。陰中有真陽一點之精，陽中有真陽一點之髓。飲還真這一招就叫做「陰陽雙極」，乃是天一道鏡的必殺之招。
在手掌按到陰陽魚眼的一瞬間，陰陽魚活了一般，突然轉動起來。墨非言剛剛用丑牛炫金手護住身體，一道紫芒就射在了胸口的膻中穴上。
彭！墨非言被震得倒飛了出去，砸壞了三張桌子之後，去勢不減，砸斷了酒樓的欄杆，直飛了出去。
「哼！」飲還真先前受傷，自覺很丟面子，這回總算找回來一絲絲顏面，很是自信地說道，「能死在我茅山第一秘法之下，也是你的造化！」
墨非言的確收了很重的傷，非常重！如果不是他早就把元神遁入了子午陽幡，恐怕真的已經死在這一招之下了。沉重地砸在地上，半天他的手指才微微勾動，努力了幾次，卻始終僅限於手指能活動而已。胸口赫然是一個巨大的孔洞，沒有流血，所有的血液都被吞噬一光，傷口的周圍充滿了紫色的豪光。陰陽雙極，可以把一切歸還於元始的陰陽，化萬物於虛無。
好在墨非言也是有本事的人，雖然被陰陽雙極擊中，但卻即時以丑牛炫金手和幽冥死氣擋住紫光對身體的進一步吞噬，把那看似微弱實則霸道的紫色豪光死死地壓制在傷口周圍。不過，一時半會兒，他是沒有再戰的能力了。
這邊聻靈仙子的戰況也不容樂觀。以前她不管遇上什麼高手，憑借自己的聻靈之體，虛實變換，真的吃虧還沒幾次。唯一一次還是被邪臻算計，用兩儀攝生神光攝入了混沌爐內的天池世界，而邪臻在交鋒中卻被她以神陽彩虹爪打成重傷，至今都對她心存忌憚。
可是眼前這個劍語神尼，真是太……聻靈仙子終於知道別人為什麼叫這個美尼姑為劍語神尼了。語出如劍，絕對不僅僅是她那狂傲冷艷自我的性格，她那見誰不順眼就噴誰的作風，還有她的本事。劍語神尼修煉的是《慧劍梵音本性圓光陀羅尼經》，早在對妖皇抗衡時，就已經煉成了「梵音慧劍」的神通。與人對敵時，每出一語，皆是梵音，皆是慧劍，虛實結合，詭異莫測。
「斬！」
劍語神尼在半空中偏偏而立，腳踏祥雲，身映佛光，輕輕地念了一個「斬」字。十步外的虛空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佛光勾勒的巨大「斬」字，同時隱於五星虛幻空間的聻靈仙子也被傷到，顯出身形，以手臂捂著胸前的傷口，急速後退。
已經多久沒有受傷了？聻靈仙子心頭巨震！自己是一帆風順慣了，竟然早就失去了一顆平常心，總是以為憑借自己的天生神通，足以笑傲人間，除非師父與青衫師叔那樣打絕世高手出現，否則根本誰都不必懼怕！看來，自己還是太小看了這天下仙林啊！青衫師叔說的對，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己以前是太坐井觀天，自以為是，夜郎自大了……聻靈仙子在反省的同時，心底湧起強烈的失落感。
邪臻的情況也不太樂觀。同時面對靈鷲寺兩位高僧的合擊，在不動用水蓮神幕和虛天子鼠神雷的情況下，他也沒有了之前的淡定從容。無量金光體加持的水靈之體，配合小成的白虎劍煞和井木神光，不是地在使出兩手統合丑牛炫金手的太一掌，邪臻所動用的基本都是元辰五行**的本事。
他會的本事其實也很多，可是大多都是自己參悟的，除了水蓮神幕這古歡宗的頂級神通以外，別的本事根本不足以拿出來面對這種一流高手。就是邪臻手裡的焰如意也明顯不夠用了，根本無法突破問苦、問難的護體神功。
邪臻對自己的師父虯木真人可以說是又愛又恨！不是虯木真人，他很可能早就死了，而且也不會去到泰山上，更沒有機會進入那個神秘的山洞得到一代宗師古致遠的手書《萬象法身》。如果沒有《萬象法身》，也就沒有他如今的一身傲世修為。可是，也正是因為虯木真人的緣故，他對很多東西知道的都很有限。
淺！雖然看過許多的典籍，但是不得秘法真傳，他的自行參悟也僅僅是入門一級的「淺」而已。
好在問苦與問難意在逼邪臻交出何首烏精，並沒有下殺手。邪臻雖然被戀人壓制得處於完全下風，卻並沒有真的性命危險。
眼見墨非言與聻靈仙子先後重傷，邪臻心底的一根無音弦被撥動了。展開子鼠如意身，掌間兩儀攝生神光落下，把墨非言和聻靈仙子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裡收進天池世界。
問苦大師用顏色止住問難，沒有繼續攻擊，而是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才故作良善地勸道，「邪臻施主，回頭是岸！還請歸還本寺的何首烏精！」
「回頭是岸？」邪臻看著眾人嘿嘿冷笑，「我只見苦海無邊，什麼神仙佛陀，不過是與凡人一般，在苦海裡掙扎的螻蟻！」這個話說得就實在太叛逆了！
「哼！魔島妖邪，怎知我佛法慈悲！」劍語神尼對問苦與問難的龜速很不滿，大聲斥道，「對這種邪門歪道，何必客氣！殺了算了！也算還這天下一個安寧！」
「神尼且慢！」劍語神尼剛要動手，一隻靜立一旁的白瞳老祖終於發話了。
這位長鬚捶胸，滿頭銀髮，手持龍頭枴杖的老頭，一隻可都是閉著眼睛的。就在邪臻說出「我只見苦海無邊」那一句話時，他驀然睜開了雙眼，露出白珍珠一樣的兩顆眸子，閃爍著深邃的光芒，落在邪臻身上。
「我只見苦海無邊，什麼神仙佛陀，不過是與凡人一般，在苦海裡掙扎的螻蟻！」這可是白瞳老祖當年親耳從古致遠口中聽過的話。古致遠，一代宗師古致遠，古歡宗的創始者，水蓮神幕的創造者。想到古致遠，白瞳老祖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你可知道古致遠？」白瞳老祖強作鎮定，緊握著龍頭枴杖的手卻不禁微微纏鬥。
古致遠？為什麼提到古致遠？這白眼的老頭兒是敵是友？難道是古致遠的故人？或者是古歡宗的門人？抑或是那神秘人「夜」設下的又一顆棋子？
邪臻真的有點草木皆兵了。他面對著神秘的附身，自己的一切幾乎都在對方的監視掌控之內。每走出一步，似乎都落盡對方的陷阱。每一個選擇，似乎都被對方暗中誘導……這種生活實在太可怕了！這比殺死你更加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