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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這一胎……有蹊蹺! 文 / 姝沐

    方鼎睿是瞪著方儂倒下去的,氣結於胸,當場昏厥。()

    戚氏、圭嫂連同著旁邊的奴僕都亂成了一團,哭喊聲,喊救聲,一時間讓人覺得方鼎睿就這麼去了。只有方儂摀住了方瑜的耳朵,將他輕柔的抱在懷裡,這一切都不該讓他看到。

    「長姐,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爹爹才會氣成這樣?」方瑜從方儂的懷裡掙扎出來,抬頭用那雙期待而恐慌的眼神看著方儂,「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母親,現在連父親都被我害死了嗎?」

    「胡說,不關瑜兒的事,是壞人害死了你母親。」方儂溫柔的低下頭在方瑜的額上輕輕一吻,再一次將他摟入懷中,再抬眼時,眼中的溫柔消失殆盡,已經變得淡漠十分,「而父親,不會有事的。」

    「藥呢?快去找表哥,把藥拿來啊!」戚氏站在一旁乾著急,急急忙忙的指揮著身邊的圭嫂,「還不快去!」

    「沒事的,只是舊疾發作。」杜承鈞倒是沒讓人通知,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眾人身後,面無表情,依舊走的緩慢。

    到了方鼎睿身旁,搭了脈,從他死水一般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動靜,只是彎腰抱起方鼎睿,「去把藥拿來。」

    消瘦的杜承鈞抱著略顯富態的方鼎睿竟然沒有看出一絲吃力,彷彿手上抱著只是一個不足斤兩的小孩,而他離開之前有意無意的往著方儂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輕揚,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輕蔑的笑容,看得方儂身上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舊疾?藥?還有奇怪的男人?

    這一連串的怪異現在在方儂的腦海中結成了謎,這聽起來方鼎睿似乎是有病在身,還一直服用杜承鈞開的藥,可是方鼎睿是在得知戚氏懷孕的時候才知道杜承鈞這個人,也不過就是這兩天而已。

    「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了翎兒不夠還來害老爺,我跟你拼了。」方鼎睿被帶走,戚氏非但沒有追上前去,反而轉身朝著方儂撲上來,一副要撕碎她的模樣。

    方儂敏捷的拉著方瑜往身邊一閃,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她討厭思考的時候被打斷,戚氏今天是不會和她善罷甘休,她自然也不會客氣,「芸兒,先帶瑜兒回去,這次要是再丟了,你自己看著辦。」

    「我不走,長姐!」方瑜雖然年紀小,也知道方儂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讓事情變成這樣子的,他現在怎麼能逃走。

    「瑜兒聽話,長姐一會就去找你。」方儂對著方瑜的時候眼裡總是多了一份平日看不到的溫柔,「你在這裡,可是會妨礙到長姐的,長姐還有很多話很多事,得和母親當面說說不可呢!」

    聽方儂這麼一說,方瑜這才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後怕的看了戚氏一眼,這才跟著肖芸軒走了。

    方儂目光含笑,直到目送方瑜遠去,這才轉過來看著憔悴又凶狠的戚氏,她不想動手的,起碼看在她肚中孩子的份上,她也是失去過孩子的女人,當然理解那種痛苦,但是一切都是她們逼的。

    「母親說瑜兒想要撞掉你的孩子,可剛才阿儂怎麼覺得是母親不想要這個孩子,故意來撞阿儂。」方儂現在一個人反而能夠自由發揮了,「倒時候就準備賴在阿儂身上嗎?」

    「就算拼上這個孩子不要,我今天也要和你做個了斷!」戚氏現在的神情才是真正暴怒之後的滿身恨意。

    方儂笑而不語,冷眼看著女瘋子一樣的戚氏,全然沒有了往日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姿態,這易暴易怒的脾氣恐怕也是孕婦的標誌了。

    只是,她的憤怒,卻並非是因為方鼎睿氣昏了過去,任憑是誰,都能夠一眼看得出來。

    「你笑什麼?!」看著方儂不屑的笑容,戚氏不由更加的急躁,在旁邊的圭嫂根本就拉不住她。

    方儂伸了個懶腰,這才懶懶的挑眉道,「母親不要弄錯了,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裡全是托了這孩子的福,拼了這孩子不要,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叫囂。」

    方儂的話逼得戚氏再說不出半句,身體猛然一顫,神情有些憂傷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神也莫名的有些空洞,思緒根本就不在方儂的身上,無神的想要逃避什麼。

    這模樣讓方儂不禁又懷疑起戚氏方才接見自己時的怪異神情,而讓她變成這樣的原因,恐怕就是她肚子裡的孩子了,莫非……這一胎,有蹊蹺。

    「圭嫂,我倦了,扶我去看看老爺。」戚氏的舉動看起來有些慌張,根本無心和方儂糾纏,而且更有些要逃避的意思。

    「母親何事這麼慌張?」戚氏越緊張,方儂就越覺得其中有鬼。

    「小姐多慮了,夫人有孕在身又受了驚嚇,只是身體不適!」圭嫂見戚氏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不由插了一句,「夫人,我們走。」

    看著圭嫂扶著戚氏匆匆離去,這箇中的疑問也就更多了,方儂習慣的半瞇起眼睛,貓一樣的盯著那兩個匆忙的背影。

    …………

    夜色朦朧,方府也在溶溶月光下進入了夢鄉,竹蕭苑燈火已滅,只是在落光了葉子的斑駁的竹林間,兩條人影鬼祟的說著什麼,不多一會,其中一個便隱入了夜色之中,沒了蹤影,而另一個則走出竹林。

    月光照亮了她的面容,脫俗靜美,清俊秀麗,只可惜那本該清澈的眼眸中多了幾絲不屬於她的複雜。

    方儂歎了口氣,今夜的月光與那日寒山寺中一樣的美麗,只是月光依舊,這故人卻不再了。

    這些天來,慕容旭倒是天天送來請帖,只是都被她拒絕了,而慕容燁呢!

    卻是自從寒山寺一事過後,就一直抱以沉默,就連風聲也聽之不到半點,彷彿這個風流王爺一下子淡出了自己的視線一般,或者,他也在籌謀著什麼?

    方儂想不透,但是唯一一點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倆關係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化,卻卻變化得再相見的時候,方儂都不知道應該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他。

    「追風。」方儂輕喚了一聲,如果可以,她不想再看到這四個暗衛,他們是慕容燁送的,看到他們會讓她有不該有的錯覺,只可惜,她勢單力薄,依靠的也只有他們了,「探查的結果的怎麼樣?」

    「方丞相已經醒了,並無大礙。」追風道。

    「一直是杜承鈞在替他看病」方儂接著問道。

    「是。」

    方儂點了點頭,這其中果然有蹊蹺,「我要的東西呢?」

    追風沒有回話,將一包東西交給方儂之後就重新隱入了夜色之中沒了蹤影。

    而方儂,將那包東西湊近鼻子旁邊聞了聞,一股濃烈的辛苦味從中傳出,她立刻就嫌棄的拿開了,拎著那包東西也出了竹蕭苑。

    不出多時,方儂的身影出現在一家偏僻的藥房之中,將那昏昏欲睡的老掌櫃嚇了一跳,這大半夜的,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出現在他的店裡,不免讓人想到狐仙妖怪一類的東西。

    他哆嗦的正想要問句什麼,忽然門口又進來一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之後將門關上了。

    「有人跟著嗎?」方儂看了外面一眼。

    「沒有。」回答的正是剛才在竹林間先行離去的香芹,她一回府就聽到這發生的重重大事,為了配合方儂,避免有人跟蹤,她才先出了方府繞了幾圈,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才來到了這約好的地點。

    香芹辦事是信得過的,方儂也不再懷疑有他,將剛才追風給她的那袋紗布放在了桌上,順便還放上一錠金子,「林大夫是京中盛傳的大庸醫,上門看病的人應該沒有幾個了吧。」

    那老掌櫃本在看見金子時瞬間發亮的眼神在聽完方儂這句話之後,忽然就變的冷漠了,「既然知道,深夜來訪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小店打烊了,恕不接待。」

    「林大夫本來也算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金聖手,藥到病除,絕無分號。只可惜時運不濟,當年收了一筆不該收的錢,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偏偏這個人還是國舅爺下令不准救的人,所以被戚家迫害,淪落到了這個地步,我說的沒錯吧。」方儂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像是在猜測,而是再肯定不過,彷彿這就是自己親眼看到的一樣。

    前世,這個林大夫也是她所信任的,因為,「只是我覺得,受人錢財,替人消災,這順應天理,可沒什麼不對。」

    老掌櫃的眼神變的嚇人了,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瞭解他的底細,又是大半夜前來找他,「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來就是為了想問一句老掌櫃,當年金聖手的這句話還當不當真,只要受人錢財,也必替人消災。」方儂始終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因為她有把握他會答應。

    「哼!」老掌櫃冷哼了一聲,「我連自己的災都消不了,憑什麼替人消災。」

    「憑我們都是戚家的對頭,你受我錢財,我替你消災,這比交易不是很合算嗎?」方儂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那錠銀子,然後再指了指了旁邊的那包紗布,「我想知道這裡面是什麼藥?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老掌櫃一愣,忽然忍不住的大笑起來,這丫頭和他兜了這麼一大圈,最後竟然只是為了問他這件事情,如果她什麼都不說,只看在金子的面子上,他本也是會說了,「這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而且老掌櫃你對我更重要。」方儂做事自然不會隨便浪費時間,「還請賜教。」

    那老掌櫃也沒再說話,他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會怕什麼,他解開紗布,看了一眼紗布中包著的藥渣,隨意的用手指挑了挑,撇了撇嘴,「這倒是好東西。」

    「好東西?」方儂有些不明白了。

    「生精的好東西,一般絕育許久的人才會用上。」老掌櫃看了一眼方儂,又瞟了一眼她旁邊的香芹,「你們兩個姑娘家,來問這個,倒是稀奇。」

    生精?

    方儂在腦海中仔細的回想著這兩個詞,再想想戚氏的身孕。

    戚氏都已經重新懷孕了,為何還要再吃這些生精滋補的東西?還是說……

    果然這一胎有蹊蹺,那戚氏定是知道,可那孩子又是怎麼回事?

    「敢問老掌櫃,這藥可有副作用?」方儂接著問道。

    「凡是藥三分毒。」老掌櫃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說。

    「多謝。」方儂又從袖子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下次再來請教,香芹我們走。」

    香芹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跟在方儂身後走出了藥房,她很好奇,方儂雖是鄉下來的,沒有半分鄉里人的氣質就罷了,而且似乎對京中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比她這個久住在京中的人還要熟悉,甚至連這一個小藥鋪的老掌櫃的過往都如此熟悉。

    她當然不知道,前世的方儂為了找到這個老掌櫃,花了多少的人力物力,才得以今生如此巧妙的遇見。

    「香芹,你回去後,盯死了廚房,一舉一動都不要放過。」方儂相信,只要人活著,必定與廚房有瓜葛,只要盯住了廚房,定能發現什麼。

    「是,小姐。」香芹比肖芸軒乾脆利落,最重要的是,只要她認定了主子,便只聽主子的話,不管對錯,前路如何,當年的薄氏是,現在的方儂也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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