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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做好你的皇后,保住你的戚家 文 / 姝沐

    太子遇刺,宮中得皇上口諭,食素七七四十九日,各宮須素服抄經以慰太子在天之靈。素花白帷幔把景國王宮染成了死寂的慘白,高僧日日夜夜不停的誦念之聲,成了唯一的調劑。

    而慕容旭的宮裡,卻抗旨不尊的傳出了不該有的幽怨之聲。

    洞簫本淒涼,尤其是在這樣的夜裡,霓裳披散著頭髮,蒼白了容顏,乾涸的嘴唇因為嚴重缺水而皸裂開了,消瘦的身形,顫顫巍巍甚至拿不住手上那支輕巧的洞簫,即便這樣,她還是美的讓人心碎,像殘破了雙翅的蝴蝶,用生命舞出最後絢爛。

    但是霓裳的簫聲中卻沒有悲慼,沒有怨恨,低沉的吹奏之中,只有一種莫名的平靜和一股女人淡淡的憂傷。

    「夠了。」慕容旭的聲音出現的總是那樣有傷風雅,硬生生將一曲簫樂截斷了,留下尷尬的餘音在夜色之中迴盪。他從袖中掏出一瓶精緻的瓷瓶,放在了石頭之上,光亮的表面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層異樣的光暈,「對不起,我能做到的就是讓你死的並不那樣痛苦。」

    霓裳的身形沒有因慕容旭的話有一絲動搖,只是輕巧的轉過身,拿過了那個小瓷瓶,「痛苦不痛苦又有什麼關係,終歸是一絲,又何必在乎。」

    她不再容顏煥發,細膩的肌膚上多了一條鮮明血痕,沒有一個美人能容忍自己不再美麗,但是霓裳不然,她分外的平靜,從眼裡到心裡,早就看透了,想通了,所以那時候的方儂才會認為她的眼神和慕容蝶衣太過於相似,早就歷盡滄桑而脫離了。

    「你可以恨我,但是我不能救你。」慕容旭的話有些矛盾,但是計劃從開始之初就是這樣設定的,不管事情成功與否,她都必須要死,因為他容不下。

    「我知道,起碼你沒有騙我,我也是心甘情願的。」霓裳不由的陷入了回憶,不再光彩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還帶了幾分甜蜜,「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這條命就是你的,你對我說,我要為你而死,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是在做夢,而且這個夢再也不會醒了。」

    慕容旭並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女人,他寧願被人憎恨,起碼那不是他的事,「我救你是因為你和方翎相似。」

    「你說過,我明白,但是我死得其所,太子確實是我殺的。」霓裳拿著手中的瓷瓶,輕輕的搖了搖,似乎再想這瓶小小的毒藥究竟能在多短的時間內殺死自己,慕容旭既然說不會痛苦,那就一定不會痛苦,她相信,「如果你真的覺得有愧疚的話,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什麼?」

    「我想要你的那隻金釵。」霓裳仰頭看著他,平靜的眼中竟忽然多了幾分期待。

    慕容旭並沒有因為這個即將為他的計劃而死去的女人而產生一絲憐憫,他沒有說話,卻堅決的搖頭拒絕了。

    「果然她不要的東西,都不能給我嗎?」霓裳眼中的期待一分分靜靜的黯淡了下去,她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了,可惜偏偏還有那樣一絲的不甘心,而現在算是徹底死心了,「我並非想要奪走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只不過不想再看著你總對著這金釵傷神。」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慕容旭沒有一分感動,反而冷眼相對。

    「阿儂是個討人喜歡的女人,如果你不弄清楚她為什麼恨你,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她。」霓裳想要伸手去最後觸碰面前這個男人,但終究還是悻悻的收回來了,她越過慕容旭靜靜的往著房中去了,慕容旭為她準備了華裳靚妝,她自然是要帶著這份最後的禮物離去的,「儘管我不希望你得到她。」

    門關上了,那最後一句話,恐怕慕容旭也沒有聽到。

    月色依舊,慕容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掉在地上早就碎成了兩半的洞簫,抬眼朝著屋內燭光下的人影望去,終於搖頭離去。

    而屋內,在慕容旭的身影離開的那一刻,燈滅了。

    「把屍體處理好,不準備讓任何人發現。」慕容旭沒有回頭,但他也已經感到了什麼。

    「是。」

    ……

    鳳儀殿

    誦經的聲音沒有令皇后的思緒平靜下來,反而越發的煩躁,尤其是得知那舞姬霓裳失蹤的時候,她扔掉了手中抄寫經書的筆墨,起身朝著殿下走去。慕容旭在金鑾殿上既然口口聲聲宣稱舞姬已經自盡,私底下竟敢還放跑了她,太子的仇,難道就這樣被糊弄了,皇帝肯,她也不會肯。

    「來人,帶慕容旭來見本宮!」皇后自太子離世,身體猛然消瘦,而一向冷靜自持的她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脾氣,哪怕是在皇帝面前,都難以控制莫名而來的怒氣,而太醫卻只是說她憂思過度,是心病。

    慕容旭才跨進殿門就已經聽到了皇后的怒斥,這金碧輝煌的鳳儀殿即使掛滿了白幔依舊還是那樣的精美絕倫,可是現在的皇后究竟還有什麼資格住在這裡。慕容旭搖頭冷笑的一聲,不緊不慢的朝著皇后走去,「參見皇后娘娘。」

    「你還敢來!」皇后怒指著慕容旭,那個舞姬只是殺了太子,但是卻毀了她和整個戚家,而慕容旭竟敢就這樣放跑了她,「你竟敢私放舞姬,你究竟和那個賤人是什麼關係!」

    慕容旭明顯不喜歡皇后對霓裳的評價,他雖冷血無情,但霓裳畢竟是他的人,「她已經死了,皇后也可以消停了。」

    慕容旭說完便兀自進了殿內,皇后哪裡容忍的了慕容旭這樣的態度,太子才剛剛死去,他就已經敢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嗎?

    「你站住!慕容旭,你敢這樣對本宮說話!」皇后怒不可遏的追著慕容旭進殿。

    宮人都紛紛的退避離開了,自從皇后的情緒不穩,鳳儀殿上上下下的宮人沒有一人逃脫皇后無妄的責罵,就連一直跟隨在她身邊的姑姑也因為沖的茶水太燙而被打了十板子,現在所有人都是能躲遠則躲遠,何況是看到她和慕容旭大吵。

    「皇后是一國之母,可別丟了身份,那舞姬既然已經死了,太子被刺一事便告一段落了,這是皇上的旨意。」慕容旭顯然更適應那勾心鬥角的皇后而不是現在瘋婆子一樣的她。

    「不要拿皇上來壓我!你私放舞姬,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慕容旭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我說過,她已經死了。」

    「死了,哼,本宮恨不得剝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皇后驟然圓滾的雙眼死死的瞪著慕容旭,雙目通紅,面容猙獰,哪裡還有皇后的風範。

    「夠了,皇后請自重!」慕容旭忽然向著皇后逼近了一步,神情冰冷,嚇得皇后也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他瞇著眼睛,無視面前她眼中的恐懼,繼續走去,「你身為皇后,應該清楚的很,所謂舞姬是雲國細作,刺殺太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拿來在朝堂之上糊弄眾臣而已的。」

    慕容旭氣勢壓人,讓皇后不由頻頻後退,心裡竟然不斷的泛起冷意,「你說什麼?舞姬不是兇手?」

    「她當然不是兇手,區區一個舞姬而已,你真的覺得她殺得了太子嗎?這是皇上的借口,皇上已經讓她以自殺的借口死去了,所以她只能被秘密的處刑,皇后不明白嗎?」慕容旭還在一步一步的朝著皇后逼近。

    而皇后的思緒已經開始混亂了,她不相信慕容旭,舞姬明明就是兇手,他在包庇她,「你在騙我,你騙我!」

    「騙你,我倒想問問皇后,為何非要將事情抖露出來!你是生怕大家不知這是皇上布下的局,還是說你根本就是故意和皇上作對!」慕容旭忽然停下了腳步。

    皇后猝不及防的倒在了地上,仰頭看著慕容旭的眼神,雙手竟然開始不住的發抖了,她是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從來都在她面前謙卑恭敬的慕容旭今天卻讓她害怕,「我沒有,我沒有……」

    「沒有就對了。」慕容旭蹲下身,面對著皇后,不由覺得好笑,人就是這樣,得勢時高高在上目中無人,失勢時,就如同螻蟻,什麼都不是,「皇上顧念皇后喪子之痛,所以對皇后一切的所作所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皇后自己要把握度,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皇后伸手摀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勉強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智告訴她,慕容旭他終究只是一個沒有依靠的皇子,而她是皇后,根本不需要怕。只是她的身體,卻被他的氣勢嚇的酥軟,「該做什麼?太子都已經死了,我能做什麼!」

    「當然能做什麼,沒有太子,你還有戚家,有兵權。」慕容旭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起身背過手,朝著門外鋪天蓋地的喪白,帶了些嘲弄,「做好你的皇后,保住你的戚家。」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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