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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6章 慕容旭的憤怒 文 / 姝沐

    「未必!」方儂反駁道:「方,戚兩府表面同氣連枝、一衣帶水,可是我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表態,對太子,對皇后,可一直都是模糊未清的狀態,現在說兩府相寧,言之過早!」

    「哦?」這話慕容燁倒是第一次聽說,「你不要忘了,你的繼母可是戚家的二小姐,有她在,兩府只能是一線,這點誰都清楚,包括皇上!」

    「皇上!」方儂喃喃的咀嚼著這兩個字,神情顯得過分凝重,「皇上的心思你又明白得了多少?別看他年邁,心……可比誰都明!」

    面對方儂之話,慕容燁卻沉默了下來。

    見之慕容燁的緘默,方儂不疾不徐的走近了華亭中那白玉石桌邊,但見那石桌上,滿滿噹噹的,儘是堆滿了皇上的賞賜之物。

    銀器珍寶,國藥千年,甚至有一些是方儂當年皇后在位的時候見都不曾見過的東西,方儂不禁將手撫上那些東西。

    指尖所觸摸,一一皆心寒。

    她道:「你看皇上現在對你多好,所賞賜的東西,恐怕連宮裡的皇后都會眼紅一二。可是,這其中真假,你有知道有多少?」

    方儂淡淡的話語,說著讓人驚心動魄的話,所幸是此刻華亭外並無人在,也無第三人聽去了方儂的這一番話,否則,別說他是王爺,任是誰都保不了她。

    「到底這些年來,皇兄當真是待我不薄!」慕容燁終究,只能夠以這句話回方儂,「聽聞當年皇兄爭位時,慕容氏多少兄弟死在龍椅邊上,這麼多年來,皇兄唯獨對我這個兄弟手下留情,這也當得是一份恩情,阿儂不可太造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慕容氏內所有兄弟都在當年與皇帝爭位的時候盡亡,哪怕後來慕容燁的生母一家造反,皇帝也格外對年幼的慕容燁開恩,並封王至今,所以慕容燁這些年來一直保持低調。

    方儂聞言,輕聲一嗤。

    這一笑,在慕容燁聽來,卻是極大的諷刺,就連平時不這麼發怒的他,在這一刻卻也不禁臉色一僵。

    但見方儂伸出了手,將桌上的一樽青玉瓶拿了上來,問道:「瀚疆青玉所造,千年石成一胎玉,其價值已經連城,可見這裡面的東西,更是不匪吧?」方儂端著手中拿起的這樽青玉瓶問慕容燁。

    慕容燁不知她此舉何意,也不知道為何方儂居然會知道瀚疆青玉的出處,但她既然動問,慕容燁也只有頷首點頭,「正是瀚疆千年玉,裡面所盛靈鹿清血,回天之物,救命之藥!」

    「靈鹿清血啊!」方儂訝異道,「那可真是好東西,能在閻王爺手上搶人的靈丹妙藥,皇上對王爺,可真是旁人望塵莫及啊!」

    方儂誇張的話語,慕容燁倒不在意,這是他隱約覺得這個女人當真不是他所想的那麼簡單,似乎所有她不該懂的東西,她都明白。

    但在此時,卻見方儂將那玉瓶蓋子打開,繼而又徐徐將鬢邊上一根不起眼的銀簪拔了出來,在慕容燁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的時候。

    卻見方儂將銀簪刺往自己的手心中,頓時,鮮紅的一滴血凝聚在那銀簪尾部,順著銀簪的尖端,那滴血滴落在白玉的桌面上。

    慕容燁凝眉,「你想做什麼?」

    方儂但只依舊凝神在望,全然不去理會慕容燁的提問,只將那青玉瓶中的靈鹿清血倒出一點來,與那桌面上的鮮血混合一處。

    先開始暫無大礙,等到慕容燁再次想開口的時候,那滴血逐漸變黑的跡象,讓他停下了所有的話語,但只瞠目結舌。

    最終,那滴變成了黑色的鮮血,如同是穿腸的毒藥一般,竟然在滿滿的侵蝕著這白玉雕刻的桌面。()

    慕容燁不可置信,方儂的這個回答,簡直是將他方才對皇兄的所有看法全部推翻。

    直至最後一刻,那滴黑血已然侵蝕得不復存在,誰都不知道在這桌面上剛才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那白玉桌面上,厚重的玉板,就如此穿透了一滴血那麼大的小孔。

    「血影刀光宮闈事,爭權奪利皇家情……」方儂冷冷的說道,一反方纔的態度。她抬首,正視著此刻驚愕得臉色都變得僵硬了的慕容燁,「如今,你還會覺得皇上是真心待你的嗎?」

    「當年不殺你,因為你還小,對他構不成威脅;厚待幼弟,可以將他弒殺其他兄弟的罪名全部抹殺,給天下人一個仁君的印象,他可不虧。」方儂提醒著道:「可是……當年他不殺你,不代表現在同樣不殺你!」

    最終,慕容燁是坐在華亭內無法言語的望著這一切。

    而這一次,方儂所說的任何話語,他莫說是辯駁了,就連質疑的權利都沒有。

    「這穿腸的毒藥啊……」慕容燁忽然苦笑了起來,拿過那瓶青玉瓶,無邊的諷刺,「皇兄為了讓我不明不白的死去,可真夠捨得的!」

    言語罷,竟然一氣之下,抬起手便要將這價值連城的東西往地上扔去。

    「可不能這樣暴殄天物!」方儂心疼的奪過那樽青玉瓶,避免了它被慕容燁摔得粉碎的命運,「要找一滴足以讓人穿腸卻看不出下藥痕跡的毒藥,可不是那麼容易,你留著沒用,倒不如送給我阿儂得了!」

    說罷,方儂竟自顧自的將這青玉瓶收盡了自己的袖中。

    「你要這東西做什麼?」慕容燁詫異,這樣危險的東西留在身邊,可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方儂卻是勾唇一笑,「這東西的用處,自然是用來殺人咯!」她望著慕容燁不可置信的眼神,認真道:「阿儂當真殺過人,王爺信不?」

    這樣一句不鹹不淡的話,再度讓慕容燁沉默了下去,看這樣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如此說來,我可否當成這次戚家之事,也是皇上所知悉的?」慕容燁終於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方儂卻道:「不知道!」

    慕容燁擰住眉心,方儂卻也無奈的一笑,「方家裡面現在也是狼環虎伺的,戚氏不會留我太久,或許不用你出手相幫,府裡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不想讓我嫁給慕容旭了!」

    「方翎?」慕容燁對於此事,倒是一直知悉。

    「方翎也好,戚氏也罷,誰都不會留我長久,今日來你這裡也並非全無收穫,皇上賞賜你的東西,或許對我來說,正是一救命良藥呢!」方儂沒頭沒尾的說著。

    她已經率先出手處置了戚氏安插過來的那兩個媽子,自己的安生日子不會過得太久了。

    「接下來,你想如何處置?」似乎也感受到了此刻方儂心中的沉重,慕容燁動問。

    「先下手為強……」方儂沉靜著,道:「後下手……遭殃!」

    日漸稀薄,黃昏遲遲,從王府中行走出來的時候,經過馬廄,正巧夕陽折射在馬廄上,有棗色的駿馬站在夕陽中。

    而在駿馬的邊上,衛鷹則如同對待愛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一般,為這匹駿馬洗刷著身上的鬃毛,這是一匹好馬,隨他多年,從這洗刷的從容,便可看出這匹馬在衛鷹心中的地位。

    從廊庭處遠遠望去,馬廄中的一切入目瞭然。

    方儂止下了腳步,就這麼遠遠的望去,衛鷹忙碌的身影映入眼簾,紅綃與香芹也跟隨著她的目光所去。

    「堂堂一個將軍,就這樣在王府裡面當家,真把這裡當自己的地方了!」看著衛鷹此刻摸著駿馬鬃毛那開懷的笑,香芹忍不住匪議。

    方儂望了一眼香芹,別人或許都有這樣的疑問,但是方儂卻未必不知。

    「聽聞衛將軍無親無故,而王爺對他曾有救命之恩,且帶他從戎,他與王爺之間像是兄弟……」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看待是否對的,但是按照她所知的,也只是如此。

    香芹釋然,也可以理解為何衛鷹會如此造次了,說罷便也不再理會馬廄邊上的衛鷹。

    方儂自己心中清楚,一開始教訓衛鷹只是因為前世衛鷹的戲弄,終歸結底她與衛鷹無仇,自己真正該對付的另有其人。

    出了靖安王府,那輛雙轅馬車就如同是方儂的專屬一樣,車伕在馬車邊等待著,看到方儂走出來的時候,恭謹的將方儂迎上去,不用吩咐,便駕著馬車朝著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駕車行駛在的市井上,方儂百無聊賴,只是忽然馬車外一陣騷動,馬車晃蕩了一下,卻是驚動了這周邊攤販,繼而入耳的又是一陣叫罵聲。

    「香芹,外面何事?」本該是王府的車,無人敢阻攔才是,這麼大的動盪,倒是讓方儂有些吃驚,手扶住馬車內才稍稍穩住。

    「這……七,七爺阻攔!」市井嘈雜,香芹在外回答的聲音也略顯得猶豫。

    方儂卻擰眉,「七爺,哪個七爺?」

    在她的印象當中,似乎在這京師市井當中,並不認識所謂的七爺。疑惑之下,方儂先開馬車車簾,探首望去,這下卻瞭然。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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