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 酣戰(上) 文 / 國王令狐
太陽落山時李烈才走出皇宮,回府途中,李烈一身輕鬆,今天的收穫實在是太大了,一番厚顏無恥的唱念作打,終於搞定。回想寧宗滿含熱淚高呼「大大的忠臣吶!」將自己扶起,慷慨激昂的宣佈無論什麼人阻撓,都要將西征進行到底時的情景,李烈嘴角一咧,無聲的笑了。
這次進宮好啊!不但征西夏得到認可,還給李烈一個意外的驚喜,那就是楊皇后和淑妃都對李烈的內衣很感興趣,答應將宮裡的服裝採購交給了即將成立的麗人時裝店,這可是個大買賣,內宮三千佳麗,再加上萬的宮女太監,這得是多大的一筆好買賣啊!
李烈心情愉快,鑽到若兮房中胡天黑地一場,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李烈回到書房,分別給張進北和蕭恆寫了一封密信,囑咐二人加緊準備西征,將自己想到的種種情況以及對策都寫了,末了讓他二人自行計議戰略,放手讓他們大幹,西征事宜他將不再干涉。
著人發出密信,李烈長出一口氣,就看你們的了。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能總是親歷親為,不然手下的這些將領何時才能獨當一面?宋漢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在自己的影響下,仍然幹得有聲有色,如果手下多出幾個這樣的將領,何愁大事不成?
我逍遙的時候到了!李烈哈哈一笑,跑到崔婉房中商量搬家事宜去了。
……
牛角號淒厲地響起,連綿的戰鼓急促的敲響,一道黑線延展開來,裹挾著煙塵滾滾而來,便似壓城的烏雲一般充滿勢不可擋的強大氣勢。
黃沙漫漫,黑雲滾滾,西夏軍連綿成橫達幾里的隊伍,黑棋黑甲,蕩起漫天的殺氣,皂色大旗迎風招展,宛若無邊的濃雲。此處的西夏軍隊人數約為五萬人,竟是清一色的騎兵,士卒身穿皮甲,頭戴黑色氈帽盔,早春寒風依然料峭,卻人人都將衣襟半掩,露出肌肉糾結的半個膀子和紅褐色的胸膛,搭在肩頭的披髮隨風狂舞,面色猙獰可怖。
西夏世居邊塞,兒郎健壯勇猛,俱能挽強弓,騎術精湛,戰力不俗。隨著西夏大軍的靠近,如同悶雷轟響的蹄聲震撼著每一個士兵,大地都為之顫抖,蒼涼悠遠的天空頓失顏色,晴空的日頭都彷彿突然變得慘白,不帶一絲溫暖。
隨著嘎然而止的鼓點,西夏軍已經整齊的頓住,黑色的大軍已經完全遮蔽了面前的黃土地。王鐵軍面色凝重地看了一眼身旁躍躍欲試的赫爾必,兩人眼神交會,同時堅定地點了一下頭。是時候了,歷史將記住這一天,開禧三年二月十五日,泗州軍團精銳五萬人馬將與西夏最精銳的擒生軍展開西征以來最為壯觀的第一戰。
這裡是保安軍,屬永興路延州,也就是後世的延安志丹縣一帶,厚重的黃土地綿延成一片廣闊的戰場,遠處的金頂山古寨正靜靜的俯瞰著腳下這片戰場上肅殺的兩支大軍,大戰一觸即發。
自從得到李烈下達的西征命令,早有準備的兩淮地區已經在短時間內動員完畢,王鐵軍、赫爾必的泗州軍團直插保安軍,徐州以畢再遇、徐立為主副帥的軍團五萬人也在同時渡過黃河,開赴蕭關;四川宣撫副使、兼知興州名將吳麟之孫吳曦率三萬大軍越過川陝邊境重鎮興州,進擊西夏。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同時進擊西夏。
「嗚嗚嗚嗚!」牛角號響起,擒生軍中軍分出萬餘騎兵,馬蹄急促地敲打地面,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起來,一萬騎兵旋風一般席捲而來,首輪試探性攻擊開始。奔騰的馬蹄和呵呵的狂呼,肆意的踐踏摧殘著每個人的神經,獵獵的戰旗被疾馳的戰馬帶得潑剌剌展開,迎風招展。
宋軍士卒都緊張的屏住了呼吸,緊握刀槍的手心滿是冰冷的汗水。
赫爾必一把抽出戰刀,「陷陣營,列陣!」
陷陣營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同樣是分出一萬步軍向前大步邁進,刀盾手舉起大盾走在前方,整齊的步伐絲毫不亂,演練了千百遍的陣型迅速展開,嚴陣以待。
一萬宋軍步軍能夠頂住一萬鐵騎的衝擊嗎?歷史上無數戰例表明,勝利的機會微乎其微!
騎兵近了,千米的距離幾個呼吸間便近在眼前,赫爾必甚至已經能夠看到沖在騎兵隊列最前邊那員將領黃金魚鱗甲上細小的鱗片,「突火槍,準備!」
刀盾手整齊地將大盾插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三千支突火槍架在了盾牌之上,引線已經被點燃,冒出耀眼的火星,發出嗤嗤的聲響。
近了,二百米,一百米,六十米。「轟」!三千支突火槍一齊發射是什麼概念?密集的爆裂聲根本分不清個數,彙集成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突火槍聲如迅雷,噴吐出幾千條耀眼的火舌,戰場上頓時硝煙瀰漫,幾不可視物,巨大的白煙立時升騰起來,四處亂飛的鐵珠帶著灼熱的氣流射出無窮無盡的紅線,密集的擊打在衝擊而至的西夏騎兵身上。
其實就算經過不斷改良,突火槍的射程也不過一百來米,而且不易瞄準,殺傷力也不大,百米以後幾乎不能穿過戰士的皮甲,然而五六十米的距離卻足以對敵人造成巨大的傷害,這還不算上大規模火器用於戰場給敵人巨大無比的震撼。西夏騎兵的戰馬吃痛受驚人立而起,嘶叫連連,馬上騎士捂著宛如篩子一樣的臉孔哀嚎著跌下馬來。一批接著一批的戰馬被絆倒在地,無數的騎士措不及防下跌落馬下,只來得及發出半聲嘶叫便被後面蜂擁而至的騎兵蹋為肉泥!無數的戰馬受驚,嘶叫狂跳,奈何告訴奔跑衝擊起來的大隊騎兵根本克服不了前衝的極大慣性,前邊的人馬屍體傷員絆住了後面的騎兵,戰馬跌倒,騎士被甩了出去,還沒爬起,後面的人又至,繼續被別人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