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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一 贖身(上) 文 / 國王令狐

    楊萬里聽李烈提起自己得意的詩詞,心中高興,不禁對李烈另眼相看,問道:「不知公子大名?」

    李烈不欲說出姓名,不由笑道:「好叫大人得知,在下李闖,字裴烈,乃是臨安一個小小的商人。」

    聞聽李烈是一個商人,楊萬里微微有些失望,那時商人地位低下,向不為官宦士大夫所喜,楊萬里也不例外,神情不由得淡了幾分。

    梅映雪見李烈沒有報出真實姓名,連忙和他說話,免得氣氛尷尬。李烈也吟了幾首楊萬里的詩句,言談間十分推崇,楊萬里見他談吐文雅,對自己又是謙恭有禮,不似尋常渾身銅臭味兒的庸俗商賈,便也放開興致,和他攀談起來。

    這邊三人說笑,旁邊可惱了一人,那孫羽見三人有說有笑,將自己晾在一邊,心中萬分不舒服。小小商人罷了,一身銅臭,竟然能得梅大家青睞,又和揚大人攀交結情,全然沒將自己看在眼裡,這如何能讓他不惱?心下暗暗決定要讓這小商人出個大醜才好。

    於是向李烈抱拳道:「聽聞李公子頗有才學,小弟正可討教討教。」說著側目看著李明,嘴角微露冷笑。「小弟日前作了一首《鷓鴣天》還望李兄指教。」說罷朗聲吟誦:

    雲翳低沉雨打湖,千斛萬斗撒銀珠;

    風擷玉豆相思線,攢聚擎天雨暴圖;

    臨此鏡,注情瀆,

    攀簾尋往踏天廬。

    欲問何時晴乍現,雲說淚到盡頭初。

    吟罷笑道:「還請李兄多多指教。」

    李烈心中暗道,只怕是剛才只顧與楊萬里交談,冷落了他,所以要讓自己出醜。自己的本事自家知,腹中實在空空,哪裡會作詩詞?千萬小心應對,切不可讓旁邊兩位小瞧了去!

    楊萬里看看李烈又瞧瞧孫羽,心中好笑,年輕人就是好鬥啊!

    李烈沉吟一下說道:「孫兄好文采,小弟自愧不如,既然孫兄有命,小弟只好勉為其難啦!」

    心中想起卞之琳的一首小詩,想要來個別出心裁。當下念道:「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這叫詩嗎?所有人都是一愣,不對仗,無平仄,白話一樣,哪有這樣作詩的,從沒聽說過。

    孫羽捧腹狂笑,語氣調侃道:「李兄果然有才啊!竟然能吟出這麼好的詩來!」

    梅映雪知道面前這位可是自己的上級,所以沒有說話,心中反覆吟誦,只覺得這詩怪異之極,平白直話,可偏偏又覺得意味深長,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

    楊萬里沉吟半晌才說道:「不知兩位注意到沒有,李公子這詩作雖然不用平仄,也不合轍押韻,更不對仗,既非絕句也不是律詩,不用華麗辭藻,完全白話平鋪,可仔細思來,卻是意境雋永,回味悠長……」

    沒想到啊!李烈本來存了促狹之心,不想楊萬里竟能體味現代詩的意境,還多有稱讚,李烈那是十分得意,說不得要再贏一局,也好叫孫羽心服口服。

    李烈站起身,向楊萬里深施一禮道:「沒想到楊大人竟不嫌小可詩句粗俗,那在下就作首小令請您品評一下。」

    眾人聽李烈如此說,俱都凝神靜聽,不知他又要作出怎樣的詩詞來。

    李烈清清喉嚨,開口念道: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好詞!不用堆砌華麗辭藻,語言極為凝煉卻容量巨大,寥寥數筆就勾畫出一幅悲緒四溢的「遊子思歸圖」,淋漓盡致地傳達出漂泊羈旅的遊子心。一首小令竟能有如此高遠意境,果然是好詞啊!」一待李烈念罷,楊萬里便高聲叫起好來。

    遠望黃昏時的烏鴉,正在尋覓枯籐老樹棲息,近看有正依傍著小橋和流水伴居的人家,眼前只有一匹瘦馬馱著漂泊的遊子,在秋風古道上慢慢移步。看夕陽的餘暉已經昏螟西下,羈旅在外漂泊的斷腸人浪跡天涯。一幅蒼涼唯美的畫卷彷彿一下子呈現在眾人面前。

    梅映雪也讚歎不已,「這首小令是採取寓情於景的手法來渲染氣氛,顯示主題,完美地表現了漂泊天涯的旅人的愁思,公子果然才華出眾,映雪佩服。」

    吟完了馬致遠的《秋思》李烈猶不滿足,接著打擊孫羽的信心,再把納蘭性德的小令搬了出來: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奇才!奇才啊!」楊萬里不禁大呼出聲,「李公子做得好詞,老夫佩服!」

    李烈連忙謙遜,卻見梅映雪的眼神看向自己都有些變了,那孫羽更是坐立不安,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李烈和三人人邊喝茶邊聊天,轉眼間已是夜深,楊萬里站起身來道:「已近三更了,老夫有些勞累,該回去休息啦,李公子,等改日可否到老夫府上一敘?」

    李烈忙道:「蒙您看得起,改日一定到府上拜會您老人家。」

    楊萬里哈哈一笑,抱拳告辭。孫羽也低頭向梅映雪告辭,隨同楊萬里一道走了。

    送走二人,李烈轉身對梅映雪道:「這次我來,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覺得一直讓你呆在這骯髒之地委實委屈了你,過兩日便離開吧,到我那裡,幫我夫人打理生意,你可願意?」

    梅映雪面容沉靜,慢慢說道:「作為屬下,奴自然聽憑公子差遣!」

    李烈正色道:「梅姑娘放心,李烈既然要還姑娘自由之身。以後也不會以奴僕屬下看待與你,咱們平等相處,只只希望姑娘幫我打理一部分生意,除此之外再無他求。」

    梅映雪聽他言辭懇切,心中沒來由的覺得踏實無比,卻再次輕聲問道:「公子,那映雪是否以後能不再任人擺佈,我不求發財顯貴,只求能有一方安身立命之所。不再像浮萍一樣隨波逐流,不再看他人臉色行事。公子能辦得到嗎?」

    李烈點頭道:「你本是冰清玉潔的女兒家,讓你在此受苦已是不該,現在你已經收集了大量情報,立下大功,李某說是還你自由之身便不會更改,不過,你現在知道的事情很多,暫時還不能脫離組織,就先幫我吧,過得一兩年之後,你想到哪裡我都不會攔你的!」

    梅映雪點點頭,回身打開房內櫥櫃,捧出一些金銀細軟放在李烈面前。「這是我一年多的積蓄,請您收下,就算是奴自己贖身吧!映雪不知怎的就是相信公子,您能不計當初刺殺之恨,胸懷實在寬大,映雪已經想得明白,畢竟我是漢人,當初實在是做得錯了,還請公子原諒。」說著兩行清淚流了下來,久久縈繞在心頭的話語一經說出,頓覺渾身輕鬆,臉上竟然浮現一抹紅暈。

    李烈推開桌上的銀錢,輕輕拉住她的小手,「這些年你一定很不容易,孤身一人,我知道這些錢物對你的作用,如果我將它們拿走,你將一無所有,你能這樣信任我,我已十分感動,再不要提那金錢之事。」

    梅映雪看著李烈誠懇的面龐,感覺手上傳來他的體溫,忽然覺得心中無比踏實,覺得自己好像終於找到了歸宿,一顆心從此牢牢的拴在他的身上。孤寂的心房再不苦悶,只盼這一刻永遠停留才好,不覺間身子輕輕靠在李烈身上。

    聞著這個絕色美女幽幽的體香,感受她柔弱無骨的嬌軀的體溫,李烈迷醉了。他本不是什麼柳下惠,有這絕世美女投懷送抱,自然來者不拒,輕輕將少女擁入懷裡,溫柔的吻在她如花的粉面上。梅映雪不自覺的回應著,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感受著懷裡柔軟溫香的嬌軀和那眼睛中遮掩不住的情意,李烈慢慢得低下頭,兩張嘴不知不覺地合在一起。梅映雪嚶嚀一聲,鼻子裡發出誘人的呻吟,同時小嘴微微的張開,香甜的少女芬芳氣息讓李烈熱血沸騰。舌頭無意識的伸進她張開的香甜小嘴,勾著她的香舌輕柔吸吮,感覺那香舌也笨拙的回應著,李烈環繞在梅映雪的腰間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移到兩個豐滿的所在,溫柔的覆蓋在上面輕輕揉搓起來。身體最敏感的部位被李明如此刺激,梅映雪的小嘴離開李烈的嘴唇喘息著顫聲哀求道:「公子……不要。」

    李烈頭腦閃過一絲清明,輕輕放下手,再次吻了一下她的面頰,柔聲說道:「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不過你實在太美了,讓人情不自禁。別怪我好嗎?」

    梅映雪羞紅了臉頰,低聲說道:「映雪沒有怪公子,只是……只是……」一時卻那裡想到什麼說辭,只用小手輕輕的捶打李烈的胸膛,再也說不出話來。

    兩人柔情蜜意的說了會兒話,李烈見天色已經不早,遠處傳來更夫敲過四下梆子,這才依依不捨的與梅映雪話別。

    回到家中,被梅映雪勾起的一身邪火著實灼人,李烈敲開燕千羽的房間,不多時一聲聲誘人的呻吟便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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