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比武 文 / 土地夢龍

    揚公公的問題還沒有理出一個頭緒來，天已經快亮了。船已經修好了，揚公公不想等到天亮，早一步去揚州，也許正像白老頭所說的，那裡安全一些。揚公公下令即刻開船，去揚州再換一艘官船，再多帶一些士兵，保證安全，再說返回北京的事。

    江岸上，很快又來了一群人，其中就有金槍王的弟子閃電槍余苗。領頭的是一個花白頭髮的健壯高大粗衣老者，身板和余苗一樣，挺得筆直，一張國字臉上濃眉大眼，厚大鼻子，闊大嘴巴，再握一桿丈長鐵槍，紅纓如血，在晨風中飄揚，真還有點氣勢。

    「果然有點看頭！」有個聲音在空中瀰漫開來，久久不絕。

    「哼，彫蟲小技，也配在老夫鐵槍王李四面前獻醜！」

    那個聲音好像給鐵槍王一句話給逼得不能不現身了，一個身影立即如幽靈一般從江水中冉冉升起，再如庭中散步一樣落在岸上。

    「好狂的老小子！過來，我白老頭領教一下你那桿嚇人的破槍。」

    鐵槍王沒有動，因為對面高大老頭雖然一頭白髮，一把白鬚，連眉毛都白了，臉色則紅潤如青年，眼光也是青春的，絕對不會在他這樣年紀的人眼裡出現；更可慮的是他出現時施展出江湖絕傳輕功絕學步步生蓮，可知他不是在碼頭上停身，而是在水面上，也因此使他一身白袍在晨風中烈烈飛舞。

    「閣下怎麼稱呼？」鐵槍王客氣多了。

    「老夫人稱白老頭。老小子，你別想和老夫套近乎，再套近乎也免不了一戰。你老小子不像你身後的毛頭小子，夠資格跟老夫一戰，你想擺戰可不行。」

    「江湖上從來沒有見過閣下。」

    「以前老夫沒有興趣到江湖上走動，現在開始，至此以後老夫的句號就會江湖揚名。出手吧，老小子，多說無益。」

    「好，老夫領教高招。」鐵槍王給說得沒有退路，只有應戰了。

    白老頭不客氣，身化弓形，探爪急抓。鐵槍王沉吼一聲，手中丈二鐵槍如閃電刺出，直指白老頭勞宮穴，將一件無論怎麼說都只能算重兵器的鐵槍當輕兵器使，僅此一招就可以看出他的功力不弱了。白老頭口中叫一聲「好」，爪化為掌，左撥右劃，幻起重重掌影，直逼鐵槍王，想近身搏擊，避開鐵槍之利。鐵槍王不上當，鐵槍如雨，灑開槍網，遮天蔽日地向白老頭攻擊。白老頭再換招式，身體如球一般飛向鐵槍王，目的也相同。鐵槍王收槍如棍，化出一片棍牆，抵擋白老頭攻擊來的肉球。白老頭長嘯一聲，一飛沖天，抓向還在急轉的槍頭。鐵槍王見了，濃「哼」一聲，也不變招，只把槍當棍使得更急，即使給白老頭抓住，也要將他丟出去，搞得好還可以傷了他。白老頭不上當，身形一閃化爪抓向鐵槍王頭頂，鐵槍王如果不變招就有性命之憂了。鐵槍王確實變招急刺，將槍頭放在頭頂，只等白老頭撲到，自己送上門來。白老頭一閃即隱，已到了鐵槍王身後，右腳如鉤直踢鐵槍王脖子。鐵槍王略微一低身，又以槍擋在身前，又化解了白老頭這一招。

    白老頭幾招都不見效，似乎有些急了，再次長嘯一聲，然後身化急風，腳如亂箭一般變化無數招式，凌空直踢鐵槍王上半身。鐵槍王一時情急，倒身下去，將鐵槍舞得似一頂大傘，將全身都給罩住。如此一來，白老頭頓現危局，長此下去，稍有不慎必給鐵槍王攪斷雙腿，相反，要是鐵槍王后力不繼，稍有疏漏也必給白老頭踩得兩頭冒水。

    跟隨鐵槍王來的除了閃電槍余苗外，全是鐵槍王的弟子，此時看見師父遇險，全都慌了手腳，卻又無力施救。場中兩人爭鬥捲起的罡風，別說讓人接近，即使想不退都不行。

    「余師兄，我們怎麼辦？」有人直問余苗，要他想辦法，師父鐵槍王可是來幫忙他的。

    「沒有辦法，只能以槍為箭，鑽射老傢伙。只要傷他一點，師叔就有機會了。」閃電槍修為不弱，一眼看出關鍵所在。

    「是這樣我們一齊動手，爭取一舉中的，以解師父之困。」

    「好，我數到三就動手。」

    幾個後輩弟子立即站成一排，手舉長槍，力慣槍身，準備全力投射白老頭，幫助他們師父。

    「一、二、三，投。」

    余苗一個「投」字出口中，幾桿槍立刻如閃電一般嘯叫著向白老頭飛去，還沒有看清楚，已經刺向了白老頭。只是他們也太小看白老頭了，只見白老頭借他們一槍之力長嘯驚天地躥起，筆直如矢地射向半空。那些射向白老頭的槍也怪，如活過來一般，跟著白老頭直追，連鐵槍王手裡的那桿丈二長槍都不例外。白老頭衝上天空約有十多丈，身形一停，落下地來，沿路收槍，幾桿槍就全在他的懷裡了。

    「哈哈，過癮！」白教大笑起來，久久難以抑制。

    「老夫敗了。」鐵槍王滿臉落寞地說。

    「好說，你們金槍門的槍法果然不錯！今天你老小子之敗只是輕敵，若不輕敵，又沒有那五個小子搗亂，你老小子不會敗得如此之快。再者你修為不足，難擋老夫神功一吸，無論如何難免一敗。可惜了！不知道你們金槍門其餘三槍的修為如何，是不是能夠擋住老夫神功一吸？」

    「閣下很狂。」鐵槍王所得冷笑著說。

    「老夫說的是事實，如果不信可以讓你幾個不成氣的弟子聯手一試。你老小子的四個弟子雖然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真正說起來不及這個什麼閃電槍姓余的小子一半功力。照此算來，你們金槍門老大金槍王還有可能跟老夫一較修為。只是金槍王那小子據說已經有十多年不在江湖上混了，是不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把一身功力和一桿金槍還給他師娘了，還說不一定呢！」

    「閣下住口。」鐵槍王大怒，暴吼一聲接著說：「閣下此去可還是應天？」

    「怎麼，你還想約鬥老夫？」

    「老夫自認功力稍微弱了一些，但閣下也最好不要視我金槍門無人。三天後，應天城外紫金山頭相見。如果閣下不來，江湖上就沒有閣下這種人物了。」

    「行啊，三天就三天。老夫本來不想再去應天府，你老小子既然有約，老夫三天後就在紫金山頭相候便了。但要申明一點，你們那些徒子徒孫的最好別來，即使來了也最好不要出手，否則只要一惹起老夫殺性，老夫可不想理會他們的死活。像今天這樣，他們若非還有些功勞，老夫就把他們全都丟進長江裡餵魚，來年還可以給長江漁人帶來一分好收成。」

    「告辭了。希望閣下如期應約。」鐵槍王李四聽白老頭這樣說，還真的覺得很沒有面子，拱手一禮，大步走了。

    白老頭站在岸邊，一時沒有動作，許久才自言自語地說：「金槍門果然不是弱者，我得好好想一想，別借他們習武不成，反落得灰頭土臉。這套戰龍十二式也他媽的太難練了，若不從打鬥中去體會悟解，還真難以瞭解其中的奧妙！唉，若是把十二式悟通，變化應用，隨機應變，也許會有更大的收穫。只是我功力不足，又沒有打通玄關，總是難以得心應手，心有餘而力不足呀！鬼閃九式中鬼步太虛是理解了，做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僅僅從水面升上碼頭，也險些露了底，真是太他媽的強了！不行，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認真修習佛氣，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通玄關，以助佛氣、鬼閃九式和戰龍十二式修成，否則我還是回家和師父、師妹種菜的好。」

    這個白老頭自然是白天化裝而成的，因為保護揚公公，施展鬼閃九式的機會多了，體會出武功要想進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打鬥拚命中去體會，否則只是白忙一場，用處不大。因此，白天一改以前的低姿態，狂放地跟鐵槍王大戰一場，逃命之下使出戰龍十二式第十式龍柱沖天，頓時使他堅信多與高手比武，特別是與絕頂高手比武、拚命，是提高武功修為的不二法門。白天並不是一個狂放、驕傲的人，一但下定決心約鬥金槍門，他就深覺自己的修為不足，必須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提高修為。

    白天又過江去查看一下揚公公一行，看他們在揚州如皇上親臨，出入有大批人手保護，其中不泛武林高手，白天也就放心了。本來白天不想再回應天去，為了約鬥金槍王，只好再入府衙，找馬師爺打聽一下金槍王的情況。

    馬師爺正一個人在算賬，看見白天出現也不在意，只是示意白天先在旁邊坐下，有事等一會兒再說。

    白天等不及，自顧說：「師爺，我想知道一些金槍王的情況。」

    「什麼，你、你約鬥金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