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銅劍先生 文 / 土地夢龍
甘蘭認真想了想說：「那個女人很美，是那種華貴的美，穿的是勁裝，有點說不上胖的那種胖。對了，她身上有很多各門各派的傷藥，她給我兩顆藥就分別是武夷派和衡山派的傷藥，其它的不下十多種。」
「她用什麼兵器呢？」江南漁人米公旦問。
「沒有看見她有兵器嘛。」
「那個男人呢，多大年紀，長相，使用的兵器，你都看見了嗎，賢侄女？」銅城書蟲連珠炮地問。
「我——當時他在掩埋屍體，我沒有注意。月光下，我只看見他長得很壯，高高的，肩膀很寬，細腰身。」
「好啦，你不要亂跑了，其它事情為父的去處理。」
長江一蛟離開女兒，與銅城書蟲、江南漁人走得稍微遠一些，這才臉泛苦笑地說：「蘭兒真是一個孩子！對了，東郭兄，米兄，我們下一步怎麼辦？這二十多個朋友抬舉我們，我們是不是沒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恐怕難以說服他們。」銅城書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以你我之能，確實難以抗拒他們，但武林中的事，特別是這種事，不到最後，誰都不會善罷干休。就拿老朽來說，我雖然沒有了奪取之心，看一看結果的興趣還是有的，更不要說別人了。」
江南漁人這樣說了，長江一蛟和銅城書蟲都沒有話說了，只能略微點頭，表示同意江南漁人的話，跟著再看一看，但不再出手。不過，長江一蛟另有主意，他沒有給兩個老朋友說明，回身吩咐女兒甘蘭去把兒子的遺體送回太湖去，不准再跟著湊熱鬧了。
無門無派的少年俠士看太湖水鳳甘蘭走了，也跟上去了五個人，分別是銅城書蟲的弟子南宮笑、江南漁人的養子秦山水、銀刀客的弟子王典、淮南鹽莊莊主段規年、天堂塞少塞主霍憲珍。另外有幾個少年俠士還想跟著去，但看見五個青年俠士將甘蘭緊緊包圍，他們又才氣不足，武功不行，長得也差了一些，只好望著六個人遠去的背影長吁短歎。
長江一蛟也望著女兒和五個青年人遠去的背景，臉上浮現三分苦笑，七分無奈，對這些女兒的追求者，他真的難以選擇，都是朋友、熟人的子弟，他都不好得罪，只能讓女兒自己去選擇了。當他回身時，又看見東郭休、米公旦兩個老兄弟正望著他，似乎對他遣走女兒甘蘭大為讚賞，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想這樣做，卻趕不走弟子，這時候長江一蛟幫助他們做到了，他們心裡正在感激長江一蛟呢。
「他們都是年青人，有一些經驗就行了，不必為此不必要的，或者說一點好奇之心把命丟在這裡。」長江一蛟想解釋一下，或者說有些自嘲的意思。
「哈哈，甘老兒，你不用說了，我正想遣走山水那小子，只是明知那小子看蘭兒沒有走，必定不會聽老朽的話，陽奉陰違，這才沒有開口趕他走。」
「米兄，現在可不是套近乎的時候。」銅城書蟲立即笑叱。
「老書蟲，你他媽的真會放屁，什麼套近乎，我們幾十年的朋友了，我姓米的又跟甘兄套什麼近乎？」
長江一蛟立即搖著頭說：「為兄早就說過了，年青人的事情年青人去處理，我們兄弟不必為小兒女的事煩惱。」
銅城書蟲聽長江一蛟這樣說，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忍下這口氣走一邊去了。
山溝裡打鬥的雙方在天將黃昏時終於有結果了，銀刀客佔地利之便，終於擊飛金槍王，搶到佛光，不過他也消耗了不少功力，不敢對金槍王下手，以免引起金槍門頃全派之力圍攻他。金槍王雖然不服氣，一時也奈何不了銀刀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刀客將佛光拿走，準備從懸崖上離開。
「施主且慢。」少林寺游僧不修上前喝止銀刀客。
「不修和尚，你以為老夫消耗了點功力，你就敢對老夫大呼小叫了？」銀刀客停止向懸崖去，直接走向少林寺游僧不修。
少林寺游僧不修中等身材，一身的破僧衣，臉上更是如乞丐一般，只因他出身少林寺，硬功突出，一身肌肉隆起如墳，看上去大為不凡。
他聽了銀刀客的話，攤了攤手，面上淡淡一笑說：「施主誤會了，貪僧只是想請施主想一想，也許這把刀已經沒有用了。」
銀刀客聽出了他話中之意，冷「哼」一聲說：「有沒有用是老夫的事，不用你一個出家人來管老夫的閒事。」
「但貪僧是佛門弟子，此刀又是佛門之物，所以貪僧想請施主大發善心，將此刀施與我佛門，貪僧必為施主在我佛面前多誦幾遍經文，以表施主功德。」
「哈哈，他媽的，不修和尚，你想要刀，行呀！老夫是從黃兄手裡搶過來的，你也從我姓蘇的手裡搶不就行了，反正這把刀又不是我姓蘇的打造出來的。」
「是這樣貪僧就只有向老施主化緣了。」不修和尚馬步一扎，拳出如電，劃起一道清嘯，再收到胸前。
「咦，不修和尚，你這一手劈空拳還有些功力嘛！好，老夫就和你玩一玩。」銀刀客插刀於地，也是馬步紮穩，雙手抱日月一般舉到空中，空中銀光耀眼，直向他手裡集中，稍時才慢慢放下來，如抱球狀放在腹前。
不修和尚見了，大吼一聲，右拳如擊山嶽猛擊出去，雖不見光影，那拳已如鐵鑄一般不動了。
「好！」銀刀客高叫一聲，也有樣學樣，雙手如推重物一般緩緩推出。
「轟」的一聲巨響，溝裡煙塵大起，接著石如雨下，「嘩啦」聲四起。待煙塵消散，眾人才看見地上出現一個四五尺大小，兩三尺深的大坑。銀刀客、不修和尚似乎都沒有討得好去，各自口溢鮮血，坐地調息。
「唉，蘇湖呀蘇湖，以彼之短攻彼之長，向是武之大忌，你走江湖一輩子了，還不明白此理，如何能夠與吾等齊名？不懂！不懂！」
銀刀客身邊出現一個人，手裡把玩著佛光，看他的樣子絕對不是銀刀客的朋友，要是他手裡的佛光順勢一劃，銀刀客一世英名恐怕就要玩兒完了。為此，武林各派、金槍門弟子、鐵劍門弟子全都睜大了眼睛，想看一看此人是不是真的會趁人之危。
「哼，我銅劍先生是什麼人，豈能效江湖末流趁人之危！你們放心，老夫就是要帶走這把刀，也必會經過蘇老兒的同意。」
此人確實像個先生，一身的紫色儒裝，一付瘦高身材，一張長髯輕拂的長方臉和正氣揚溢的臉。他身後背著一把長劍，金光中閃著青綠色，讓人一眼可以看出那是一把銅劍，而不是一把黃金鑄造的金劍，而且年代不少，應該是一把古劍，光禿禿的劍柄，雕刻著古代花鳥圖案的劍鞘，讓人一覽無遺。
「哼，原來是任先生！」金槍王語氣譏諷地冷笑說。
「自然是我教書的了。金槍黃大俠士，老夫今天很為與你齊名而羞愧。」
「我姓黃的也有同感。姓蘇的雖然不才，總還明目張膽地從老夫手裡搶，老夫給他搶去了佛光，老夫也心服口服，即使是少林寺這個不修和尚吧，他想要佛光，也知道出手強搶，可沒有做出趁人之危的事來。」
「哼，老夫一代聖賢，不屑與你一個敗軍之將閒話。對了，爾等九大門派，誰還有膽子從老夫手裡化緣？」
金槍王大怒，但戒於自己功力未復，銅劍先生又找上九大門派，他也只有暫時忍氣吞聲，沒有再找銅劍先生。
九大門派中立刻走出武當竹劍道人，先行過一禮說：「銅劍先生既然找上我們，貪道就領教一二吧。」
銅劍先生似乎沒有聽到竹劍道人的話，只是盯住九大門派六大高手中的三寸道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看那表情，他就跟三寸道人認識。
「小矮鬼，你也來湊熱鬧了？」
「老窮酸，你不服氣？」三寸道人語氣譏諷地說。
「手下敗將，你想老夫會不服氣嗎？」
「十年不見，老窮酸果然會說話多了。」
「你的意思是想找回一劍之仇了？」銅劍先生聽了三寸道人的話有些生氣了。
「沒興趣。小道只要看一眼你老窮酸張狂的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多大的長進。」
「媽的，你個小矮鬼有長進，有長進就再來試一試，除非你已經學會了小白臉那一手。」
「好說！敝師兄還不屑理會你。」
「小矮鬼，老夫劈了你。」
銅劍先生給三寸道人觸到痛處，頓時大怒，背後長劍沒有人看見如何出鞘的，就到了他的手裡，身劍合一射向三寸道人。
三寸道人站住不動，背後一把一尺二寸左右的凡鐵短劍已在手上，隨手在面前一橫，布下一道劍罡，立即把銅劍先生連人帶劍給彈回去，而且退得更遠更快，幾乎沒有站穩腳步，看去真還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