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驚變 文 / 土地夢龍
包云云沒有見過她的未婚夫,聽說那個人不在大明,而是在扶桑經商,很少回來,即使回來了也是為了把杭州絲綢、磁器運到扶桑葚去,根本沒有時間到包家走動。不過,龍家對包家雖然看不起,禮數從來不缺,無論什麼節日,即使是云云的生日,龍家也是大禮送來。如果云云不給佛光會掠去,也許就會在今冬出嫁,現在則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白天聽了包云云的事,思考片刻說:「這樣說來岳父和龍家的人一定會傾全力找你,又為何兩三個月都沒有消息呢?」
「我也很懷疑,是不是我爹找上佛光會,反而給佛光會害了?」包云云有些膽怯地問。
白天自然不會給包云云這樣的肯定,立即否定說:「我看不會,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你也知道,佛光會雖然勢力不小,他還沒有散佈大明朝各地,你爹媽先要打聽你給誰掠去了,再要找人聯絡,那要花多少時間,等到真正找到你時,怕已經是一年半年的事了。所以,我看岳父一定正在到處找你,不會出什麼事。何況岳父不是武林人物,佛光會要的只是銀子,不會對岳父怎麼樣的。這樣吧,你也不用為這事煩心了,回去後先不要聲張,更不用讓龍家知道你回來了,先問清楚你父親尋找你的情況,再查一查龍家為此做了一些什麼,再找一個合理的理由退婚。我化妝潛入你家裡,暗中保護你,等處理好這件事,我再出現向你父親提親。」
「但我們已經這樣了,我爹一定看得出來,又怎麼辦嘛?」
「只好做假了。我想辦法給你手臂上再弄一顆守宮,騙過你父親一時就行了。」
「要是龍家不放過我呢?他們的勢力可不小,在杭州城更是一跺腳也會讓杭州城顫抖的人家。」
「你身具百年功力,不用怕他們。」
「這可不是用武功可以解決的事情。」
「這很難說,到時候再說吧。」白天又詭笑了一聲說:「到時候你還可以讓你發現你的守宮是假的嘛。」
包云云一聽白天的話就嗔怪白天,卻也沒奈何。她現在也只能像白天說的一樣,只要龍家自己不要她,她父親才不會有事,至於她自己,已經找到了心愛的男人,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她才沒有心情去管呢,只要這個男人永遠愛她,就像這些天一些,她就幸福快樂了。包云云情緒穩定下來,芳心也寬解了,再不想以後的事,又和白天瘋狂起來。
這天趕到杭州城,白天沒有來過,聽包云云說得奇妙,也來了興趣,讓包云云陪他去西湖玩一玩,晚上再送她回家去。包云云自然想跟白天多呆在一起一些時間,便帶著白天去西湖遊玩。包云云對西湖可是熟悉得很,一切都不用白天操心,她自己就租好了畫船,與白天牽手上船去。
「白公子。」
白天和包雲剛才上船,身後傳來一聲嬌呼,接著有人跳上橋板,直向船上來。白天和包云云都聽到了這一聲嬌呼,回身看見招呼他們的人,都不由在心裡叫聲:「糟糕,她怎麼還要西湖?」
上船來的是曾如水,一身船姑打扮,還提著一籃子新鮮菱角,美目游動,江是懷疑之色。
「曾姐姐,是你呀!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天目山了,還說等幾天和公子一同去看你呢。」包云云似乎不想讓曾如水知道她和白天的關係,上前迎接曾如水。
「是嗎,我看你忙得很的樣子,是不是要和公子遊湖呀?只是不巧得很,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他,他恐怕不能跟你遊湖了。」
「公子初來杭州府,沒有來過西湖,我作為地主,自該陪公子游一遊西湖了。」包云云自然看得出曾如水對她和白天在一起有些不滿意,卻不想太過讓步,針鋒相對地說。
「你盡一盡地主之誼也沒有什麼,只是別忽視康姐姐遇到麻煩就行了。」
「曾姑娘,康寧也到杭州來了,她不是向福州方向去嗎,怎麼杭州來了?」白天不能不接過話去問一句,否則他就顯得對康寧太不關心了。
「康姐姐是來看我,沒有想到遇到大麻煩,失陷其中,正等白公子去救呢。」
「有這種事,是誰,在哪裡?」白天看曾如水不像說假,也有些急了。
「在錢塘江上游富陽。白公子,你是不是等救出康姐姐再來遊湖,那時候再請包妹子做主陪我們游西湖,豈不更好一些。」
「白公子,你去吧。」包云云看白天一聽康寧有難,表情大變,不由芳心發酸,表面大方地說,轉身卻又低吟:「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渡?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碧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閒愁深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白天臉上立刻浮現不忍離支之色,也口吟一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對迎,誰知離別情?君淚盈,妾淚盈,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邊潮已平。」
「白公子,我們快走吧。她就是這樣子,酸不酸,臭不臭的,老是一付酸秀才的樣子。」
白天聽曾如水這樣說,他就不由無奈地輕說一句:「我走了。」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多看一眼包包云云。
「天哥!」包云云急叫。
「人約黃昏後,用上柳梢頭。」白天高聲詠頌,頭也不回地走了。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包云云將這句出自晏珠得寸進尺下的詞句詠了幾遍,一遍比一遍似乎感覺更深。
包云云正在魂飛天外隨郎去時,船上又上來一個人,似乎來得很快,一閃就站在她面前了。
「誰?」
包云云已用不著對方回答了。她眼裡已經落進一個中年儒生,清朗的面容,迷人的目光和微笑的唇角。
「先生何事?」包云云覺得此人應該是西席一流,也沒有作什麼防備。
「老朽聽姑娘詠晏珠詞似乎深有感觸,所以冒昧上船,或許能夠幫得上姑娘一點忙。」中年儒生語氣關切地說。
包云云聽了這話,腦子裡的離情別緒徹底消除了,語氣不悅地回答:「不用了。先生請吧。」
「姑娘先不忙拒絕,也許老朽真的能夠幫上姑娘的忙呢!」
「我已經說過了。先生是讀書人,當知道讀書可心明禮,更能夠知道進退,知道自重。」包云云芳心中的離愁變成惱火發出來了。
「哈哈,想我姓景的幾時被人拒絕過,沒有想到今天在此遇到姑娘!不過,姑娘即使拒絕了老朽,老朽也只能讓姑娘隨老朽走了,誰叫姑娘生就一付絕美身姿和高華氣質呢!」
「你——你是誰?」包云云聽中年儒生的口氣不對,似非常人,不由自主地暗做準備。
「咦,姑娘也是武林中人!好!好!好!太好了!」
「只怕並不如先生所想。」包云云冷笑一聲說。
「普天之下,誰能抗拒老夫?姑娘百年功力,雖然不弱,但在老朽手裡,也不過如螻蟻,翻不過老朽的掌心。」
「哼,狂妄匹夫!滾下船去。」
包云云不敢小視老儒,搶先出擊,而且出手就是白天教她的飛熊絕掌。本來,以她前不久離開冶心別院的功力,她想修成飛熊絕掌絕不可能,自從與白天合體年,白天又幫助她打開幾處穴道,她已有百年的功力,這才差堪修成飛熊絕掌。只是包雲的飛熊絕掌雖然修成了,還是沒有得其精髓,最多只有**成功力,白天為此引人矚目她講解飛熊絕掌多次,包云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根本就使不出白天所說的飛熊絕掌的意境來。即使如此,當包云云的飛熊絕掌使出來,老儒也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讓開,以免真的給包云云打中面門,臭就大了。
「好掌法!好掌法呀!只是你使得不對,它應該還有無數變化,你沒有使出來,更沒有理解它的意思。」
包云云聽了這話,退了一步,停手不攻,粉面驚恐地問:「你是誰?」
「是呀,憑你這一掌,武林中真正能夠接下來的不超過十個人,你確實應該問一問老朽是誰了。」
「如此說來姑娘我面對的是一個無名之輩?」
包云云內心震驚不也,真想知道這個老儒是誰,怎麼會一眼看出她的飛熊絕掌?這可是一招她練了許久都練不會的絕學,她很清楚,這是心上人教給她的武學中最為厲害的一招,不是一個有點真才實學的武林高手,絕對看不出這一招的高明之處,而這個老儒卻一眼就看出來了。
「哼,女娃兒,老夫只是看重你的美色,可沒有把你的武技當一回事,你如果真想知道老夫是誰就叫老夫第一人好了。」
「第一人,什麼第一人,有姓第一的嗎?」包云云可不是一個武林人物,她從學武到現在還不足三個月時間,自然不會知道什麼第一人了。但她又不想認輸,有意冷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