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孤兒 文 / 雨落
卷二孤兒
秦雨架著枴杖，在陳子瓊的攙扶下去了女病房，他找了一會就找到了怡然母女。秦雨微笑著和她打招呼，怡然只是嗯了一聲，沒有什麼精神。她的養母，昨天到現在就一直沒醒，也沒吃任何的東西。陳子瓊也只是點點頭，怡然也才叫聲阿姨好就看了看秦雨。
見秦雨行動不便，怡然就把她的位置讓了出來，這個位置就在她母親的床頭，可是她一讓，她的養母就突然醒了來，而她養母找著的，是剛坐下來的秦雨的手：「小然，小然……你還在嗎？」
「在，我在！」怡然也去握她媽媽的手，可是她媽媽握秦雨的手那麼緊，沒有放開的意思。「然兒，我看見你爸爸了，我想……」
「媽媽，媽媽……」怡然知道，她在說糊話，因為她對著的位置，正是秦雨的所在。媽媽的眼睛已經看不到了嗎？為什麼，老天為什麼總是不善待好人……
「然兒，媽媽……媽媽要去見你爸爸了，你會不會怪媽媽？」
「不會，不會……我怎麼會怪您……媽媽……」怡然哭了出來，陳子瓊也是淚痕漣漣，母親的心她再明白不過，恐怕這個女人現在最想的是怡然吧，自己走了後，怡然要怎麼過才好呢……
秦雨任這個慈祥的母親抓著，似乎是在被媽媽摟在懷裡安慰。那手，真大……
「然兒，我的然兒……」母親輕輕地呼喚，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媽媽！媽媽！媽媽！……」怡然已經喊得聲音嘶啞，原來嘶啞是如此讓人揪心的。秦雨知道，抓他的手早已經沒了意識驅動，可是那手還是緊緊地抓著他，那是這個女人生命的最後的力量，她毫無保留地全部給了自己心愛的女兒……
只是天意弄人，連這份心意也給錯了人。
秦雨沒有哭，開始是不知道怎麼個事，直到她的手的力量失去，他才知道是一位偉大母親的最後留戀，她要把她最後的愛，最後的情都給她心愛的女兒……秦雨的眼淚在框裡轉了又轉，可是他硬是不哭，因為他知道，這是這位母親生命最後一科要教他幹的事。他不能哭的，絕對不能！
「怡然……別哭，你媽要求你別哭，聽到沒有……」
可是秦雨說的又有什麼用，怡然早哭得紅腫了臉，本來就不漂亮的臉蛋更是慘不忍睹，可是秦雨卻死死盯著她，他覺得這個臉蛋是世界上最淒美之至的。
此時怡然被陳子瓊安慰著，也許媽媽會有辦法吧。秦雨這麼想……
「你走，你走，都是你，都是你來了媽媽才……媽媽才會……」
秦雨知道，她是在發洩，陳子瓊做個噓的手勢，讓他別說話。秦雨不是笨蛋，這個意思還是懂的，他艱難地拐著出門，身後是怡然綿綿不絕的哭泣……以及陳子瓊輕拍安慰。
醫生和護士趕到的時候，正是秦雨出了門靠在牆邊的時候。「醫生不是上帝！」秦雨搖著頭，記憶裡，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可是為什麼看這個女人的死，似乎看著自己媽媽一樣呢……秦雨的心也好痛。
秦雨回頭看看媽媽，媽媽會長命百歲的，他向娘娘祈禱……
雲暗風開話淒涼，化做霓裳羽衣曲。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麼總會有結束的時候，無論什麼事，什麼困難嚴重甚至失去自我的事，一切的一切，都會化為未來的霓裳羽衣曲而已。也許時間，才是良藥吧……
可是怡然怎麼辦？秦雨望著窗外，那陽光卻是異樣的明媚！
天氣怎麼了？秦雨回到病房的時候，王佳和周雄都在那裡等了他了。
「早啊，雨，剛上哪去了？」周雄很熱情的和秦雨招呼，換來的只是秦雨一個點頭。連哦，嗯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王佳和周雄面面相覷，秦雨生氣了？不過不像啊……
「我沒有生氣，難過而已……」秦雨白他們一眼，這兩個傢伙，心裡想什麼他還能不知道的？
「雨，你能做特工哩。」
「是嗎？那我一定查出你以前上了多少女人……」
「……」周雄無語，自己是花花公子可不是採花大盜。
「可是你這是難過的表情嗎？」王佳倒覺得現在的秦雨有點冷……
「餓過了頭，就不覺得餓了。」秦雨離不開吃的……
「好了，好了，別說不開心的事了，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好吃的來？」周雄知道秦雨看到吃的就能瘋掉。可是今天……
「吃不下，留給你個大少爺自己吃吧。」
周雄心裡說：「我忍！看你是病人的份上……」（雨落：需要麼？周雄：不需要……）
王佳知道秦雨心的枷鎖，又上了一層，他在擔心秦雨的心理，會不會承受不住而發瘋。別看秦雨現在靜靜地有點冷，一但發起飆來後果很嚴重的……
「放心，我很好……」秦雨拿來橙子，吃了起來……
王佳出手阻止：「你什麼時候開始吃橙皮了？」
「現在。」秦雨搶不回來，就再拿了來食，仍然沒有去皮。這次咬在嘴裡，是那麼澀，原來不像小食品的橙皮那麼好吃啊。
「到底出什麼事了？」王佳問。
「你去看看怡然吧……不，還是讓她好好靜靜吧……」
王佳想了會就想通了，可是怡然的母親也不是你母親，你難過什麼？王佳當時在怡然那的時候就知道她媽媽快不行了。對於其他人的親人的死，王佳也只是表現出對死者的敬意，可是，不會難過的吧。那為什麼秦雨會這樣？
「怡然很像我……」秦雨自己揭開答案，「我也想好好靜靜……」
「好，我們不說話，餓的時候告訴我們一聲……」周雄道。
而王佳微笑地盯著秦雨，越看越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