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0章 根除劇毒,棒打鴛鴦! 文 / 秦毅
其實被范修士救下不久,楚巖的意識就恢復了過來,但毒素對神魂的損害實在太大,他不得不將神魂沉入本源空間,此刻在本源空間中,穆小蝶與侯晬等人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連精通丹、醫兩道的侯晬也無計可施,只能等待外力的救助。
這對任何人都是一種煎熬,直到凌晨,柳冰瑩才收到一枚傳訊符,帶著一臉喜色迎了出去。
韓琨知道是宗主來了,連忙將楚巖扶到大廳中靠在椅子上坐好,肅立洞室門口,靜待柳隨風一行過來。
「爺爺!」
柳冰瑩飛出洞府許裡,遠遠就感覺到了柳隨風的氣息,悲呼一聲,梨花帶淚般向柳隨風等人迎去。
柳隨風用神識在她身上探查了一番,懸著的心略微放鬆了一些,卻將面色一沉,怒聲問道:「瑩兒,告訴爺爺,是誰將你傷成這樣!」
「爺爺,那些人都已經死了,你先別問,快跟去救救巖哥哥,嗚嗚……」
一跑到柳隨風面前,柳冰瑩就大聲哀求,說到最後已泣不成聲,隨行的天符長老們見她完全沒了往日的冷靜,不由萬分奇怪,都在心中暗暗尋思,這個讓她如此關切的「巖哥哥」究竟是誰?
他們全是看著柳冰瑩長大的,對她已定婚約之事一清二楚,心知柳隨風絕不會容許有人破壞婚約,不由紛紛暗歎,傻丫頭啊傻丫頭,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爺爺的脾氣,只要是宗中的弟子,即使你不開口,他也非求不可,但現在你這麼一說,他救不救,卻是兩說了。
「巖哥哥?」柳隨風雙眼微微瞇了瞇,接著問道:「是楚巖那小子?」
柳冰瑩此刻心亂如麻,根本沒察覺到異樣的氛圍,焦急地點頭道:「是,就是他,他為了救瑩兒,被劉伯權與殘戮樓的天牌王者傷到,毒素已經深入骨髓,爺爺快救救他……」
「瑩兒別急,他既然是我天華宗的弟子,爺爺自然不會放任不管,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柳隨風就這麼一個孫女,何況她父母雙亡,自小就是由他親手撫養,平時寶貝得不行,雖然心中不快,但一看她傷心驚怕的模樣,卻不忍發作,語氣極是隨和。
「我們在宗中發現天華祖師留下的暗穴,得到一塊絲帕,順著絲帕留下的線索……」
柳隨風一來,柳冰瑩有了主心骨,慢慢鎮定下來,知道剛剛自己說漏了嘴,臉不得一紅,偷偷地看了柳隨風一眼,見他並沒有不快,心中暗喜,就將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數息後,一行人來到了臨時洞室前,見到他們,韓琨連忙躬身拜見,「弟子韓琨」幾字一落入柳隨風幾人耳中,馬上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對韓琨被刺破氣海,挑戰趙衍之事,這些人都心知肚明,當初對處理趙霆兩人的態度不一,有的堅決要嚴懲趙霆兩人,有的卻力護趙霆兩人,現在心情自然也就迥異,不過想法卻全都一般無二,幾年後,趙衍怕是凶多吉少!
「不錯!」柳隨風面如平湖,一點心思不露,輕輕點頭讚許了一聲,抬步進入了洞室之中。
天華宗跟所有勢力一樣,也不是鐵板一塊,因為有兩個蘊精級的太上長老,所以主要分成兩系,一系是玉陽系,柳隨風、上官極就是這一系的代表,一系是玉明系,趙衍正是玉明的親傳弟子。
原本玉陽實力遠在玉明之上,所有一直以來玉陽一系勢大,但近幾十年玉明實力有所突破,再加上玉陽壽元漸盡,玉明一系漸有坐大之勢,雖然表面看來仍是以玉陽系為主,實則兩系暗中一直在較勁,趙衍想取代上官極,只是兩系明爭暗鬥的一個側面縮影。
進入洞室後,柳隨風馬上閃到楚巖身旁,右手扣在腕上探查了一番,面色變得凝重起來,沉默了數息,向眾長老道:「幾位師弟,他中的是萬蠍相生毒,來助我一臂之力,略盡人事吧!」
「是!」
楚巖與趙衍交惡,以他的成長速度,將來必定是玉陽系的柱石,他的生死,極可能關係到未來百年兩系的主從地位,所以一聽是萬蠍相生毒,眾人心情各異,玉明系心中暗喜,玉陽系卻是扼腕不已。
但不論是哪系,都不會明的違逆柳隨風的決定,紛紛圍到楚巖身旁,注入元力助柳隨風排毒。
「起!」
柳隨風伸掌一推,將楚巖凌空托起,精純的元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心室之中,聚成一顆元力球,隨後緩緩擴散,呈網狀向血管中濾去,將血液的中毒素牢牢粘住,順著血管向體表迫去,數息之後,一顆顆黑汗就從毛孔中流出,滴在地上,將地面的禁制融出一個大洞。
數次之後,楚巖的生機明顯有了起色,體表的黑氣也變淡了九成,柳冰瑩與韓琨喜出望外,而柳隨風等人卻更加嚴肅起來。
又排了數次,柳隨風將楚巖放下,沉聲道:「辛苦了,萬種蠍毒已經完全融合,看他的造化吧!」
「是啊,這毒素極是霸道,有些已深入到細胞微粒中,我等力有不逮,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一個玉陽系的天符長老也臉色肅然地附和。
聽他們的口氣,柳冰瑩與韓琨心知不妙,全都急得六神無主,柳冰瑩更是大哭搖著柳隨風問道:「怎麼了,爺爺,巖哥哥他的傷沒法治嗎?」
「瑩兒別哭,爺爺已經盡力了!」柳隨風憐惜地摸了摸柳冰瑩的頭,心情也是非常複雜。
楚巖、韓琨的崛起,都是奇跡,這兩人要是成長起來,玉陽系就可以安枕無憂,天華宗的內亂之憂也會化解於無形,可真任楚巖成長起來,柳冰瑩的婚約必定要起波瀾,如果因此而錯失凌天這種絕世天才,錯過天華中興的良機,他肯定無法釋懷。
他準備放棄的意圖十分明顯,柳冰瑩急得大哭,顧不得替他維持威嚴,大聲哭訴道:「你騙瑩兒,范修友說過,巖哥哥的毒只要有蘊精修士出手就能排除,你為什麼不請太師祖過來,為什麼?」
「癡兒啊,太師祖是何等地位,豈會輕易為一個三代弟子出手?」
柳隨風苦笑著搖了搖頭,幾個長老全識趣地退出洞室,韓琨欲言又止,也退了出去。
眾人走後,柳冰瑩苦苦哀求,柳隨風卻是不為所動,最後她像明白了什麼,淒婉一笑,冷聲道:「爺爺不肯救巖哥哥,是為了凌天對不對?」
她牢牢地盯著柳隨風的雙眼,柳隨風知道瞞她不住,歎息一聲,旋即嚴肅地道:「沒錯,爺爺確實是為了這個,要救他,你必須答應爺爺一個條件!」
柳冰瑩沒有回答,深情地看了楚巖一眼,恢復往常的冷漠,淡淡地說道:「只要爺爺肯救他,什麼條件瑩兒都肯答應。」
看著她為楚巖不顧一切的模樣,柳隨風心中一疼,卻不得不狠下心,沉著臉說道:「以瑩兒的聰明,應該知道爺爺的條件是什麼,你去讓幾位長老助你療傷,他,我會帶回宗去,請太師祖施救。」
說完,柳隨風不等柳冰瑩回答,提起楚巖直接閃出了洞室。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與這個珍若性命的孫女之間,已經有一道深不可測鴻溝,手上不由自主地用力,將楚巖手臂幾乎捏碎,卻不自覺。
柳隨風走後,韓琨問一臉漠然的柳冰瑩道:「柳師妹,宗主是不是回宗請太上長老救治?」
「是,韓師兄不用擔心,有太師祖出手,巖哥哥一定不會有事。」
柳冰瑩淡淡地答了一聲,一閃消失不見,只餘下一頭霧水的韓琨,師弟有救,為什麼柳師妹看起來好像很傷心?
數息後,韓琨搖了搖頭,閉目坐在玉床上,入定療傷,修士都明白清心寡慾好修仙的道理,絕不會為弄不明白的事情自尋苦惱。
…………
三天後,赤陽峰登峰崖一個偏室中,傷勢痊癒的楚巖躬身站在柳隨風下方,柳隨風靜靜地俯視著他,突然問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會救你?」
「弟子不知。」
楚巖答得乾淨利落,這幾天來,柳隨風的臉色一直不善,以他的聰明,早已將其中的緣由想了個**不離十,心中暗暗發勢一定要在柳冰瑩晉陞控氣前將凌天斬殺,卻絕不會在柳隨風面前表現出半分,否則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個洞室,還是兩說。
柳隨風一掌拍在石案上,大聲斥喝道:「楚巖,你好大的膽子!」
楚巖神色不變,依然躬著身子,平靜地說道:「弟子確實不知,更不知犯了哪條,宗主要如此動怒。」
他如此深沉,柳隨風不由得有些欣賞,卻依然怒喝道:「既然你故作不知,那我就告訴你,是瑩兒答應從今往後與你一刀兩斷,我才救你,她有婚約在身,往後再敢糾纏,絕饒不了你!」
楚巖突然揚起臉,雙目如炬看向柳隨風,一絲不退地問道:「楚巖斗膽想問宗主,宗規中可有『不得追求已有婚約同門』此條?」
被如此質問,柳隨風老臉一黑,控氣巔峰的元壓大山般壓下,一點點加大力度,將楚巖的骨頭壓得吱吱亂響,直到他雙眼流血,才冷冷說道:「在這天華宗,我的話就是宗規!再敢藐視本宗威嚴,我馬上就取你性命!」